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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吃一颗嘛......”薛予宁指了指谢砚书抱着的玉盘子,玉盘里隔着的是用碎冰冰镇的葡萄,深紫色的葡萄裹上白露, 散出的寒气挠得薛予宁心痒痒的。
“不行!”谢砚书见着薛予宁伸过来的手,轻将她的手拍开,厉声而道:“你今儿个吃的冰葡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吃了。”
薛予宁秀眉一拧, 没了方才央求谢砚书的模样,她转而委屈地指了指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不是我想吃, 是她想吃......”
“这个天儿本就热得不行, 吃上些冰葡萄也不碍事的。”
薛予宁近来将将显怀,又惯爱吃些酸甜口的,恰逢溽暑之季, 谢砚书便差人去冰窖里取了些碎冰出来, 给薛予宁做了些冰葡萄, 只是这一吃, 倒是停不下来了。
“听话......若只是你肚子里的想吃倒也无妨, 可你本就易生病, 凉的吃多了,终究是对你的身子不好,你瞧瞧......”
谢砚书纤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敲:“方才我可是拿了两个玉盘过来,而今这只盘子里就只剩下这么一小串葡萄了, 还说你想再吃?”
眼见谢砚书是铁了心不会将冰葡萄给自己, 薛予宁索性再玉凳上坐了下来, 两手撑在自己的双颊处,愤愤开口:“这么热的天我也没事儿做,无非不过就是想吃些冰葡萄,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罢了。”
闻听薛予宁话中的委屈之意,谢砚书也软下了语气,抬手抚上了薛予宁的小腹,他眸光含情,小声开口:“早知你怀了身子,会有诸多不便,这孩子倒也不该......”
“你说什么呢?”薛予宁玉手捂住了谢砚书的嘴,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噤声的模样:“指不定你说的话,孩子都能听见呢,想不到他的爹爹竟是这般不待见他。”
谢砚书闻声轻笑出声:“我是怕你难受。”
薛予宁转而道:“你要是知道我难受,就该把那冰葡萄给我,吃了冰葡萄倒是不难受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一碗冰葡萄,这葡萄你就别想了。”谢砚书朗然一笑,将玉盘拿得更远了些。
“谢砚书!”
“叫夫君作甚?”
看着谢砚书一幅轻佻至极的模样,薛予宁秀眉一拧,可在下一刻,她倏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在玉凳上坐了下来,抬起了纤纤玉手勾住了谢砚书腰间的白玉,轻轻将谢砚书朝着自己的跟前一带。
谢砚书微怔,他没想到薛予宁还有此动作,又怕伤者她,是故只能转身在她面前坐下。
可他才将将落座,薛予宁便拉过了他的手,她用指尖沾了些冰葡萄盘里的水渍,随后拨开了谢砚书的手掌,沾了冰水的玉指在他掌心滑动。
谢砚书眉心一皱,窗外蝉鸣不断,扰得人心难静。
“夫君......”
女子的软语就在耳边,而掌心落下的字更是再清晰不过。
“三个月......”
薛予宁先写下了这三个字,随后又抬起指尖捻了些水珠,冰凉的水珠在谢砚书的掌心化为了滚烫。
“到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薛予宁能明显地感知到谢砚书的面色渐渐腾红。
不让她吃冰葡萄,让她心里像是被猫爪子轻挠一样,她也不让他好过。
“夫君......”
薛予宁微微上前起身,却是故意跌坐在了谢砚书的腿上。
溽暑之际的衣衫本就轻薄,薛予宁身穿一件碧色的翠烟衫,肩头的薄衫微微垮落,显出冰肌玉肤,隔着轻薄的衣料,她身上的浅淡芳香在谢砚书身上萦绕不散。
“宁宁,这不是你胡闹的......”
谢砚书双眉紧紧攒起,薛予宁存的是什么心思,他岂会不知?
无非不过就是想要故意逗弄,以报自己不让她继续吃冰葡萄的心思罢了。
他阖上了双眸,将薛予宁抱起,轻轻搁在了榻边:“天气闷热,你先睡会儿,我再着人去取些冰来,届时放在这房中,应是会凉爽些。”
谢砚书如今胸前微热,额前早就洇开了一圈密汗,谁知晓若是继续呆下去会发生什么。
“夫君难道不和我一起吗?”
薛予宁学着此前在骊山时谢砚书所言,她撑起身,发间的玉簪滑落,乌发顺势从谢砚书的手臂上擦过,她抬手轻轻勾住谢砚书的小指尖,将他拉至榻边。
“一起什么?”
薛予宁微微向前靠了几分,柔弱无骨的身子立时便倒在了谢砚书肩头,她轻笑着开口,声若白瓷碗里的冰块儿般清润。
“夫君难道不和我一同睡觉?”
说完之后,她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谢砚书的耳垂,少年的耳垂立时便攀上了红晕,旋即薛予宁又两手环住了谢砚书的脖颈,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嗫嚅着出声:“夫君不会是想趁着宁宁怀了身子,所以想去找......”
“唔......”
薛予宁的话尚且未有说完,唇瓣上覆上的清甜让她心头一颤。
少年护住薛予宁的后背缓缓将人放倒在轻柔的被衾之上,床柱的青幔被窜入房内的热风搅弄,室内入了风,非但没有褪去热意,室内的温度反倒是又高了些。
少年的手极为轻柔地滑过薛予宁的衣衫,三个月未与其相碰,如今被带着茧的手掌轻轻一触,她整个人都陷在了被衾之中。
少女的双颊泛红,鼻尖还挂了些汗珠,她双眸迷离,而在她身前的少年亦是脸颊腾上红晕,呼吸渐沉,因着顾及薛予宁如今怀了身子,是以不敢太用力,只是轻轻地从她脖颈处擦过。
闻听谢砚书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后,薛予宁强撑着力气,推开了谢砚书。
她故作不解,轻笑着说到:“夫君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让夫君与我共同小憩一会儿,可没让夫君做这儿事。”
“哦?”谢砚书眸间划过一丝明光,他稳了稳心神道:“可是是夫人方才提醒了我......三个月已经到了呢。”
“提醒?”薛予宁一幅吃惊的模样:“我不过是沾了些冰水胡乱在你掌心里画上了几笔,夫君又怎会往那方面想?”
谢砚书眼色微沉,他凝声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自是想让夫君与我一同歇息会儿,这大热天的,夫君不会还想做些其他的吧。”
薛予宁自顾自地躺在了墙壁的一侧,侧着身子,媚眼如丝,眼波潋滟。
让你不给我吃冰葡萄,让你也尝尝心痒痒的滋味儿!
薛予宁在心中打着坏主意,旋即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故作疲累得开口:“夫君若是不累,倒是可以再坐会儿,我可是受不住了......”
谢砚书看着薛予宁眼中闪过的狡黠之色,他隐约能感受到某种力量的腾盛,可偏生薛予宁还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薛予宁躺在里边儿,假寐听声,一想到谢砚书现在的脸色,她便觉心中舒畅。
可她唇角的笑尚且未持续片刻,立时他便觉衣衫之外有人轻轻抚弄着。
“谢砚书,虽说这已过了三个月,可我身子向来弱,你可不能碰我。”
薛予宁转头便看见谢砚书,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让他自己憋着。
他本以为谢砚书会进一步地索取,等到那时,她只要拿自己身子不适为借口,谢砚书定是不敢再继续。
谁知少年竟是突然停了下来,跪坐在了薛予宁的面前,他的声音像是带了些哭腔:“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强迫你。”
谢砚书垂首轻语,从薛予宁的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瞧见他眼角处的荧光,眼眶微红。
“宁宁既是累了,那我便出去,不再打扰你了......”
“欸!”
谢砚书方向从榻上起身,可身后人却一声轻唤,转而勾住了他的衣带。
薛予宁见着谢砚书方才委屈的模样,又觉心中过意不去,这本就是她挑起的,可偏生谢砚书这把自己放低的姿态又让她心软了几分。
“我......我没说我不行。”
学予宁小声开口,将头埋得极低。
“你说什么?”
谢砚书忽而绽开了笑容,他眉尾轻轻一挑,左手已然搭在了学予宁的玉肩之上,滑腻的玉肤,像是块儿上好的和田玉,温润细腻。
“我说......反正你当心些便是,我应是没事儿的。”
薛予宁这些日子一直在喝凝神养息的药,身子自是不差,将才所言也不过是拿来诓谢砚书的话罢了。
“好......”
看着谢砚书越来越近的脸,薛予宁忽而觉着自己上当了,尤其是在谢砚书解开了她的衣衫后,她才幡然清醒,谢砚书岂会是这般容易落泪的人,将将所作都是他装出来的。
薛予宁想要回击,只是为时已晚。
他与她肌肤相贴,隔着薄衫也能感知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
白玉含羞,因许久未经清水擦拭,是以将将相碰时,立时便是一颤,娇花吐蕊,沾了些水珠,溢出的水珠溅落在了少年的手中。
“宁宁方才不是说自己不想吗?”
薛予宁又羞又恼,半晌才吐出了一句话来:“你......你快别说了。”
室内的玉盘中,冰镇的葡萄褪去了方才挂着的冰霜,尽数化为了柔水一滩,吐出的蜜汁与盘中融化的冰水相融,因着热气儿而渐渐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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