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任性一次(2/2)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下官没有不满意，下官只是一时没注意，请王爷恕罪。”刑御史要被吓得双腿发软？她怎么就忘了贤王还在这里？虽然贤王自己视小倌的命如草芥，却又不许外人伤及他们的性命，一有违背，不仅是赔钱那么简单，还会被列入勾栏院的黑名单。
“你说什么。”
“诶，别……拜托，别……”林隐抓上燕景的袖子。
“想到理由了么？”西厢房里，燕景往自己嘴里扔葡萄。随意问着跪侍一旁的林隐，他正因燕景上一秒狠绝地结束一个可怜人的性命下一秒就在榻上悠闲地吃东西哼小曲而心存寒意。
“没想到你的愧疚怜悯那么廉价。”燕景冷嘲道。没想到林隐会这么选择，燕景气得直咬牙，“行，之前的约定作废，但你该服侍的还是得服侍。正好让本王见识见识，晋王府的倌奴伺候人的功夫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么销魂。”
“下奴不是这个意思，下奴只是觉得愧疚，那些本应该是下奴承受的，还请王爷恕罪。”
“怎么？不愿意？看来你的愧疚之心并不如你说的那么强烈。”燕景放开林隐，继续吃她的东西，“无碍，本王不勉强。只是可惜了。来人，吩咐苏芩人可以……”燕景对外吩咐。
“是，下奴考虑清楚了。”林隐努力平静心中的波澜。反正在她眼里他也不过是个只值两百两银子的小倌。
“你可得想清楚了。卖给本王你这辈子无论生死就都属于本王了，本王这里可没有赎身之说。”燕景此时心情无比愉悦。
为什么每个人都热衷于看他用自己去换别人安好？他用自己换了母亲、换了青儿，得到的是现在如蝼蚁般跪在这里，换一名小倌的性命，可不可笑？贱不贱？何时他能为自己做一次选择？
他年少时的光，他的温暖，他所以为的唯一关心，原来都是假的。
青儿……
“同情、怜悯、愧疚，好品德。不过本王是个生意人，留一个不能赚钱的废物在院里还得本王吃亏。”燕景拉起地上的人，让他坐在自己榻前，在他耳边道，“除非……用你换他。”燕景突然觉得，或许把人挖到身边更方便她玩弄。
“看在你还不太明白勾栏院的规矩，这次先饶了你，下次就别怪本王没提醒，只是这损失……”
林隐垂首反思，他怎么真的把自己卖了啊！卖就卖吧，还得自己去跟燕萧解释。燕萧估计以为他要逃走吧？
刑御史赶紧接口：“下官赔。”
“那可惜了。苏芩，把人处……”燕景吃东西的声音含糊不清。
“请贤王废掉刚才的约定。”林隐赌气向燕景请求。哪怕回到晋王府依旧日日受折磨，然此时的忤逆却让他产生快意，反正是贤王自己说给他选择的机会。
“下奴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很可怜，他已经尽力让刑御史满意了，刑御史她却越来越过分。况且，本该在场上的是下奴，那人，是替下奴受苦的。”林隐极力阻止语言。
“那你告诉本王放过他的理由。”
“理由！”燕景让苏芩把人带下去，她才转头不紧不慢地问林隐。
记得不久前面对燕萧以青儿相要挟，他信誓旦旦向燕萧保证，没有燕萧发话他不会离开晋王府半步。如今他就不留下于青儿来说，都无足轻重吧。
也许师父说得对，他本不配出生，既然来到这个世上，便不要妄想得到任何人的关心和爱。他只配倒在血泊中任人践踏消遣。以前在燕萧手下，现在在燕景手上。他早就脏了，卖给谁又何妨？
林隐苦笑，以前他救一个人易如反掌，现在他若想他人安生便只能用拿自己来换。
燕景看着林隐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以为他留恋那个折磨他的晋王府：“怎么，舍不得晋王府？”
“本王向来开明，可以给你自我选择的权利。你若觉得有困难，我们的交易可以作废，只不过那个小倌可就没那么好命了。”
“他……已经……很可怜，被那样……”林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说服。
“恭送王爷。”刑御史长嘘一口气。被这么一闹，其他人都没心思玩，纷纷告辞回家。
“慢着，我同意！”林隐再次阻止，一时间忘了用敬语。
“很好。老规矩，这件事是你自己决定的，与本王无关，你得自己跟二姐说清楚。”燕景摇头晃脑，“晋王把你寄在这里半个月，等这半个月过后你再易主。不过刚才说的你这段时间要来服侍我的事情仍然作数。”
“啊？”林隐以为刚才风月厅里她已经拒绝他了。林隐有些窘迫，“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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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奴说，下奴愿意……用自己……换……换……那名小倌的……性命。”林隐总算把一句话说完整。他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竟然会答应。明明以前他也是个双手沾血的硬心肠的人，怎么现在竟拿自己去换一个小倌，天道好轮回么？真是讽刺！
“是，下奴明白。”
“可怜？这世上可怜的多了去了，进了这个圈子的，哪个不可怜？本王还一个个怜惜不成？在这里，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取悦客人，如果这点都做不到，那他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这就是他的命。”燕景冷冷道，“至于刑御史，你若是对勾栏院的人服侍不满意小惩大诫不是不可，但这院里的人的性命，还轮不到你来定夺。”
“你的意思是本王的错？”燕景提高声音。
“哼。”燕景冷哼，拉着林隐离席。
燕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却拿小倌性命相要挟。
而林隐彻底僵了，他有一瞬间怀疑燕景是故意的，早就预谋好的。
“下奴只是个低贱的奴隶，生杀去留皆由主子们定夺，下奴没资格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