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十条龙筋，百年代价(2/2)

    玄峣沉重地说。

    此言一出，不仅他的姐姐，连碧龙公主都愣住了。

    “……我宁可厚着脸皮去请白龙上皇甚至羽大人，也不让父亲为那小混蛋这般胡来……”

    他的话传到天帝那里去。天帝思前想后，踌躇了一夜，提笔给白龙上皇写信。

    “第一条，碧煜如今之龙筋可用，此事因他而起，他愿意承担责任，我作为爹爹有些欣慰，答应了他；第二条，翊必定要将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他决定的事，孩儿一概不干涉，也答应了，只不许他再说什么用两条之类的荒唐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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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玄峣苦笑，“公主们就不说了。为了天庭外防战力不缩减，三弟那样的龙，也不可有身体上的闪失。于是这样算下来，能够被取筋的龙，天庭里至多只有九条。”

    白龙上皇是玄翊的哥哥，羽大人则是他们兄弟俩的爹爹。

    “方式自然有很多种，远古时期下界活人生祭，也有续脉的作用，我们自然不能用那残忍的法子……”

    玄峣顿了顿。

    “母亲反正是天庭之巅一朵花，怎么都不会被波及的呢。”二儿子半开玩笑地说。

    她的心里藏不住事，后来又把这些信息告知姑姑和爹爹。长公主与碧煜在天界静养，正愁和外界消息不通，也需要她讲外面的情况。

    龙筋，乃是龙族身上的珍宝，与龙之修为有关。取筋后，筋可以再生，但那过程非常缓慢，一次取筋，总要耗上五十年才能补全。

    他暗暗捏紧了拳头。

    “……也用我的吧！”碧龙公主一进门，开门见山地说，“这是我爹爹闹出来的事，我们家怎么可以不出力呢？我没什么用，不会打仗，父亲怀我两年，我的身子比堂兄堂姐们结实，用我的很是合理，对不对？”

    “……那根本就用不着猜……”

    “……按理说，天族五百年修为，换阿煜一百年命，不算特别亏的交易，但这过程中，不论我们还是人界的痛苦，都难以估量。别的不说，被抽筋的龙，十年无法战斗，二十年不能呼风唤雨，五十年方能完全恢复……”

    “第三、四、五条，太子仁慈宽厚，身居要位，其余二位龙帝亲王平日享受天界供养，身子强健，损伤不大，愿意出力，孩儿以财物抚恤，尚觉适宜。”

    这小姑娘，哪里都有她。天帝还没见过她呢，心头苦涩讶异之余，将她放进来了。

    寒鸦震惊极了，声音都忍不住提高起来。

    他道。

    “于是父亲满不在乎地说……”

    碧煜转过身去，瞧了一眼大牢的方向。

    “……我这些残忍的考量，纯然出于理性，未有一丝遮掩、客套。其中必定有许多不通人情之处，若父亲和爹爹要治我的罪，我绝无怨言。”

    “十条？！”

    “……用我的吧，我也是龙。”

    “……还少一条，对吗？”碧煜小声问。

    玄峣转过身去。

    天帝与白龙上皇是亲父子，有些话只有亲父子之间，才可以说。

    天帝一怔，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唔……”

    沐浴的碧龙公主吓了一跳：十条什么？

    “——十条龙筋，续此龙脉。”

    他放下手中的佩剑，望着墙上的地图，提笔标出断点。

    “你们想的，都写在脸上了。”长公主耍起威风，面色也很端正，“这次是陛下仁慈，替我们家着想。真到了须为天庭出力的时候，让你死，你也要死在万民的前面，那是身为天帝一族的责任和义务。难道你们吃的锦衣玉食、穿的漂亮衣服，都是白来的吗？”

    “九条……”

    “唯独剩下五条，原先全压在璇儿与太子的几个儿子身上，孩儿认为此事对他们一家极为不公。几位世子年纪尚轻，平日又温顺勤恳，灾难并非因他们而起。请他们自己商量再出两条龙筋，不限世子或公主，是孩儿能够容忍的极限。”

    长公主蹙起好看的眉毛，心里挂念在外的丈夫。

    她的大女儿自小低调谦恭，性子喜静，不爱现于人前，听母亲一说，立即应下此事。弟弟妹妹们原本各怀心思，逃过这次，全都松了一口气。

    信刚刚写完，就听宫人通报，碧龙公主求见。

    儿女们低低地笑了起来，然而瞧见母亲瞪他们的模样，又都纷纷噤了声。

    天帝写道：

    如此一来，长公主的儿女们只要再有一人献筋即可。长公主感激爹爹，心里好受多了。

    “有此七条龙筋，人界之灾难大可缓解。剩下三条，孩儿不预备再出。但若有意外，恐怕非向父亲求助不可。孩儿再多心思，不敢向父亲隐瞒。叨扰父亲天伦，在此向父亲谢罪。”

    二人一番对话，全被碧龙公主听了去。碧龙公主尚且年幼，身份尊贵，性子纯真，小小年纪，就要这般直面世间的残酷，犹如人界出生在战乱时期的孩童，令人唏嘘。

    “……‘从我的身上取两条吧，我平日最闲’……”

    ……这事少不了要我的丈夫和儿子们付出，虽说为了一样是自家人的小煜儿，代价未免太大、太残忍；而且父亲才是最可怜的……

    “……你猜父亲怎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