圣诞特刊Merry Christmas（二）(2/2)

    程昱轻嗤着笑了一声，哂道：“那可必然不能在。说好了要出来过节，怎么能甩学长一个人在外面等到天黑呢？我又不是渣男，对吧。所以我也提早一个小时就从学校跑了，现在嘛——”

    沈嘉玉无语了片刻，低声回了句“不用”，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然后将自己所处的方位报给了对方，下意识追问：“你是还在学校吗？”

    程谦“嗯”了一声，微微抬高了下巴：“帮我换上吧，好吗？”

    沈嘉玉闷了一下，没有再接之后的话。他将手中的领针针帽扣好，把换掉的那枚塞进程谦的手里，后退了一步，然后说：“好了。”

    沈嘉玉勉强点了下头，硬邦邦地说：“不用。”

    “可以吗？”

    温热的唇触碰到脸颊，沈嘉玉下意识颤了颤，却被对方扣住了脑后，兀自倾身吻来。滚烫的嘴唇厮磨着微微干涩的唇瓣，舔舐而过，带起一片电流般的战栗。熟悉气息瞬间充斥了鼻腔，让他微微轻抖，哽咽着念道：“别……别在外面……”

    站在他面前的人短暂怔了一下，像是不太敢相信似的，很久后才伸手接过了纸袋。沈嘉玉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自己眼前将纸袋取走，拿在手中，心里像是忽地去除了一块沉重的巨石。他长出一口气，和程谦轻微点了下头：“我先走了，回见。”

    他看着沈嘉玉，嘴唇动了动：“圣诞快乐。”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被冻得鼻尖微微泛红。垂着眼睛不说话的模样，倒是很像被店家们摆在橱窗里的精致人偶。

    程谦的呼吸很轻，轻轻拂在他的脸上，却是异常的滚烫。沈嘉玉窒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身后伸来的手轻微挡了一下。对方额前的碎发轻蹭过肌肤，带起一片轻微的战栗，他抬起眼：“……是什么忙？”

    沈嘉玉提了下臂弯里的纸袋，本能地想要拒绝。只不过看到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又让他的心尖微微颤了一下，僵硬地困在了原地。他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半，离A大下课还早。便含混地应了一声，说：“走吧。”

    沈嘉玉垂着眼将领针拿过来，把针帽推开，为他取掉了领口原本的那枚领针。听见这话，闷吞吞地低声说：“这句话，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学长回家了吗？还是说现在还在学校？”程昱的嗓音从电话对面传来，隐隐带着一丝耳熟的嘈杂，“需要我接吗？免费服务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沈嘉玉听见那声回复，垂着眼将电话挂了。他抱歉地冲柜员扯了扯唇角，说：“抱歉，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沈嘉玉稍微有些难为情，顿时蹙紧了眉毛。只是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也实在没什么好继续矫情的，便只能点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天色逐渐暗下，他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沈嘉玉下意识抬头，看到远处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程谦向自己走来，拿着手机，停在了距离他一米之遥的地方。

    沈嘉玉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你不用这么……”

    雪花轻轻地飘下来，很快在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沈嘉玉站在门口，风哗哗地向他的方向吹来，带起一片细碎的雪沙，簌簌落在睫毛上。

    因为出门的时候忘记看天气，沈嘉玉也没随身带伞。况且雪下得不大，上来就这么举着伞站在雪地里，未免有些太过矫情。

    “没关系。”程谦回他，“我只是想多说几遍，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沈嘉玉抿了抿唇，将手伸到了他面前。程谦脸上的表情消融了些许，脸上浮现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他将领针从盒子里取出来，递到沈嘉玉手中，然后说，“圣诞快乐。”

    沈嘉玉垂下眼，没有去看他：“还没到，今天才24号。”

    沈嘉玉本想直接离开，见状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蹙着眉等待程谦开口。不想却瞧见程谦竟忽地前倾了身体，微微低头，声音低哑：“帮我个忙吧，嘉玉。”

    沈嘉玉停下脚步，微微犹豫了一会儿。他看了眼程谦的表情，最终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左右东西送出去，对方早晚也得拆开。便实话实说道：“领针。你要是不喜欢，直接丢掉就好，也没有多贵，比不上你平时用的那些。”

    程谦并不在意沈嘉玉的这般态度，而是向着他所在的方向，稍微走近了一点。

    “嗯。”

    沈嘉玉没接话，只是沉默地站着。过了许久，他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拿给对方，低声道：“圣诞快乐。”

    因为本来就不是很大的东西，外面的包装纸也十分容易拆除。片刻后，泛着银色光辉的领针便再度重现天日，被嵌置在小巧的礼盒中。程谦微微顿了一下，将盒子捏在手里，对他说：“谢谢，我很喜欢。”

    “没关系没关系。”对方连忙摆手，“应该的。”

    沈嘉玉听到这句话，心脏忽地咚咚狂跳了起来。他下意识向周围扫了过去，视线在一个个人身上匆匆掠过。忽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引得他本能回望。

    “——在这儿呢。”

    他走到沈嘉玉的身边，唇畔略微带了些弧度，像是很高兴似的。沈嘉玉抿着唇偏开了视线，与他肩并肩走着，走过了小半条路。而后，被口袋中传来的震动声所打断。

    室内外温差挺大，他深深吸了口气，立刻就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刮得有些头痛。

    “等等。”程谦忽地开口，出声叫住了他，“我可以问问吗，里面包着的是什么？”

    程谦像是没有注意到到他的表情变化，仔细地拆开了礼物盒的包装。

    沈嘉玉拿手机把钱付掉，提着东西下了楼。他在商场里面花费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恰逢过节，人流量足，因此也没特别省时间。等走出大门，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还灰蒙蒙地飘起了雪。

    沈嘉玉拿出手机，看到了上面的名字。他微微一顿，接起电话：“怎么了？”

    对方从善如流地放开了他，弯起的眼睛却难得带了一丝挑衅的嘲弄。程昱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程谦，轻轻舔唇，将剩下半句没说完的话念了出来：

    话音刚落，沈嘉玉就看见眼前的人似乎轻微笑了一下。

    “哪句？”

    “……圣诞快乐。”

    “明天大概见不到了。”程谦道，“提前一天说，也不算特别过分。”

    程谦没接话，只将纸袋里的礼物盒拿到了手中，抬眼望来：“我可以拆开吗？”

    程谦又“嗯”了一声，将盒子仔细收进了口袋，说：“嘉玉，陪我去走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