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陛下。(2/2)
我有一滴眼泪滚了出来。没有更多了。因为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可以一直呆在这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脖子被割破了,我很害怕,我尖叫,她被弹开,风暴出现。我在风暴的中心。
他难得没有显出不快,亲亲我的额头,走了。
那天晚上,他对告诉我,如果我在一年之内没有为他生下继承人,我就没用了,可以死了;等我为他生下继承人,我也没用了,可以死了。
“因为我只认识你,”我说,“我只有你。”
他半张着嘴,过了许久,轻轻笑了一声。
他松开了钳住我下巴的手。他没有过夜就走了。
“不,”我说,“我——”
关我的房间变得更豪华,有三个侍女照顾我的起居,一位宫廷女官告诉我婚礼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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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另一座城堡,另一座王宫。我脱下了那条白裙,换上绣工繁复的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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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伸出手,风割伤了他的手指。
我知道,她在看“陛下”。
我看到许多人涌了进来,但他们都没法靠近我。如果我能一直呆在这里就好了。我可以一直呆在这里,风暴在抽走我体内的魔力,我将死于魔力枯竭。
他抓着她的头发,用他的短剑割下了她的头。血溅上他的衣襟和面颊。
“一个女孩儿。”术士收回放在我小腹上的手,看向他,“没有用处的孩子。要留下吗?”
我的侍女增加到了五人,其中一位是一名骑士。
“让它停下。”他命令我,“你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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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婚礼的主教说,我们的结合即为两个王国的结合,从此我们就是这个联合王国的国王与女王。
“还用问吗?”他回答。
又是迟疑。
我怀孕了。我希望这是一个女孩,这样他会把我留得更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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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是什么样的?”
“陛下,”她的眼睛里噙着泪光,“您应当在英灵的殿堂,沐浴在诸神永恒的光辉之下,而不是像现在……”
他向旁边伸出手,卫兵把那个刺杀我的人押过来。她被堵上了嘴,发丝凌乱,满脸血痕,眼睛睁得很大,注视我。就像那双蓝眼睛。那些被悬挂在城门上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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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它停下来,”他说,“你不会再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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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吗?”他问我。
晚上,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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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了……”我小声说。
我不需要回答。他想要那位“陛下”的回答,我不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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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摸我的头发。
我试图向他微笑一下。可他看到我的微笑,表情立刻冷下来,不再看我,不再对我说话。
“我仰慕过你,陛下。“
“杰出。”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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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了。城门外是挂着枭首示众的头颅。有一颗头就用它那双尚未腐烂的蓝眼睛望着我,望着我,直到再也望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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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他在傍晚时把我关进一架马车,关了很久很久,除了送饭的侍女,这一路上我只能见到他。
我没有向他们招手。我的腿紧贴着他的腿。我的手紧抓着他战甲的边缘。我把脸埋在冰冷的金属上。我不想迎接那些目光。
他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直到我的血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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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后半夜,我被脖颈上的寒意惊醒。那是照顾我的三个侍女中的一个。
除了她们,我仍旧只能看到他。
“对啊,你不记得了,因为我用魔法打碎了你的心灵,让你什么都忘了。”他捏着我的下巴,“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陛下。你居然相信,我会保护你——”
“不,殿下。”她说。
“现在的我是不是令你非常失望?”
风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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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继承人很容易夭折的,”我说,“让我再多生几个吧。”
我嗫嚅着,不知道该不敢回答。每次他叫我陛下,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触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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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问她:“你以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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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开始好奇你的过去了?为什么不来问问我。”他带着残忍的兴奋逼近我,“我很乐意给你讲讲你的过去,女王陛下。你曾多么奋力地对抗我的入侵,又多么可悲地功亏一篑。你曾在我面前多么冷傲,多么尖锐,摆着怎样的面目对待我——”
“这也是我的命令,”他说,“你能认识的只有我。”
“我们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他扶我下马车,“你会成为我的王后。”
婚服很厚,王冠很重,我走了很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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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冰冷,抬头望向他。
“明天我们就结婚了。”他对我说,“有什么想说的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