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狗二哥(1/1)

    ......这特么还自带前因过程结果的。

    最神奇是我们老板居然还批了,我严重怀疑是因为时臻让我扶着他的肩膀假装一蹦一跳走不了路。

    我把东西交给店长,店长跟我说:“好了你先跟你哥回去吧,宿舍记得给我收拾好啊,工资我过两天转你微信。”

    当初说好做到年初二的,结果店里最忙这几天我还是要请假,我很不好意思,但已经这样了,只能跟店长道歉又道谢。

    走出店门,我脑子一抽,突然生出一股破罐破摔的冲动。我停在原地没动,时臻回头,说:“怎么了?”

    我说:“你背我。”

    时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熊孩子,我也觉得有点羞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不是腿受伤了吗,走不了路,你背我吧。”

    时臻没说什么,转身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我就趴到了他的背上。

    他背起我,我的视线抬高,我靠在他的背上,笑得像个计谋得逞的小人。时臻听到我笑,没好气地说:“笑什么?你住哪里?”

    我跟他离得极近,他的声音像是炸在我耳边一样。我想起自小时候起,时臻就很少对我有什么亲近的动作——拥抱、摸头、牵手,这些都很少。

    我看着时臻的侧脸,突然想起了什么。

    时臻倒也不是真的对我冷漠的,他也会抱抱我,不过一般都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我会知道这些,还是因为有一次我在沙发睡着了,但其实睡得不是很深,所以时臻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我当时紧张得不得了,不过还是记着紧闭双眼,微微张口,把呼吸变得绵长,装成一副熟睡的样子。

    时臻就这样抱着我上了二楼的房间,把我放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还亲了亲我的额头。我当即就开心得想放声尖叫,不过最后因为时臻也上床来,躺在了我的身边而无疾而终。我没有办法,只好内心激动表面继续熟睡,憋得我难受至极。

    我就是从那时候知道时臻还是很关心我的。

    但是时臻从来都是喜欢在背后做这些事情,主动跟我亲近还是非常少的,所以这次,我贪心地不想这么快回宿舍了。

    我收回视线,说:“我受伤了,想逛逛再回去。”

    时臻说:“.......那你下来。”

    我说:“我不要。”

    时臻不说话了,我在沉默中后知后觉地品出几分时臻的无奈,心里一跳,他居然也会对我感到无奈吗?

    别看我是小弟,又骄纵又无理的,但时臻脾气可是比我还大,小时候也是特别不耐烦我的样子。大概嫌弃我是个跟屁虫,但偏偏我就爱跟着他屁股后面跑。

    我那时候喜欢粘着时臻,可能是出于小孩子的一种莫名崇拜心理?

    因为那时候时臻只比我大两岁,但是却比我高很多,看着也很是稳重成熟的样子,我只隐隐约约地觉得二哥好厉害,便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其实时臻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孩子,哪来的什么稳重成熟,他只是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爱理人而已。

    但他是喜欢待在大哥身边的。可能因为大哥不闹腾,很安静,温柔又好看。他会体贴地给早慧的二弟留出空间,也尽责地照看调皮的小弟。

    其实二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过,他依旧不怎么爱理我,也依旧喜欢待在大哥的身边。

    我又想到我跟大哥的那次做爱,心里突然一愣,像是才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一样。

    我跟时溪都做了,为什么不可以跟时臻做?

    时溪跟时臻也做了啊,我也要,我也要跟时臻做。

    这一刻,靠在时臻的背上,他的气息就萦绕在我身边,我突然生出一股强烈无比的冲动,不甘和渴望几乎到达顶点。

    对,就这样,说出来吧。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不说出来的话,他永远不会知道,也不会去正视这个问题。他会以为已经过了我这一关,然后心安理得得跟大哥在一起,而我永远只能在一旁当个旁观者,以后几十年光阴,时臻会只跟时溪一起度过。

    那么长的时间啊,我好羡慕,不甘,妒忌。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时臻选择的是其他人,而不是跟我一样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大哥,那么我的羡慕不甘妒忌不会来得这么浓重。不会让我不管不顾地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二哥,我也想要跟你做。”

    时臻停了一下,他似乎是反应了一下我这句话里的意思,然后又开始走,我在他背上忐忑不安。

    好一会儿,时臻应该是想明白了,但他没有把我丢下,也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开口吐出极轻但极坚定的两个字:“不行。”

    我一怔,没有料到他拒绝得这么坚定,我反问他:“那为什么时溪可以?”

    我自以为问得刁钻,他要是回答因为他爱时溪,那我就可以顺势反问难道不爱我吗?随他怎么狡辩对我跟时溪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只要可以有来有往地拉扯,我就会有耍赖提要求的空间。

    我不无得意地想。

    但时臻只是说:“那是你大哥,你不应该直接叫名字,不礼貌。”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过了一会儿,我没有再说什么,时臻也装作不知道肩膀上的湿润是从何而来。公事公办地问我住哪里,我眼前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辨认出了回家的路线,指给他看。

    回到宿舍后我就从他背上下来了,我趴到沙发上,把脸埋在抱枕里。

    宿舍很小,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时臻看了看,去衣柜里给我收拾衣服。一边收拾一边说着什么,反常地多话。像是问我平时吃什么,要加班吗,第一次在外面住习不习惯之类的。

    我没有回答他,安静地趴着。我希望时臻不要理我,就像以前一样,但时臻喋喋不休,不给我这份清净。收拾完东西后走过来让我去洗澡,看我没有动作,他踢了踢沙发。

    “你他妈,的!......呜。”

    我终于忍受不住,然而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哭腔泄露得一清二楚。我索性也不管不顾了,坐起来嚎啕大哭,把所有不甘难过愤怒妒忌都哭出来,边哭边骂:“你他妈的,时臻,滚。我才,不,不稀罕你!滚啊。”

    时臻不说话了,我却像是打开了话闸子,从说出第一句话开始,我没有办法去细想现在是什么一个情况,我也无法对自己说“你个大男人哭个几把”。因为对我来说在时臻面前丢脸不算什么,我可以在他面前做所有不雅粗俗的举动,在我的家人面前,我永远是最自在的。

    我的情绪开了一个口子,这几年埋在心底的害怕克制念想便一股脑冲了出来。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骂人,还是仅仅在发泄,或许是后者偏多。

    时臻蹲在我面前,我自顾自地哭着,等到我情绪发泄得差不多后,时臻就看准时机递给我纸巾。

    我擦擦眼睛又开始擤鼻涕,然后不客气地丢到时臻的手里,眼角余光看到时臻抽了一下嘴角,我又觉得恶心到了时臻挺开心的。

    时臻把纸巾丢到垃圾桶,大概是看我哭够了,他走回来问我:“你哭什么?”

    我:“.......”

    我无言地看着他,觉得时臻是不是傻逼。

    然后又想了想,额,好吧,刚刚只顾着骂他了,花式骂,各种骂,怎么难听怎么骂,但没有一句是扯到“我喜欢时臻”这个重点的。

    所以时臻现在还不知道我喜欢他,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操,我又想哭了。

    我怎么这么惨。

    时臻看我没说话,又问:“你是同性恋吗?”

    我简直想掐死他。

    我恶狠狠地瞪时臻,不过我猜应该没有什么威胁,因为我看到时臻笑了一下,他的手指摸了摸我的眼睛:“好吧,不问你了,困吗?”

    ......困。

    困得要死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暗戳戳喜欢了时臻八年,脑补了一百八十个跟时臻的做爱姿势,也已经提不起一点想跟他做的性欲了。

    当然也不可能跟他告白的。

    不过可能因为大哭了一场的原因,我觉得身心都舒畅极了,同时浓重的倦意席卷上来,困得我眼皮都撑不开了,于是我就地一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人将我抱了起来,身边有温暖的热源靠近,就像是我七岁那年第一次睡在二哥房里时感受到的温暖。我似梦似醒,有什么在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然后我听见一声极轻的“睡吧”。

    我困倦极了,再没听到什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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