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贰(2/3)

    天一没抬头的恭敬回她:“主子早前便有吩咐,说天一等人亦是陛下的犬马,愿替陛下抓回那些贼人。”

    尚未走近深处,他已隐约的闻见了淡淡的血腥气,一路穿过花草飞纱,再越过宽大华丽的屏风,同时听到后面有乒乓响动逐渐消沉,似是有多人在里面才大战了一场。

    她摸了摸何有的脉搏,还算平稳,只是有些起伏动荡,她只当是他落了水受击所致,便吩咐天一道:“照顾好你家主子,我要抓到那四个刺客,他们行踪诡谲,宫外的禁兵怕是抓不住他们。”

    这掌灌溉了雄厚的真气,他才是挣扎两下就在温泉里大吐了口鲜血昏死过去。

    却是临到他们几个摆好架势的刺客前方三丈远的距离时,他忽然掉身就往旁边的拱门跑,似乎是打算冲出去唤人进来救驾。

    她们都知道,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是最安全的。

    正是越想越慌,他余光瞥见不远的斜角处垂花柜后有一道不明显的暗门时,眼光当即一亮。

    她随手抹掉了脸上的水后,再抱着怀里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呛了水而昏过去的何有涉水回到池边。

    向来一掌毙命的帝渚懒得管顾这个是死是活的刺客,就算此人有命活下来过后也不能有所作为。

    她内功已臻化境,那时听到的脚步声来之七八,被她杀了四个,应该还有四个才对,难道见刺杀失败都逃了?她巡看了周围一眼,确认无人在角落窥看,这才把何有小心平放到地上,然后仰头唤了一声:“天一可在?”

    “来人,有刺客!”果然何有一边疾步跑着一边大声叫喊,可惜望乡台面积不小,内外殿隔得距离较远,他声音尖细传不出去多远,反而更消耗了他的力气。

    看见这些刺客来袭的时候,她怕是担心坏了殿外的他会受到伤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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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后面的刺客还未追来,何有忙是推开柜子闯进了暗门内,奔着熟悉的方向弯曲往里跑。

    话音刚落,一道青色削瘦身影跪在了她脚边:“天一在此,陛下吩咐。”

    何有时刻没忘刚才那个主权者的吩咐,他离得帝渚较近,便想也不想的飞身上前把她死死护在自己身前!

    这是当时建筑施工的工匠眼花,一时不察把墙面弄坏了半块,便被他重新叫人设计成了推拉的暗门,平日就用柜子遮住,那墙后直通后殿,也算是个方便行人通达的捷径。

    池边这会儿已是空无一人,气息全无,且连那两具尸体都不见痕迹,似乎一直未有人来过,唯有地上凌乱的血渍脚痕证实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于是互相抱着的两个人就胡头昏脑的砸进了温泉里,溅起的巨大水花把那跟随后来的刺客扑的满脸水,眼睛被滚热的池水打的疼痛,又烫又疼,手里扬着的东西就没能拿得稳掉落开去。

    “臣知错,罪该万死……陛下小心!”何有不免心愧,对着这人是习惯性的悔口认罪,却是话未说完就看到那人的前方其中有名刺客突然动了身子,竟是腾身暴起往帝渚面前冲去!

    第二章

    慌乱看去,便见那抹高挑的身影正站在白雾滚滚的浴池边,身上随意裹着件宽松的浴袍,腰间束了条黑色腰带勒出紧瘦的腰身,更是衬得她身姿如玉树的挺拔欣长。

    “陛下!”何有简直不敢细想,一头冷汗的冲进去。

    他们说的声音不大,但何有离他们不算远,又生来耳尖,把这番话听得大概,心下大惊,于是加快了脚步佯作要与他们鱼死网破。

    然而他却听也不听的往外跑,帝渚当时还泡在温泉里来不及阻拦他,等到她能腾出身时刺客们又已经找上了门,她只得迎身备战。

    果然他还没跑多远,就听到身后细索的呼呼声传来,他心里急的不行,深知这下耽误下去不仅救不了那人,还会把自己搭了进去!

    浴袍的材质轻薄,薄薄的一层如同丝面,染着这望乡台的水汽便贴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矫健漂亮的线条,长长的袍角坠在地上,有些滑进了浴池里,大红的袍子被浸水更显的如鲜血般的暗沉。

    何有一来,帝渚就把大半的注意力分给了他,没能及时察觉到对面刺客的举动,进而导致当何有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她时,她唯一的反应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他。

    她就那样冷眉冷目的站在那里,两手空空与对面剩下的两三个执刀刺客迎身对战,却不见丝毫慌乱或者冷傲,活像一尊不知人间情暖的白玉菩萨。

    何有看见她红袍下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长腿,脚边有两具不知死活的黑衣人,池子里还泡着个,一动不动的漂浮在水面上,咕噜噜的鲜血蔓延开,把温暖滚郁的活泉都染成了透着腥冷的味道!

    他们为了此次准备了许久,容不得半点意外,唯恐会导致功亏一篑忙是分出几人去追捕何有。

    这是何有的随身死士,保护他的随行安全,四名死士各有所长,以一敌十,因为是何有最后的保命符,除非是何有亲口召唤,否则只有在他性命垂危之际才会出现。

    没成想今日就成了他俩的救命门。

    这不知冷热的活菩萨听到一声诈然响起的满含担忧的惊呼,偏头看到是急头白脸的何有便是抿唇一笑,锋利冷漠的眉眼顿化绵绵春水,清冷菩萨眨眼间就成了烟火凡人。

    深邃的眼瞳漆黑,语气生冷:“南疆这么多年一直安生养息,此次却忽然出手刺杀我,其中必有缘由,我必须问清楚。”

    看他与刺客门迎面见过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全身上下并无伤痕,许是那些刺客只为对她而来,并未伤害旁人。

    何有这才知她刚才唤他过去不是欲如往常的逗弄他,而是她感觉到殿外有人靠近,想把他叫到身边保护着。

    “不必了,他们身法非似常人,你一人前去难以制住,就在此地好好保护你家主子。”

    说完,帝渚从地上起身,从旁边的衣架上抬手招来一件外衣遮住全身湿透的身子,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殿外。

    确认他没有受伤后,帝渚大大松了口气,连带着一贯低沉稳重的语气都透着明显的放心与无奈:“何有,我说过要你回到我身边来,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何有堂堂一介八尺男儿,忽然奔身冲来的力道不小,她接的措手不及,刚是抱住怀里如同小山压顶的重量,地面又湿滑,就被这股巨大冲力带着往后一扑。

    紧接着他也摔入了泉水里,温泉中深边浅,他的运气不好偏偏掉进了深水处,他又不善划水,手足混乱中这刺客尚未来得及自救就忽然感知到腹间被人重重打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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