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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一大乐事呀。再者说,我是太子,他是么?他如何与我比?”

    沈初:“……”

    好好好,太子殿下说得对。

    此时外面训练喧闹之声减弱,少微忽然双眸一亮,急急跑下来,不顾外面寒风猎猎,推开一扇小窗,就这么坐到窗边。

    细雪飘落进来,在他面颊上融成水,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

    沈初一头雾水:“怎么了?”

    少微道:“看华苍练剑,他每日训练完要这般练一会儿的。”

    沈初好奇地凑过来:“练的什么剑,这么好看?”

    “你别管了,你弹你的琴。”

    “……”沈初无言以对,干脆抱了琴坐到少微身后,陪他一起吹冷风。

    那边华苍一式旋身抹剑,锃亮的剑光晃过少微的眼前,与此同时,沈初琴弦“铮”地一声清响,竟是和着华苍的剑招弹奏起来。

    华苍亦听到了琴声,未作停顿,一套剑招行云流水般挥洒。

    琴音渐急,仿若千军万马由远及近;华苍踏雪而起,身如苍鹰睥睨天下,银光破风斜刺,剑气如虹。

    沈初十指翻飞,全然不似以往花街柳巷中的靡靡之音,声如金石,奔如江河,不过转瞬间,高楼倾颓,荣华不再,徒剩满目断壁残垣;华苍剑招再变,由锐不可当转为绵密悠长,无尽无隙,裹挟着万千冷雪灰烬、杀意悲悯,全数纳入胸怀。

    进可杀,退可守,战无胜负,苍生何辜!

    琴声骤停,华苍以一招日照九州收势,归剑入鞘。

    少微激动得脸颊泛红,他仿佛从这琴音剑气中体悟到一场残酷战事,又仿佛咀嚼出了父皇那句“少年意气”的深意。

    他喃喃道:“国之少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沈初抚停犹在震颤不已的琴弦,叹道:“正是如此。”

    华苍在雪地里蒸出一身热汗,酣畅淋漓,朝着这边遥遥抱拳一礼,便径自回了住处。

    少微目送他远去,问沈初:“你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

    “方才有感而作,尚未起名……”沈初想了想,“就叫《入阵》吧。”

    “入阵。”少微点头,兴致勃勃地说,“我给你填两句词罢!”

    “谢殿下,不用了。”沈初对太子殿下填的词不抱什么期待,曾经太子一时兴起给他填了首描摹美人的词,结果烂得乐坊歌姬都唱不出口。

    少微可不管那么多:“写你的曲谱!本太子就只给你填两句,多了还没有呢!”

    沈初无奈,草草写了曲谱给少微过目。

    少微提笔写道:

    年少风云多气节

    横剑跃马

    笑指冠盖

    驰骋边塞不言家

    江河倾世下

    抽刀断山塔

    步青霄拟把蟾宫掣

    一代豪侠(注)

    过了几天,还下着雪,少微一身潇洒劲装,拿了柄剑来要与华苍切磋。

    天德寺遇刺那会儿,华苍是见识过这位太子殿下的武技的,嗯……

    就那种拿着匕首戳来戳去的水平。

    不过少微信心满满:“别小看我,我好歹也是师从凌天中老将军的。”

    凌老将军是先帝在位时的上将军,武艺卓绝,威震全军,戎马一生几乎未尝败绩,就连华苍的父亲华义云也是要称他一声前辈的。

    华苍自然不敢小觑。

    然后少微就一着不慎趴在了雪地里。

    平心而论,少微的一招一式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显然凌老将军教他也花了不少心血,但花把势遇到实战派,定然是半点讨不到好。

    所以华苍还没怎么出力,少微就被绊倒了。

    华苍:“……”不小心揍了太子怎么办?这算是犯上吗?

    少微自己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鼻头被冻得通红,笑呵呵道:“太冷了,手脚都施展不开,还是算了吧。”

    华苍从善如流:“嗯。”

    当晚,这场雪越下越大,少微没有回宫,用过晚膳之后,让校尉把华苍叫来。

    少微自己吃完了,以为大家也都吃完了,殊不知这会儿将士们才刚开始吃。华苍正在跟弟兄们一块儿抢食,十几双筷子打在一起,好不容易抢到两块肉,这才囫囵吞了半碗饭,就被打断叫了出去。华苍还没吃饱,心有不甘。

    少微起先没有看出来,他是来找他说事的。

    “你那个朋友,廖束锋,此次护送红兔印回来,给他记了一功,现下回护国军去了。”

    “嗯。”华苍知道这事,他还去送了廖束锋一程。

    少微留心着华苍的神色:“我听说……他临行前想劝说你去护国军。”他今天来找华苍切磋是假,来问他去留之意才是真。

    华苍道:“他与属下提过几次,属下都回绝了。”

    “为什么?你不想建功立业吗?”

    羽林军是皇城卫队,风光是风光了,安稳也安稳了,可说到底,大好男儿要想一展胸襟抱负,保家卫国,还是该去敌军阵前见识见识。诚然,少微私心想让华苍留在羽林军,可他又怕委屈了华苍的才能。

    所以他有些紧张地等着华苍的回答。

    华苍摇头,极为平静地说:“前线有我父兄足矣。”

    少微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革朗退兵,护国军总算可以休整一番了。怕只怕来年秋天,革朗又要卷土重来,而且是大举进攻,届时我长丰的兵力、国力必然消耗甚巨,也不知能否支撑到大战胜利,华将军肩上担子太重。”

    “这是殿下应当劳心之事。”

    “我知道,可是我谋划的应对之法,父皇并不十分认同。”

    少微毫不避嫌,将自己与父皇的交谈与华苍细细分说,同时也将沈初提出的合纵之术补充了进去。这些天他仔细想了很多,尽管战争尚未来临,许多事都还是变数,但他想未雨绸缪,更多地为父皇分忧解难。

    华苍是个合适的倾听者,但不是一个合适的谏言者,听完后,他直截了当地推翻了少微的烦恼,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属下觉得,其实这一仗打不打、怎么打、打多久,都不是陛下考验殿下的本意,陛下想让殿下谋划的,不是如何击退革朗,而是——

    “如何入主天下。”

    “入主天下……”少微怔忡,这四个字如同一记重锤敲下,令他的心震动不已。

    入、主、天、下。

    这不是打赢一场战争、击溃几万敌人、合纵三两邻国那么简单的事,这是霸业,是仁德,亦是天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君主最辉煌的成就莫过于此。

    少微时至今日才真正明白,父皇对他的期望有多么厚重。

    “殿下,你这饭菜还吃吗?”华苍没有去管太子殿下沉浸在怎样的心潮澎湃中,直勾勾地看着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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