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回府(2/2)

    “晋王府的家教真不怎么样，连回答主人的问话要面对主人的规矩都不懂。”燕景叹气道。

    “你在害怕？”燕景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惊喜。

    听说可以不用服侍罗刹王爷，顿时一阵欣喜。

    “你走了谁给本王当暖炉？”燕景想也不想就回绝。

    “王爷您继续休息。下奴身子脏，请王爷允许下奴在床下侯着。”林隐考虑再三后向燕景提议。

    与燕景仅有的几次交往中林隐自然不会单纯地以为燕景口中的“暖床”就是叫他把床捂热。“暖床”那不过时罗刹王爷对她自己行肮脏事的斯文说法。他已经能预感自己未来在贤王府生不如死的生活了。罗刹王爷她分明做好了榨干他最后一血汗的准备。

    他每动一分就停下来紧张地望着燕景，见她没醒才松了口气等了一会继续往床外再挪动一分。

    也许那个奴隶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这会儿燕景的手臂虽然还环着林隐，好歹没压着他的伤口，林隐得到片刻喘息。他静静地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慢慢地适应周围昏暗，静静地发着呆，忧虑自己以后的生活。

    “好玩！很好玩！特好玩！非常好玩！你他娘的试试睡觉时有人在你边上动来动去让冷风直往被子里钻是不是很好玩！”燕景咬牙切齿道。她现在没把这人一掌拍死真的已经很理性了。

    “王爷，好玩儿吗？”林隐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低眉顺眼。

    “呵，那你抖什么？”燕景丝毫不给面子地拆穿。

    但糖总会送完的，他几次三番得罪喜怒无常的罗刹王爷，她估计早在心里将他千刀万剐了，这回落到她手上，日子怕是比在晋王府还难过。

    林隐虽然心里不满，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脸上依旧恭顺地应下。

    “你这什么表情？对本王的决定有意见？”燕景戳戳林隐还微肿的脸颊。

    燕景支起半个身子，一手撑头，一手把玩林隐的头发：“怎么，睡够了？觉得无聊？那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打发时间？”

    “没有。”暗地里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波澜不惊。

    身边的章鱼王爷不安分地动了动，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忘把怀抱的人往自己怀里带，像一个护着自己心爱的玩具的孩子双手把林隐箍得紧紧的。

    “……下奴身上的伤痛。”林隐继续用平缓的语调回答。

    不知是不是为了印证林隐的想法，林寅的身影忽然闪进林隐脑中，林隐不觉打了个冷颤，心情跟雨声一样嘈杂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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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奴知错。”感情这还成了他的错了？林隐嘴上认错，心里却忍不住顶嘴，您老放我下床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

    林隐小心翼翼地挣动身子，一边观察身边的女子，生怕吵醒罗刹王爷提前把自己送入地狱。

    我主动说出“可以任你为所欲为”，这样的表态是不是够懂规矩了？

    章鱼王爷是爽了，但伤口再次被压上的人疼得心都揪到一块儿了。

    林隐强压下心里酸苦，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一丝的脆弱。在晋王府的生活虽然犹如牲畜，但那时他还未知明真相，他有一根精神支柱支撑他活下去。即便被逼着做什么低贱的事，他还能自我安慰这是为了青儿。现在支柱倒了，他进了贤王府，没了青儿作为理由，就算他被贤王逼迫做些肮脏事，他也不可能再用“为了青儿”这样的话进行自我安慰。刚才贤王的话已经表达很清楚：即使他伤着痛着，他依然需要拖着这具残破的病体为她暖床。

    记忆的最后罗刹王爷允许他一同宿在马车里的软榻上，允许他冰凉疲惫的身体能得到片刻温暖和休息。

    说着燕景欺身贴近林隐，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彼此脸上。燕景感觉到身下人的身体瞬间僵硬，他十分卖力地想控制自己身体不抖，但他的身子似乎不买它主人的账。

    他这样不算说谎吧。

    然而这样的好事能出现几回呢？林隐无从得知，他永远猜不透这位阴晴不定的新主子的心思，不知她的底线禁忌，唯一知道的是她似乎很擅长“打人一巴掌给一颗糖”的把戏。

    “下奴不敢，下奴已经成为贤王的奴隶，自然听从王爷的一切安排，王爷想怎么处置下奴下奴不敢有半个不字。”林隐转过头，直视燕景的眼睛语气恭敬道。

    几道亮光闪烁，紧接着一阵沉闷的轰隆着碾进耳膜，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砸在窗台上，也把林隐砸回现实里。

    “你只需乖乖躺在床上给本王暖床就行。”燕景瞟了一眼林隐，不急不缓地用一句话浇灭他眼中的希望。

    费了好大劲的林隐总算让自己离燕景有一拳的距离，他正想继续努力远离罗刹王爷时，那只搭在他身上的手一收，林隐半天的努力成果瞬间化为乌有。

    “下奴不敢。”林隐偏过头避开燕景的目光。

    “呵。哪里痛？有多痛？”燕景边说边掐林隐裹着纱布的身子，见林隐疼得直抽冷气，她这才点头，“看来的确伤得挺严重的，那这几天就不用你服侍了。”

    林隐瞪向燕景，他想骂人了。他怀疑燕景早就醒了，而自己刚才就像耍猴一样供她玩乐。

    您被窝里的暖炉不叫暖炉！我不在时怎么没见您被冷死呢！

    好吧，一次不成功再来一次。这次比上次挪出的距离长一些，照样毁在燕景一收手中。第三次，第四次，第……每次都一同样的结局告终。

    林隐有种又被贤王耍了的感觉。他决定以后不轻易相信贤王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