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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文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这片土地,他从不厌恶这儿,因为童年所有美好都在这儿,有关风筝,捉迷藏,玩伴,年久失修的秋千,吉光片羽般的回忆是骗不了人的。
可人不能回头看,必须得向前走。
很可惜,他原地踏步二十多年,还没能带着一家人走出去。
宋怀文漠然抬起头,看电线杆上的麻雀儿,任何如尧驯那般好的人,都不会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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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尧驯边认路边骂骂咧咧,他发誓今晚必须得把这些玩意炖了,鸽子还tm能和老母鸡犯冲,两个物种居然吵起架来,叽里呱啦,咕咕咕个没完没了。
尧驯劝又不能劝,只能笔直伸张自己的双臂,让战局不是那么血腥残暴。
但那些鸡毛鸽子毛还是插在了尧驯身上,头发丝也挂着不少毛。
尧驯表情快要崩溃了,他眼看就快到了,没有看眼花,路灯下站着的是宋怀文。
尧驯他什么也忘记了,去他大爷的老母鸡和臭鸽子,那些礼物也哗啦啦掉一地。
尧驯直接跑过去然后一把将宋怀文死死抱住,“今晚母鸡炖鸽子,我要喝十碗!”
“……”
宋怀文觉得自己又错了。
尧驯总是能让他意想不到,还是以跌跌撞撞,别开生面的方式来见他。
或许有些狼狈,但自带笨拙与真诚,像暗沉天际里一道破晓的微光,足以一点就能驱散黑夜。
宋怀文稀里糊涂被人抱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反应过来,动作也很僵,但没有推开,只无声无息松了一口气。
最后,他把声音放轻,“好。”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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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沉默不语看着抱作一团的两个人,这幕有点像电视里的那个什么偶像剧?
可偶像剧通常是一男一女,也不会有个男主角头顶插鸡毛。
张叔暗自唏嘘,他弯腰去把老母鸡和鸽子抓起来,年轻人的心思真的越来越难猜了。
他边捡东西边道,“怀文,赶紧带人上楼。小尧你也是,来就来非带这么多东西。”
“……”
可能张叔说话的声音太小了。
尧驯压根没听见,他双手搂着宋怀文的肩膀,脸也往宋怀文耳朵下拱一拱,心里默数三下,三二一再松手。
宋怀文感受到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皮肤上,又痒又奇怪,喉结下滑,表情茫然无奈,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手也不好回抱,只能僵硬放在自己裤口袋那,指尖不自知地缓缓摩挲。
尧驯见好就收,赖到十秒钟后才把头抬起,虽然松开了,但也要变着法子亲近,他选择单手搭在宋怀文的肩膀上,两个人肩并肩相当亲密无间。
尧驯笑起来像只得逞的狡猾狐狸,表情好似想故意装得可怜。
奈何插在尧驯头上的是鸡毛,好比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T台模特没去走秀,反而去正儿八经开拖拉机下工地。
画面粗糙,滑稽,视觉反差太过冲击,再好看的人也不能被霍霍成这样。
宋怀文与尧驯对视了几秒钟,有些看不下去,他居然没忍住扭头低笑。
他这人笑起来也藏着三分生动,很含蓄,眉眼弯弯,没再装着一副温润镇定,眼底有温柔的光,总而言之相当好看。
尧驯没出息,每次都没抵挡过美色冲击。
他一紧张嘴唇就有些抽搐,心脏加速不断砰砰砰,紧张得要命怎么办。只能怂了,他立马收回手不再和宋怀文勾肩搭背,转身老老实实去帮张叔一块捡东西。
张叔看了眼尧驯,嘀咕道:“你耳朵咋嫩么红,跟下锅烫了遍似的。”
“叔你问他去。”
宋怀文收敛笑意,恢复那张淡定温和的俊脸,对张叔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干。
三人上楼进门,宋怀文和尧驯把那些礼物都放在沙发上,张叔拎着鸡和鸽子进厨房,今儿尧驯上门,他特别高兴就把晚饭提早了。
而尧驯带来的老母鸡和鸽子得明天才能喝到嘴,汤得炖很久才入味,讲究鲜美醇厚,有滋有味。
尧驯在沙发上挑分东西,和宋怀文解释哪些东西是送瑶光和怀武,然后抬起头信誓旦旦,“我可以帮你提进你家里去。”
宋怀文坐在沙发上,姿态散漫,手指轻轻摩挲裤口袋,也没说是答应还是拒绝。
毕竟尧驯一转头就能看见宋怀文的家门,只需要得到主人的允许,他就能真正登堂入室。
张叔赶巧就拿着锅铲探出头来,“小尧你明天早点来喝汤,瞧你今天匆匆忙忙,我也没准备,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
“叔别和我客气,以后还得多麻烦您。”
“你常来我也高兴,今晚你瞧好,我给你做拿手菜。”
尧驯难以压抑内心的激动,他笑着立马对上宋怀文的视线。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密不透风,汹涌的暧昧一瞬间被宋怀文忽然抬起的手打破。
他开始认认真真替尧驯把身上和头发上的鸡毛摘下来,神色相当专注。
心上人就在眼前,尧驯一动也不敢动,瞪大眼睛明显有些悲伤。
别人处对象亲嘴打啵蜜里调油,为什么自个追人搞暧昧是鸡毛鸽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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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男人坐一桌,有尧驯这讨喜话多的在,整体都比先前热闹多了。
张叔贴上尧驯送的膏药,着实感慨尧驯人忒好,老会关心人了。
松鼠桂鱼的摆盘相当漂亮,外加一大盆水煮肉片,还有较为清淡的紫菜蛋花汤。
尧驯主动摆筷子摆碗,他先给宋怀文盛了汤,再是张叔,最后给自己。
张叔重重拍了拍尧驯肩膀,“把这当自己家别客气,快尝尝看吧,叔这道鱼当年可是拿了厨师比赛一等奖。”
宋怀文喝了口汤,然后抬起眼端详着尧驯的表情,有些奇怪,难得面露难色,看上去蛮纠结。
尧驯确实心情复杂得不行,性子急天生的,吃鱼每回必卡刺也是天生的,可绝对不能驳了张叔的面子。
他快速夹起一块,深呼吸尝试给自己剔鱼刺,足足花了四五分钟。
尧驯自认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塞进嘴里想赶紧咽下去,结果立马就翻白眼,喉咙疼死,还是被卡着了,他连忙站起身跑去厨房垃圾桶那。
张叔也急忙忙过去给他拍后背,“那些个吃醋吞饭团之类的土方法不科学,小尧你没事吧,吐得出来吗……”
尧驯卡喉咙卡出生理性反应,眼角被润湿泛着微红,可怜劲十足,还抬头对张叔说道:“叔我没事你们吃,我打小就挑不来刺,不过叔手艺真好,这鱼真好吃……”
“你快吐出来啊,说这么多话不怕疼?”
“疼我也要吃,可不能浪费叔你的心意……”
宋怀文站起身的动作停滞,还是坐回去默默夹出一块鱼肉,专心替尧驯把刺剔干净,再把鱼肉放在尧驯的碗里。
他确定这回不会有鱼刺卡尧驯的喉咙。
尧驯在厨房折腾了蛮久,一回来就看见自己碗里堆着满满的鱼肉,他被眼泪润湿的眼眶更红了,难以置信后眼睛都亮起来,窃喜藏在心里,更多是溢满心尖的触动。
张叔让他敞开了肚子吃,别老盯着宋怀文。
尧驯这才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吃饭。
不过吃一口鱼,再看一眼宋怀文,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宋怀文拿筷子的手指上多了些小红点,他被汤氤氲着脸色更显红润,还是清淡的汤更适合他口味,鱼也不错。
虽然可能鱼刺才是最大的麻烦。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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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尧驯让张叔去休息,他脑袋飞速运转,刚好能和宋怀文单独相处——没错,是一块在厨房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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