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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人,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可是他眼睛里的悲伤,却是那么明确,那么不可忽视,一点一点,侵蚀着谢梓榆的内心,只顷刻间,便是溃不成军。

    谢梓榆知道,自己是没有艾洁讨喜的,小果果也总是在自己面前说小艾姐姐有多好多好,每次她虽然无奈,却也只能是笑着回答,别的没什么,就是她觉得,让学生们的成绩提高是她的一份责任,不应该这么敷衍过去,所以在今天的课堂上,看见她又没有做家庭作业,她实在是不能再过度放任了,这才提醒一番,说是教育也勉强可以,可是若是扯到批评,自然是有一些牵强了。

    妈妈一听,自然是万分的失望,不过转念一想,看这样子,距离谈恋爱也不远了,小声的嘀咕一句,“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若是在门口就已经注意到了里面坐着李一年和艾洁,无论如何,谢梓榆也是不会允许自己进去的,可是自己现在已经走到了中央,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这样进退两难的谢梓榆,也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总结出了一个血的经验,那就是走路的时候千万别看手机,放下手机,融入社会,你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低头看手机的谢梓榆没有注意到休息室里面还有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姿优雅,捧一杯咖啡,俨然看去,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玲珑状态,本来该是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却随着谢梓榆的进入,恍惚之间变成了三个人的相看生厌。

    往后的生活不管如何,都是自己选择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自己的选择,珍惜着为数不多的一段特殊记忆。

    看见年纪也不小了的妈妈如今这么莽莽撞撞,跳跳脱脱,她确是哭笑不得了,急忙说着,“妈,你可慢点,地上滑,你别叫给摔着了。”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人性本来的特点就是碰撞,自己想要做到真正的无所关联,哪里会是这么轻易的事情呢?

    “你先别管我,小李这就走了?还有好多话没问他呢。”得,这现在妈妈眼里,哪里还会有她的位置,满眼里装着的,全都是李一年。

    “妈,你能有什么和他可聊的呀,我才是你女儿,你怎么就不知道和我多聊聊天。”谢梓榆不满意了,嘟起嘴,满心的抱怨着。

    “你还说呢?你怎么谈了男朋友也不知道给爸爸妈妈说一下,妈妈得给你把把关,要不是今天小李来咱们家做客,我还不知道呢?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把你妈妈放眼里了,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妈妈一说到这儿,就没完没了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独自走出去,也显得太卑微了一些,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就见不得了,谢梓榆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坐到距离二人最远的一把木凳上,又开始了低头看手机,全程都没有和其余的两人打招呼。

    果然,天下的妈妈都有一个啰嗦的毛病,虽说有点烦人,但是也足够可爱。

    提起批评小果果这件事,谢梓榆倒是觉得,自己是全然没有做错的,她这几天以来,总是拿练舞蹈为借口,逃避一些英语的家庭作业,她布置的一些作业都是最基础,也是比较适合提高英语能力的,她这样老是拖着不做,一来二去,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能力就已经跟不上班里其他同学的进度了。

    她向来不是会去计较这些的人,每次看见,总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不仅仅是对于艾洁,就连李一年,她也变成了只当是陌路人的生疏。

    课间休息的时候,她正好去休息室准备坐一会儿,俗话说,有缘的人,走到哪儿都能碰见,可是这有缘人,也得分你喜欢和不喜欢。

    “妈,你哪儿看出他是我男朋友了?我还小,我可不早恋,还有,他哪是来做客的呀?空着手就来了,也没人请他来,完全就是不害臊,你还帮着他。”谢梓榆顷刻间就否认了妈妈以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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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怨》·李治】

    谢梓榆一听妈妈这查户口的样子,赶紧就跑到自己的卧室,准备关门睡觉了,免得再听她盘问。

    不过听妈妈讲,她今天是没有洗澡吗?可是,明明今天晚上她已经洗完澡了,难不成她又给忘记了?奇怪了,最近总是记不住东西……

    艾洁以这样的一种口吻,听着只是像是朋友间的闲聊,可是谢梓榆确实一时间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善茬,这样高的音量,足够李一年听的一清二楚了。

    但是,也没多想,想着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才会这么忘东忘西的,既然这样,那就先去洗澡吧……

    “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那你赶紧给我说一下他别的事情,他家里是干什么的,父母都是什么工作,是我们林城人吗?你们现在是不是一个学校的,或者是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在上海?他学的什么专业,成绩怎么样?……”妈妈一说起来,就真的是再也讲不完了。

    76.时过境迁,我亦是你

    “妈,你说什么,我可听见了啊。”谢梓榆两眼放光,不放过妈妈一丁半点的不合适想法。

    毕竟,明天还要去上课。“是的,明天还要去上课。”她轻轻的对自己说,说完,就开心的笑了,原来,她自己,也是不想离开的……

    输的,是自以为是的尊严和骄傲,赢的,是更加珍贵,更加值得珍惜的东西,后来才明白,那是一份美好的承诺,是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切好水果从厨房出来的妈妈,视线在客厅打了个遍,愣是没有瞧见她的准女婿,赶紧小碎步的跑到谢梓榆身旁,着急的问,“小李呢?不是说好了等我给你们切水果吗?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他人就没影儿了?”

    许是艾洁真的像和谢梓榆和善相处,也许是她本就精于世事,八面玲珑却又是表面纯洁无害,居然走到谢梓榆的对面,笑着就和她搭起话来,“我看你今天在课上批评了小果果,一下课,就来找我哭诉了,说是小谢姐姐太凶了,我还笑她太娇气了。”小果果是班上的一个学生,比较特殊的是,她的妈妈替她报了两个班,英语和舞蹈全都报了,所以这个小孩,两个人都是认识的。

    “你这孩子,妈妈才问了这么点问题,你都不回答我,哎,出来洗澡,洗完澡再去睡觉,……”客厅里,妈妈还在唠叨着。

    既然谢梓榆选择了继续去教书,三个人的尴尬碰面,总是没办法做到避免,即使她有心躲避,日子久了,总是会有撞上的时刻。

    李一年只是撇下一句“明天早上记得来上课”,便离开了,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像是请求,足够温柔到让她无法拒绝,却又像是命令,语气强硬到让她无处拒绝,不管是什么,谢梓榆知道,这一次,她又输了,亦或是,她又赢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梓榆就是更加生气了,“曾经那么喜欢的一个人,怎么会如今连招呼也不打了?李一年,原本你就是这么冷漠的吗?”谢梓榆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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