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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一个匣子步步走近。身后跟着的是祁长泽,脸上挂着笑意,令人发寒。

    “皇妹,年关将至,为兄送你一份大礼。”

    祁长泽说完,陆成机便将匣子递给了她。

    她打开了匣子,里面装着的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她费力用衣袖擦了擦血迹,眉眼便一点点清晰开来。本该妩媚娇俏,这会儿却尸首异处。

    她抱着卫斩修的头,先是大笑,笑着笑着就泣不成声。她以为自己早已看透生死,她以为自己向来坚不可摧。

    原来,她还是这样,害怕身边之人的离去。

    “为什么!”她质问道。

    陆成机只对她说了八个字,然后摧毁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光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说。

    然后,殿内又剩她一个人了,手中还残留着卫斩修的血迹。

    她看着,一声声哭到无力。

    “我比你先入门,凭什么叫你师姐?”

    “因为我比你大。”

    “叫你师姐也不是不可以,你以后得护着我。”

    “好啊。”

    往后她声声叫着自己六师姐。

    如今自己却并未护她周全。

    **

    临近年关,濯州那边终于发兵了。

    消息传到宫廷那日,祁宗河恍惚了一阵,低低笑开,命应氏发兵南下。

    他现在承思殿内,摸着案上的古琴,眼前便浮现了卫斩修那张素净的脸。

    一颦一笑,像极了他梦深处的那人。

    无人知晓他当年为何灭了那个他求师的门派。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许是见不得他最爱的师姐和别人琴瑟相和吧,一时冲动,覆水难收。

    卫斩修用匕首刺向他胸口之时,说要为他爹娘报仇。

    他恍觉为何卫斩修长得像他的故人,分明痛极悔极,心下偏生有个小人告诉他,她要杀自己,她要负了他。

    见不得,听不得。内心成魔,他反手将那柄推尽了卫斩修的胸口。

    最后,他果真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着,在大殿中狂笑了起来,他什么都没有了,又什么都有了。

    还有,他要这天下。

    眼中唯一一点柔情也消失了,他沉声道:“今年宫宴,召天下同乐!”

    不知从何处走出了一个影卫,冲他拜了拜前去宣纸。

    归离殿的大门被打开了,走进了程谷公公,他满是叹息,“奉陛下旨意,请公主前去赴宴。”

    长风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空洞的像没有魂魄的活死人。

    “殿下,洛大人让奴才代她给你捎个话,万望保重身体。”

    长风身形顿了顿,脸上这才有了丝生气,“她呢?”

    程谷回道:“前些日子洛平秋大人冲撞了陛下,洛府被下了禁令,今日约摸会到宫宴上。”

    长风勉强扯出一个笑,可对着镜子,那里面面色苍白的人看着却如此酸涩。

    祁宗河还未到,殿内哄闹成一团。

    祁长风刚迈进殿中,那边祁长泽便叫了起来,“来,皇妹,这边坐。”

    这半年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听到如此哄闹的声音,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看着那个位子,伫立在原地。

    突然,有双温暖的手包裹了她,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洛栖歌。她清瘦了不少,细细看着自己,眼眶些许发红。

    长风任由她拉着,坐到她身侧去,好像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耳边呼啸的只是她那有些急促的呼吸。

    洛栖歌将手紧紧插在她的指缝中,她也一点点回卧着,她感受到了那温暖,眼角干涩了起来。

    似乎整个大殿之剩她两个了,没有言语,只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便知我想你。

    祁长泽端着酒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皇妹,敬你一杯,指不定以后就喝不到了。”

    长风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悲悯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条狗。”

    祁长泽不怒反而大笑,“是吗?那你这番连我这条狗都不如。”

    洛栖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方止住笑意,有些懊恼说道:“阿绝,你离她远些!”

    “承蒙先帝重用,让我好好护着殿下,我怎好忤逆。”

    祁长泽听她将先帝搬出来,脸色阴沉却也不好发作。

    这时,殿外走进了一个女子,身穿银甲,腰佩长剑,周身仿若沾染了寒意,让大殿都肃冷了下来。

    祁长泽敛去嚣张的神色,恭敬拜道:“姑姑!”

    祁青禾深沉地看了长风一眼,转身问道:“陛下呢?”

    “这会应还在承思殿中。”

    祁青禾蹙着眉,“快派人去请!我有要事禀报。”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了大笑,“那狗贼怕是来不了了!”

    殿内静寂,所有人都往向门外。脚步声越来越重,一下一下变的清晰,到最后,走进了一个白衣道袍的男子,他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待他站定,他将人头扔入殿中,殿内立马传来女眷的惊呼声。

    “你们的陛下来了,怎么不拜?”他狂笑着,剑眉星目间还沾染着血迹,愈发凄寒。

    “师兄。”祁长风愣愣念出了声。

    “别叫我师兄!”他发狂般冲长风喉道,“我陆成机自始至终都没算错,你他妈就是一个祸害,害得身边之人不得安宁!”

    “她死了!为了救你死了!”他继续吼道。

    长风一抬头,见他满脸是泪。

    最后他口中的那点悲愤也变成无力的嘶哑,“都是我,没保护好她……”

    “拿下他!”祁长泽愣过神,朝着殿外侍卫吼道。

    祁长风怔怔看着,耳边突然传来洛栖歌的低语:“快走!”

    洛栖歌从衣袖间抽出一把匕首,塞到她手中,“去濯州!”

    隐无忧带着黑衣人从殿外冲进来,祁长风刚站起身,祁长泽便冲隐无忧吼道:“拿下祁长风,摸让她跑了。”

    殿内乱做一团。

    陆成机冷冷笑着,撩起自己的衣襟,旁若无人地擦着剑上鲜血。

    有黑衣人提剑向他冲了过来,长风惊叫了一声找心,陆成机的长剑已没入那黑衣人的身体。

    他面不改色地夺过黑衣人的剑,扔给了长风,“快滚!”

    长风一瞬哽咽,“一起走!”

    “她死了,我便不想走了。”

    陆成机说了这么一句,提剑迎上黑衣人,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她转身就朝殿外跑去,可门外全是守卫,又将她团团围住。她几近绝望地往宫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握紧了双剑迎了上去。

    太久没出过宫殿,她身上哪有多余的力气与那么多士兵抗衡。她如困兽,提剑保留着最后一点倔强。

    “不要伤了她,活捉!”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士兵畏手畏脚起来。

    她退缩着,身后忽然升腾起万千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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