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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是什么?就是事情的原委,令我矛盾令我心痛,让我无法选择无法逃避的事实。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我宁愿真相永远沉于海底,就像当初死命守护秘密的人一样。

    我现在想做的,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江边柔软的沙地上,吹着自由的风,看着水落石出的江岸,隔着泛白的江水倾听另一个人的孤独与无奈。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会说你背负了太多放不下的包袱,为什么你会说“爸……爸你别走……不要伤害林颜,不要……林颜是我连累了你……”,为什么你当初对我那么好还会拒绝我,为什么我被绑架的时候你那么容易劝退郭青青,为什么在我跟踪郭青青的时候你会出现,为什么你会这么熟悉杨家老宅的结构,为什么你的照片会残留出现在杨家……

    因为,你是郭青青的弟弟,杨天的儿子。

    那个游离的逃避的眼神,那个浮于眉宇间的挣扎,那个华丽转身之后的沉默,道出了你心中的秘密。只是我还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江面依旧翻滚着浪花,竞相把自己的晶莹透明露出水面,如果是我,我宁愿待在漆黑的水底。你说,你可知道,看似平静的水面,水底已是暗流涌动,杀机重重,所以我希望你回到阳光的水面,把我忘记。

    尹超,这真是你想要的么?我不要……不要……

    背后一股暖流将我覆盖,肖齐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我听到肖齐在我耳边低语:“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这么大的风,我可不想你打喷嚏挂着鼻涕虫哦。”

    我努力吸取肖齐传过来的温暖,肖齐,认识你我是多么幸运。

    “肖齐,我好想爸爸,你呢?”

    “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家人开开心心永远在一起。可是老天不作美,在我五岁那年夺去了我妈的生命。我恨的是,那个时候,爸爸对妈的不闻不问,冷漠无情,妈妈终日以泪洗面,在等待中跟我说了再见。我恨,我恨我爸,是他逼走了妈,是他让我饱受童年的孤苦与讽刺。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再怎么和他较劲和他作对,他毕竟是我的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后来,我知道了那件事,我……他拿你威胁我……我……后来知道那些都是郭青青在利用我爸……”

    “肖齐,也许肖伯伯就是因为太爱你妈妈,太爱你了,一直想要保护你,才……”

    “我知道,爸爸是爱我的,只是每一个父亲表达爱的方式都不同。”肖齐坦然一笑,轻轻把我拉起,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低头看着挂在脖子上的爱情石,如水般晶莹剔透,不含杂质。如果,这片江水就是天涯海角的话,我该多么幸福。

    “听楚菲说,你已经知道账本的下落了……”

    我轻轻点点头。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多也躲不掉。

    第七十二章 重见天日的账本

    郭青青约好碰面的地点是杨家老宅。一路上,石川、楚菲分别坐在正副驾驶座上,我坐在后面靠着肖齐的肩膀,只听见风从打开一条缝的车窗灌进来,呼呼地响。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一个个疲倦的容颜,为了爷爷和肖齐爸爸的事,大家绞尽脑汁旁敲侧击四处打听,生命中有这几个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朋友,夫复何求。

    “菲,弄点音乐吧,大家别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表情嘛,又不是荆轲刺秦王一路阵亡。我们四个诸葛亮,还不能弄死个臭皮匠?”大伙被我逗笑了,楚菲说豁出去了,管他诸葛亮臭皮匠来一个我一刀劈死,来两个我一箭双雕,来三个我一石三鸟,来四个我用暴雨梨花针……

    杨家老宅依旧不改往日的阴森恐怖,就像有顶看不见的罩蓬,反射掉所有阳光和温暖,走进它就像走进了人间地狱。爷爷和肖伯伯在里面,我没有理由不闯。

    据石川和楚菲调查,郭青青一直和某一个可以称之为“黑社会”的有联系,按理说郭青青会找来大批人做她的保镖。可当我们推开那扇盖满灰尘的门,郭青青却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的一张木椅上,一束从窗帘逢里转进来的白光打在郭青青脸上,显得那么苍白恐怖。大厅墙壁上的欧洲名画,让我觉得画里的老外像地狱的魔鬼,凶神恶煞。

    “爷爷呢?”“我爸呢?”

    只听见“咯吱”一响,郭青青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哼,我会那么笨,把两个老不死的带在身边?”

    “你个蝎子精,已经毒害了这么多人还不罢休么?”楚菲愤然。

    郭青青轻哼一声:“想要见到人,得看你们的诚意。”

    我抱紧手中尹超给我的画册,郭青青盯着画册不放:“这本画册,怎么会在你手上?”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送给我的。”我说。

    “哼哼,”郭青青似乎有些低落,瞟了一眼肖齐,“我就知道,他处处保护你还跟我唱反调,原来为了你,可是一片痴心换来的是什么?”

    楚菲和石川满脸疑惑,肖齐站在我身旁抓紧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

    “我……一手交货一手交人,天经地义,我要先见到他们。”我鼓足勇气跟郭青青谈判,我手上也有筹码,我怕她做什么。

    郭青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手掌“啪啪”两下,爷爷和肖伯伯就被几个猛男摇摇晃晃地推着出来了,不愧是和黑道打过交道的郭青青,那手势专业得不能再专业。

    “爸爸!”“爷爷!”“爷爷!”

    好在郭青青并没有对爷爷和肖伯伯用酷刑,看到他们身上无伤只是精神有些疲倦,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肖伯伯带病在身,不住的咳嗽,看来已经支撑不住了。

    “别浪费各自的时间,我要账本,我要看到真相。”

    我把蒙娜留给我的盒子递给郭青青。我看到肖伯伯一脸的沧桑,他迥异的目光好像在祈求我不要把真相说出来,我转头看着肖齐的侧脸,又看着被人用枪指着的爷爷和肖伯伯,我的心很乱,很乱……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郭青青动了怒,一脚把肖伯伯踢倒跪在地上:“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不要说,不要说……”肖伯伯乞求着。

    郭青青牙一咬:“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保全你的名誉吗?本来我还想放你一马,现在……”

    “我说!”我脱口而出。

    当年肖卓杨和杨天差点入狱,是杨天故意藏起了账本。杨夫人郭颖大概也没想到,账本就藏在自个儿家里。我们走上楼上的卧室,那幅占满整面墙的油画映入眼帘。

    这幅画虽然没有注明,但是这意境应该是天涯海角。这幅画应是杨天画的,大概是纪念与秦露的相遇。我轻轻掀起油画布的一角,使出全身力气,那块天涯海角想瀑布一样从墙上写下来。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雪白的墙壁。

    墙壁一角,我们看到雪白的墙壁上因去墙壁的缺水而列出一个长方形的裂痕。要是十五六年前,即使把油画拆下来也未必会发现这个裂痕。石川沿着裂痕轻轻抽出暗隔的石头,从里边取出来一本泛黄的本子。

    众人都惊呆了,消失二十年的账本,重见天日。

    我抱着画册,缓缓走向前,把画册放在隔在我们中间的桌子上。“秘密就在这本画册里。”

    第七十三章 给不了的爱情承诺

    郭青青有点难以置信,她当然难以置信,这本画册在他们家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任何端倪,怎么在我手上就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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