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随你折磨（耳光，颈环与锁链(1/2)
孟清世举着枪站到门口的时候，白觉就知道了，自己死期不远。
——毕竟那时候他选择了先救研究资料，于是把孟清世推进了魔物地狱。
那时青年绝望地哀求着，而他缓缓退后，继而冷漠地转身，抱着因网络崩溃而成为孤本的资料夺路而逃。
白觉的概念里，研究是第一位的，星空第二，孟清世乃至他自己，都排在后面。
现在孟清世回来了，幽黑眼眸带着强大精神力造成的微蓝，脸颊多了一道细长的伤疤，加上气质的沉淀，让那张曾经阳光又俊朗的面庞多了几分冷峻狠戾。
看到曾经的恋人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白觉放下手中的记录本，转身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神色平静。
他该付出代价的。
“不要杀我。”他说。
“哦？”孟清世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神色玩味着，缓缓踱步进实验室。
“我的研究有了眉目，但还没有做完。”白觉用一双清冷的眼眸对着孟清世，语气诚恳，“是抗潘多拉病毒的疫苗，请你，让我做出来。”
三年之前，魔物潮在这个世界爆发，人们称能将人类感染为魔物的病毒为，潘多拉。
有的人被病毒感染之后就死去，成为与人类对立的魔物，有的人却变强了，但被魔物抓伤或者咬伤，甚至异能等级提升的过程中，依然有被再次感染成魔物的可能。
人类秩序因此崩坏，变成实力至上。
那是魔盒中跑出来的绝望，却不知希望在何方，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人类幸存基地里的生物学家与病毒学家们，仍对这感染性极强的病毒无措。
而白觉说，他的研究有眉目了。
他以此为依凭，渴盼地看着孟清世。
可孟清世全然不为所动，神色阴鸷依旧，语气冰冷：“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苟延残喘？”
白觉心中微微一刺，苦笑：“我没有说谎，实验进度是公开的，电脑里也有记录可循。”
“哦。”孟清世冷漠，“我没兴趣。”
白觉看着他的眉眼，轻轻叹息一声，向前几步走到孟清世面前，用胸膛抵着枪口，盯着他的眼睛，软着语气说：“是我对不住你，所以只要做出成果，你可以立刻杀了我。我求你，现在饶过我。”
“我恨你，也恨你的研究。”孟清世冷哼一声，用枪口怼了怼白觉心脏的地方“谁知道你研究要做多久，万一，我死了你都没做完呢？我又怎么报复你？”
白觉几乎绝望，他想用人类大义说服他，但没能说出口，最后，他咽了一下，低下头说：“你总有让我生不如死的手段。”
孟清世一愣，继而冷笑：“呵。”
白觉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抛下最后的怯懦，说：“只要留我一口气，能给我时间站在实验室继续做研究，我随你怎么折磨。”
他握住孟清世冰冷的枪管，从胸口抬起抵上额头：“我的异能没有攻击力，我会很乖，绝不逃跑，如果你有一天死在外面，我会在研究出有效疫苗之后即刻自杀。”
孟清世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许久，直到外面喧哗声起，有人说：“头，都抓起来了，他们投降快，没有破坏，没有伤亡。”
“知道了，你们在院子里等。”孟清世高声说，却没有挪开看着白觉的视线，用筋骨分明的手，一根根掰开白觉握在枪管上的细瘦手指，狠狠甩掉，然后，用依然冰冷的枪拍了拍白觉白瓷般的脸庞。
白觉因这一甩，身形颤了颤，很快稳住，近乎执着地看着孟清世，不肯挪开分毫视线。
孟清世抬手掐住他脆弱的脖颈，残忍地笑了：“可我不信任你了啊，你凭什么让我信任！？”
最后两个字，他是低吼出来的，胸膛因愤怒而起伏。
白觉低下视线，看他与孟清世之间的空气。
他很平静地说：“你可以锁住我，钥匙熔掉，你也可以打断我的腿，给我拐杖或者高一点的轮椅就好，再或者——”
白觉沉吟了一下，再次抬头：“你既已来到这里，是拿下了梧桐基地吧，那这个研究所就是你的了，你知道的，我不会逃。”
你知道的，研究比我的命重要。
孟清世知道，因为研究也比他的命重要，他亲身见证过的，要不是异能觉醒及时，差点被魔物撕成碎片而死。
他目光一沉，松开了白觉在他手中仿佛一捏就断的脖子，抬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左脸上。
“啪！”
他劲大，也没留力，白觉被他打得半截身子偏转过去，手撑着实验台才勉强没有摔在地上，苍白瘦削的脸庞上迅速肿起通红的指印，唇角破碎，有殷红血丝流下。
潘多拉病毒让幸存的人类有了异能与精神力，也有了强大的体魄，但这种加成有强有弱，孟清世能从魔物堆里活过来，无疑是强的。
而白觉很弱，加上长期在实验室缺乏锻炼的缘故，身体素质上的加强也有限。
孟清世就勾起唇角笑了，说：“你这么弱的人啊，要不是会点研究，有人护着，早就被丧尸咬死了。”
白觉站直身子，舔掉唇角的血，抬手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颊，喘息着点头：“是。”
孟清世再次扬起了手，白觉忍住没躲，只是闭上了眼等待，然而那手却落在他脸上，很轻地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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