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陷害(1/2)

    世人只道,二皇子赵光寅智计平庸,又行事偏颇,才会在三子夺嫡中最先被拉下马去。其实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可以把心中丑陋的欲望藏住,直到如今。

    只是他病得太重了。沉迷于与男子的房事,依靠迷幻的药物营造出自己想要的幻觉,在一片虚假的美好之中透支身体获得巅峰的快感——看状态,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不短的时间了。

    赵承熙在震惊之余,更难以接受,二皇兄居然真的会对赵宣哲产生欲望。从小到大,欺负、羞辱赵宣哲最狠的就是二皇子,所有人都认定两个人最终的结局一定是不共戴天、至死方休。

    何曾有人能料到,狠毒的二皇子会在房事之中幻想赵宣哲的样子、喊着赵宣哲的名字——这是很快认识到的。他不屑于避着赵承熙做任何事,在赵承熙有事禀报的时候,他总要赵承熙在外面等着。

    除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喊叫,赵承熙听到最多的,就是赵光寅情动时的一声声“宣哲”。

    那年赵宣哲十六岁,已经出宫有了自己的王府,与其他皇子们相见的机会很少。京城盛传,七皇子赵宣哲风姿绰约、玉树临风,总是笑得和善,不管是对谁都宽容有礼,眉眼含情,一个眼神就可让一众女眷为之倾心。

    这样的赵宣哲,实在是与几年前那个无助地问问题的男孩差距太大。但毋庸置疑,如今赵宣哲的口碑与能力足够弥补他的出身低微,让他有资格与嫡出的二皇子赵光寅平起平坐。

    或者就是这些,让赵光寅对赵宣哲的恨变了质,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前恨时,他可以放出毒蛇去咬赵宣哲,如今深深迷恋,谁也不知他又会做出什么。

    知道赵光寅底细的赵承熙与六皇子都担心着这一点,与老三相比,他们的优势已经太少了,一旦犯错,只可能万劫不复。

    这种担忧持续到夺嫡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彼时五皇子已与三皇子离心,因平定丘匪之功,五皇子成为朝堂上的政治新星,赢得不少大臣的拥护,势头并不比二、三皇子小。

    后世史书记载的三子夺嫡斗争正式开始,三派力量明争暗斗,在平静的京城下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暗流。

    三皇子在赵宣哲的帮助下根基愈稳,在中下层官员民众之中很有威望,再加上三皇子的母族是名门大族,旧贵族的支持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因而,面对五皇子的背叛与强势,三皇子一派并不慌张。

    反观二皇子一派,最重要的倚靠便是他嫡子的身份,支持官员也主要以守旧派居多,少有新兴官员与政治理论,更缺乏能比得上另外两人的功绩。更何况,半年来,不知从何处流露出二皇子有龙阳之癖的风声,更是让一群支持的大臣摇摆不定。

    赵承熙对眼前的局面毫无办法,三皇子与五皇子两派力量逐渐强大,每日再朝堂上唇枪舌战,而二皇子一派却只要一片诡异的平静。赵承熙想不出办法,急切之余只能增多去二王府的次数。

    二皇子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一年多依靠药物的幻觉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了,他与赵宣哲在梦中翻云覆雨一年,现实当中却是相隔千里,每次见面只有虚伪的说辞与算计。落差感逼迫他加重了药的剂量,也增多了一同房事的人数。

    太多的男妓带回王府始终不是件安全的事,这一点他尚还清楚。所以在更多的时候,他会把男宠们带去南风馆,在烟雾缭绕、药味重重之中,一边玩弄男人一边与他人谈事。

    赵承熙并无龙阳之癖,瞥见男人的裸体只让他感觉尴尬,但赵光寅并不在意他的想法。

    六皇子是赵光寅的亲弟,他感觉不适的话可以同自己的皇兄提出离开,赵承熙却没有这个资格。

    红鸾帐轻轻晃动,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床上三具纠缠的身体若隐若现。

    六皇子离开后,随在一旁伺候的小奴也被赵光寅赶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只有赵承熙。赵承熙有些不安,脑子在这种氤氲缭绕的地方更加不清醒了些。

    以往很多次,赵光寅没有办完事,最多只让议事的人在门外等着,这次却好似忘记了赵承熙这个人一样,把他叫进房间便不再理会,只让赵承熙看一场万般漫长的“活春宫”。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干等着实在让赵承熙坐立难安,他心中焦急想缓解尴尬,不住地给自己斟茶。茶水下肚,烦躁感却好似更盛了些。

    不知二皇子叫人在香炉里面放了什么,那味道说不上刺鼻,却馨香难忍。尤其是在这种封闭阴暗的地方,液体的纠缠、娇媚的呻吟、肢体的晃动,都让赵承熙有种恶心欲吐之感。

    床上的三人玩到尽兴处,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扯掉了半边红帐,一个漂亮男人的上半身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赵承熙的眼前。他面带迷离的潮红,嘴角溢出细碎的求饶声,胸口、脖颈处是一片咬啄的痕迹,大张的腿被一双有力的手强压在两侧,身体不断颤动。

    另一个男人跪在赵光寅身旁,一只手探向自己的私处,与赵光寅交颈深吻。

    这比赵承熙看过的任何春宫图都更加直观香艳。

    赵承熙未曾见过这种场面,身子陡然一僵,竟连目光都忘记移开,手中的茶杯不知怎么沉重了许多,应声坠地。

    茶水洒了一地。

    声音让赵光寅的身影一顿,缓慢侧过头。赵承熙的心头笼罩上一种怪异感,只觉得这次行房事的二皇兄似乎并不想往常一样沉浸在虚幻之中。他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太过清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一抹常在的怨毒嘲讽。

    赵承熙早就知道,却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赵光寅对自己的厌恶。赵光寅停止与两个男人之间的动作,不着寸缕地起身。

    门扉透过的一丝清凉的风,短暂地驱除了赵承熙脸上的灼热,让赵承熙清醒了一些。赵承熙察觉到不安,想要起身与赵光寅告辞,快一些离开这个闷热的房间。

    然而赵承熙的话来不及出口,身子已经无力地倒在地上。

    那一刻赵承熙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是异样的香料与茶水中不同寻常的味道。但赵承熙不敢相信,他不明白,为什么赵光寅会算计自己,明明自己对他分明毫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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