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1/1)
Fingolfin又把那一页翻过去了。
“矮油，好可爱。”Aredhel立刻忘记了大伯帅还是男朋友帅的问题。照片上两个男孩子正在绕着一个花坛疯跑，隔了如许岁月都能听到当时的笑声，“这俩是谁？”
“我和大伯。”Fingolfin回答。
Aredhel在父亲的手臂上蹭了蹭脸颊，Irisse咪了一两声，也蹭了蹭Fingolfin的手。
“你还不如Irisse乖。”Fingolfin给三花Irisse挠下巴，评论道。
“您给Irisse吃她不喜欢的猫粮试试？”Aredhel不服气地建议，“看她挠你不？”
“好，”父亲认输，“我错了。”
“您就是错了。”Aredhel得意洋洋地宣布。
“我错在哪儿了？”Fingolfin问。
“反正您错了。”Aredhel左右看看，突然叹了口气，挠了挠黑猫Finde的脑门。
“Finde在家里的时候不觉得，他走了以后家里好像少了什么。”
Fingolfin带着了然的神情看着女儿，Aredhel吐了吐舌头。但是父亲依然顺着她转换了话题。
“是的，”他叹息着说，“也不知道Finde过得怎么样？”
====
高原上的夜空通透而晴朗，如同一块刚刚在水里洗过的墨色水晶。空气稀薄凛冽，在呼吸之间经过喉咙，仿佛带着上扬的刀锋；又如同烈酒，不经意间令人醺然，却潜藏着野兽的爪牙。帐篷已经架好，篝火也已经点燃，Fingon听到领队导师叫他。
“Finde，”导师对他说，“G区那边地震引发了雪崩，我们暂时不过去了。”
“好，”Fingon点头表示服从安排，虽然G区是高原上的无人区，还是又问了一句，“没有人员伤亡吧？”
“有一些受困的勘测人员，”导师回答，“所以我们还不能撤，等他们营救出来以后，看看我们可以做点什么？”
“……是哪里的勘测人员？”Fingon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这次他从导师那里得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Maedhros和他所属的勘测队就在那里。
在听筒里一次次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之后，Fingon终于摔开了手机。
“我想去那里看看。”他对导师说。
“太危险了。”导师否决了他的请求，“我们不是专业的救援人员，别去添乱。”
但是Fingon反复请求。这时候从前面传回了消息，那里需要一些药品支持。他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这次机会。
在迤逦前行的车辆和担架当中，Maedhros的高个子和红头发依然显眼。他的右手在救人的时候受了点伤，潦草地缠着绷带，缺氧和疲倦让他在相当长时间内没办法对周围环境多加注意。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听到了Fingon在说话。
红头发的青年无奈地对自己摇着头，想着高原反应和疲于奔命已经快要把自己折磨疯了。他确实曾经在之前很多个夜晚醒过来，理由是他听到了Fingon在说话，但醒过来之后他就只能听到永不停止的风从岩石上掠过去的声音。
那熟悉的说话声还在继续。Maedhros气恼地向那个方向望过去。送来药品的人正摘掉帽子，乌木黑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
然后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不过他俩都没有说什么，如同相互并不认识。
回到安全营地以后，Fingon看到Maedhros高挑的身影在湖边徘徊。
“这里是我父母来过的地方。”他在他身后说。
Maedhros回过头来，他们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现在我们在这里了。”Maedhros轻声回答，同时伸出手，Fingon回应了他的动作。
那时候天边正显露出第一缕淡紫色晨光。醒来的水鸟拍打翅膀，在他们身边盘旋，仿佛一朵醒来的白色云彩。
9.
书房门打开，两个红头发的小子嬉皮笑脸地钻了进来。他们的父亲丢下笔，开始揉太阳穴。
“回来了？”
“回来了。”其中一个规规矩矩地回答。
“妈妈很好。”另外一个跟着说。
“她向您问好。”
“她说让二哥少宅。”
“让三哥记得给Huan打疫苗。”
“让四哥挖煤之余好好洗澡。”
“让五哥赶紧结婚。”
Feanor揉太阳穴的力度加大了。Amrod赶紧去帮爹揉太阳穴。
“说吧，”当爹的挥开了献殷勤的小儿子，转过来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想说什么？”
“我们——”Amrod刚想说“我们不想说什么”，Amras就在背后踹了他一脚，抢着说：“爸，我们想Maitimo了。”
“对的对的，”Amrod跟着点头，眼巴巴地看着父亲，“没有Maitimo唱摇篮曲我们睡不着觉。”
Amras又在背后踢了他一脚，接着说：“Maitimo已经搬出去好久了。”
Feanor没有做声，双胞胎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感到曙光在望。
“爸？”Amrod试探地叫了一声。
Feanor还是没有说话。双胞胎在他身后互相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轻手轻脚地从书房退出去了。
====
这座老城有一条垂柳满岸的护城河。中秋时节，河面上飘满了落下的叶子，像是无数条小鱼。暖红的光晕照在河边的母子身上。
“Feanaro。”轮椅上的母亲温柔地叫他的乳名，她的满头银发在晚霞里闪着光。
“妈。”Feanor抬起头来看着她，Miriel伸手握住了儿子的手。她看上去精神很好，Feanor可以轻易地寻找到她年轻时候秀丽的影子。
“我知道我和你父亲离婚的事伤害了你。”母亲温柔地说。Feanor又唤了一声“母亲”，试图不让她再说下去。但Miriel对他摇摇头。
“那不是你的错，”她接着说，“这些天我回想过去，如果年轻时候我和你父亲彼此多一些耐心，也许事情就不一样了。但是改变自己很难，改变别人也很难。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如果当初没有离婚，我都不敢想象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Feanor默然握紧了母亲的手，Miriel对他微笑。
“你的父亲需要一位能够支持他工作的妻子，我恰好也需要一位这样的丈夫。你不能以没有丈夫的支持这个标准来评价我过得不幸福，我并不是因为和你父亲生活在一起才感到幸福。”她轻轻叹息着，“合则聚，不合则散，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Feanor猛地启开薄红嘴唇，随即紧紧抿住。他并未料到母亲会看出自己的想法。Miriel轻轻笑出声。
“强硬地把合不来的人留在一起，比散开的伤害更大。我知道这件事伤害了你，孩子，我很抱歉。”
“妈。”Feanor轻声叫她。Miriel轻柔地触碰了他的头发。
“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别人的错，是我们两个的错误。”
Feanor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一旦开口，就要流泪了。
====
Maglor给Maedhros和Fingon开的门，因为别人都在饭桌上抢菜吃，谁都懒得动。
“好香啊。”Fingon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Maedhros先走进饭厅，叫了一声“爸”。Feanor没有理他，回答他的是几个弟弟此起彼伏叫“大哥”的声音。……等等，仿佛还有叫“大嫂”的。
Maglor充当主人，招呼Fingon坐下。Maedhros非常自觉地坐在桌子下手，坐定之后发现，他爹身边那个空位似乎是给Fingon留的。
吃饭过程中Feanor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正眼看自己的长子。不过他破天荒地给Fingon布了好几回菜——这可是Aredhel才有的待遇。
弟弟们借着饭碗的掩护彼此传信号，眼风满桌子乱飞，简直欲盖弥彰。
——嫂子的地位比哥还高嘛~
10.
某天Fingon快到半夜才回家，Fingolfin还没睡，在给他等门，书房里一盏灯照着磊落眉宇。Fingon很狗腿地给父亲倒了杯茶。
“早点去睡吧。”Fingolfin在他头上拍了一记，黑猫Finde在书房门口坐着，尾巴敲着地板等他出来。Fingon觉得应该对父亲汇报一下晚上的行踪。
“那个，爸，”他抓了抓头发，“我今晚陪着Maitimo来着，大伯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恶性的，还是晚期。Maitimo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说。”
Fingolfin把手里的学生论文合起来，抬头看他。
“医生怎么说？”
“可能时间不多了。”Fingon有微微的忧虑之色，但那仅仅是出于为Maedhros感情的担忧，“Maitimo正在发愁谁能去照顾父亲。”
Fingolfin沉吟片刻，回答：“明天我去看看。”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