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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被城主大人强娶的女子是当地牧鹿世家朱家的女儿，朱萱。

    “没过几日，城主旧病复发，大家都说是那位魏先生的法术不起作用，那怨鬼又要出来作祟了。”

    外面小雨已经停了，今日居然是个难得无雨的阴天，空中只有灰白湿润的云朵低垂。

    只待朱萱及笄，二人成婚——到时候这牧鹿的技术仍旧姓朱，也不算断了香火。

    朱家一脉单传，到了朱萱这一代，只剩下个独生女儿；因为牧鹿之术传男不传女，故而朱老爹早早为朱萱定下了一门亲事，将她许配给自己的侄子。

    作者有话说：

    据说那位朱萱小姐，也曾经在这座学堂里启蒙念书。

    谢乔乔：“……算。”

    她语气仍旧冷淡，毫无起伏：“一人之言，不可轻信。如果是想要调查清楚事情始末的话，朱家和城主府都要走一趟。”

    夫子向张雪霁和蔼的笑，颔首：“二位看着面生，不像是鹿城本地人, 来朱家学堂, 是为了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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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家老爷好善乐施, 时常布粥接济城内的乞丐，还出资置办了一家学堂，收的束脩比其他学堂要便宜许多, 不少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也可以进去读书。

    谢乔乔和张雪霁到的时候, 正好是上课时间；学堂里的学生们正在念书，在念‘子曰学而时习之’——读书声参差不齐，透过悬挂的潮湿竹帘传出来。

    张雪霁转着油纸伞，左顾右盼，又声音不大的补了一句：“我对你说的实话最多了。”

    谢乔乔抬眼，黑沉沉的眼瞳中倒映出清冷街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说鬼神不及人心可怖——在我看来，三者皆会招摇撞骗，也善欺瞒伪装。”

    学生们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片刻后，稀稀疏疏的念书声又响起来。

    夫子一离开学堂，那乱糟糟的念书声, 立刻就变成了乱糟糟的议论声。

    最后二人还是决定先去朱家看看。

    谢乔乔：“想什么？”

    嗯……怎么不算呢？【狗头】

    “要真这么容易了了那就好了。”王大娘复又愁眉苦脸起来，道，“那位魏先生离开不过十日，城内就开始连绵下起大雨。这雨时大时小，给时常进山的猎户带来了不少困扰。就有几户打猎的人家想要搬去其他地方谋生——但怪事也由此开始，所有试图离开鹿城的人，都走不出鹿鸣山！他们只要有出山的念头，就会被大雨困在鹿鸣山，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鹿城门口。”

    所以谢乔乔绝不信一面之言，才不管说话的是人是鬼。

    油纸伞的伞尖戳着地面，发出清脆的，‘笃笃笃’的声音。

    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个面生脸嫩的小公子到底有没有降妖除魔的实力，但这桩事只要有人接手，王大娘都会觉得感激不尽，所以完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雪霁：“就是王大娘说的事情。”

    张雪霁：“你怎么想？”

    张雪霁笑了笑：“我刚刚那句，应该也算一人之言？”

    置办的学堂占用的是朱府西厢房三间小院。

    谢乔乔走在他旁边，目不斜视，面色如常：“嗯，我信你。”

    她幼时在山里，不知道被多少孤魂野鬼，山精野怪，骗着割肉放血，供它们吃喝。要不是因为那些妖精还想留她性命长久享用，这会儿恐怕尸骨都已经烂透了。

    他倒是不敢说自己没有对谢乔乔撒谎这种妄言，原本在巫云山魔窟中，张雪霁就骗过谢乔乔了。

    谢乔乔便垂眼盯着那串水珠，兀自想着事情。

    第57章 、月亮糖

    张雪霁把伞收起来，抖了抖，伞面滚下一连串水珠。

    谢乔乔摇头：“若是这样就是得到真话，我倒是不介意这么做。只是恶鬼骗人的本事，半点不输给人骗人的本事。”

    张雪霁轻笑：“我还以为你会说直接把朱萱的鬼魂抓出打一顿，逼她说实话呢。”

    讲台上的夫子眼角余光扫到二人，他把手背到身后，叮嘱学生们继续学习，自己则顺着台阶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夫子头也不回, 大声喊了句：“子曰！”

    如果是去拜访朱老爷, 就需要走正门，等门房通报；但如果是去学堂里，则可以直接走偏门进去。

    鹿城的牧鹿之术不传外人, 城内善于此道的只有三户人家，都是鹿城有名的富绅。之前谢乔乔他们在山上遇见的班锐，也是这三户人家之一。

    张雪霁打听完了这些，又安抚了王大娘几句，便带着谢乔乔离开。

    朱萱投湖自尽的鹿鸣湖连接着鹿城和鹿鸣山，一部分被引入城主府后花园，是城主府中颇为出名的一道景色。

    张雪霁耐心听完了王大娘的话，思索了一会，道：“这事儿听起来颇为严重，我要立刻去一趟那姑娘投湖的地方查看究竟——王大娘，您能告诉我，那位自尽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自尽的鹿鸣湖又在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