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1/2)

    林隐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厢房里,身下有毯子身上有暖被,身上的伤都涂了药。想到失去意识前的事情,他背后不禁窜起阵阵寒凉。他浑身上下都是伤痛,根本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真被那些人要了去。

    那晚在场的除了晋王府别院的管家外,其他人都是刑御史的人,那个男子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听?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低贱的玩物,没人愿意帮他。

    林隐闭上眼睛,蒙住头低低哭了出来。他曾经有悖人伦对师弟生了不纯粹的感情,现在又是一次次污了身子,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脏得可以。

    “你醒了,睡得够久啊。”

    苏芩端着药碗,掀开林隐蒙头的被子,。

    林隐呆呆地望着苏芩,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清静居。他挣扎起身却无力地倒下去,这番动作撕扯着身上的伤,疼痛不断叫嚣。

    “别乱动,等会伤口裂了有你疼的。”苏芩急忙把药放一边,仔细检查林隐身上的伤。

    “苏爹爹?这是哪儿?下奴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勾栏院的后院。小五送你过来的。”

    林隐不认识小五,但能把他从清静居带到勾栏院的除了那位如罗刹般阴晴不定的贤王再无第二人。只是。为什么?

    “你来时正重伤昏迷,伤口倒是上了药。”苏芩扶他坐起喝药,“怎么离开两天就伤成这模样?你得罪人了?”

    在苏芩询问的目光中,林隐摇头解释道,“下奴奉命侍候刑御史,只是下奴冥顽不化惹怒御史,御史小惩大诫。”

    说到林隐的“冥顽不化”,苏芩可是切切实实领教过,当初也费了些心思才让这个男子至少在表面上屈服。只是林隐这样的性子碰上的是刑御史这种欺软怕硬之人,少不了受皮肉之苦。

    “你啊实在不长记性。刑御史内里并不如表面那般光明磊落。之前那个小倌如今还卧床不起呢,你一个没有后台的奴隶如何犟得过她?”苏芩难得苦口婆心一回。

    “下奴做不到白白将自己送出去。”

    “你……唉,既然你不愿意,本公子倒是有个办法帮你。”苏芩为可怜又倔犟的男子哀叹一口气,“努力攀上我们贤王这个高枝。”

    本以为苏芩大发善心,结果竟是这等馊主意,林隐苦笑:“苏爹爹的办法不还是以色侍人,有何不同?”

    ‘人数不同。’苏芩面不改色。

    林隐果断选择闭嘴,眼下比起攀高枝找新靠山,如何减少回去被燕萧刁难折磨才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然而不等林隐想出对策,晋王府的管家便来勾栏院提人。接人的过程中很简单,一个小厮将林隐带到前院交到管家手中,由管家将三叉铁锁链分别扣在他的脖子手腕和脚踝上后,如牲畜般牵回晋王府。

    自始至终,不论是贤王,还是苏芩,亦或是那个从曾某面的小五都没出现。

    那晚的事也没有人提及。林隐回到终日只有繁重的劳作和鞭责的日子里。直到一道生辰宴帖下临……

    三月初一,各家大臣带着家眷前往皇宫参加贤王生辰宴。

    “阿景还没到么?”燕文边和齐怀玉相互整理衣袖边问李嬷嬷。

    “回陛下,回来的人说贤王刚进勾栏院。”李嬷嬷道。

    “胡闹。今天什么日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让朕通知大家带着自己的奴隶来参加宴会朕也依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燕文气得直瞪眼。

    “陛下恕罪。”李嬷嬷请罪道。

    “陛下息怒。贤王她只是贪玩了些。”齐怀玉对李嬷嬷使眼色让她退下,笑道,“谁让陛下每年都打着替贤王过生日的名义帮她相亲。难怪她对生辰宴避如蛇蝎。这次她随口一说也是想给陛下出难题,不曾想陛下真的照她说的做了,她自知斗不过您,自是要避着您。”

    “哼,朕她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心儿和洛儿了。”燕文委屈吧啦的瘪嘴,“别人要朕给她相亲朕还嫌麻烦呢,这死丫头不识好人心。”

    “好啦,陛下不气不气。我们再让人去把贤王请来好不好?来,笑一个,嗯,我们陛下是全天下最俊俏最有女皇气势的人了。”齐怀玉认命地给自家妻主顺毛。这就是他的妻主,不管是不是女帝,她仍爱对他撒娇。

    西厢房里。

    “主子,女皇又让人来催您去参加宴会。”苏芩站定,向燕景躬身道。

    “哎呀不去就是不去。没意思,每年都一个样儿。皇姐想借机给本王找正君,大臣们带来的都是不受宠的儿子,不受宠就算了,看看他们一个个长的寒掺样儿,比咱们府上清理茅厕的小厮还让人倒胃口。本王还不如呆在勾栏院与旧爱们相会呢。”燕景抱着一个果盆,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水果。

    “可是……刚才小五来报,晋王今日也去参加晚宴,而且还把林隐带到皇宫里。”苏芩边说边观察燕景。

    “这种场合带奴隶过去干什么?”燕景完全忘了自己给自家老姐挖的坑,只是听说林隐被带过去,总算愿意从水果里分一点注意力到这宴会上了。

    “据说是陛下让各家带一名会拳脚功夫的奴隶,具体做什么属下不知。”

    燕景啃一半的苹果瞬间不香了。没想到她随口一句戏言,皇姐真给各家大臣下帖子。看来皇姐这次是铁了心。

    “行吧,反正也无聊,那我们也去玩玩好了。苏芩,去把那个人带出来,那么久没回皇宫,估计想念得紧。啊对,小黑也带上。”燕景往后一靠,心里盘算着怎样把这场相亲宴搅成一池浑水,如果能把自己的名声搞得更臭那就更好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苏芩笑道。主子你想去就去真的不用再找借口的。

    宣合殿上张灯结彩歌舞升平,热闹劲儿堪比新年国宴,然宴会的女主角却迟迟未到。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说只有贤王才敢这么不给女皇面子。殿外不远处的一群奴隶在地上跪候,他们没有资格进到殿中,只能在殿外吹着寒风等候主子的吩咐。

    一辆马车停在殿外阶梯下。马车的后面爬过一名带镣铐的奴隶在马车边上跪下充当马凳。车帘从里面掀开,贤王看也不看脚下的人直接踩下。

    贤王从林隐他们身边走过没多久,沉重的铁链声便再次响起,然后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后在离林隐不远处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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