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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和佣人听到动静赶紧过来。

    继妹眼睛一转,摔在那些玻璃渣上,手上全是血。

    阿姨吓坏了,赶紧给先生打电话让他回家,唐沁问:“怎么回事?”

    继妹哭喊着疼,心里指不定笑得多得意,孟凌雪冷眼看着。

    “小雪,你给妹妹道个歉,妈妈再给你买,啊?”

    所有的解释卡在喉里,她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那个水晶球很漂亮,里面有棵粉色的樱花树,一个小女孩在虔诚地许愿。

    现在全碎了。

    孟凌雪:“不用,反正也土死了。”

    继妹摔伤的消息传到她奶奶耳中,老人家雷霆大怒,说毁了脸怎么办,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所有人都觉得是孟凌雪的错,所有人都觉得她冥顽不灵,她妈妈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于是孟凌雪被送到山灵寺接受感化,那一年她12岁。

    与此同时,祈宴的爷爷病重,迟迟不见好,被接到宁城养病,祈奶奶决定去山灵寺吃斋念佛两个月为老头子祈福,祈父祈母不放心,便让祈宴跟着。

    其实祈宴在进寺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发现她,女孩站在屋檐下,抬头盯着银杏树上的鸟儿看。

    意识到她往这边走过来,祈宴赶紧收回眼神,余光却一只停在她身上。

    她盯着这边,好像被什么吸引了,祈宴希望是自己——那是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叫期待的感觉。

    她好像笨笨的,居然摔了一跤,不哭不叫也不喊疼。祈宴适时出现,伸手牵她。

    她的眼睛比他想象中还好看,目光清澈又坚定,眼尾稍扬,带着不自知的勾人。

    面对生人毫无胆怯,只有一丝戒备。

    连仓惶逃跑的样子也像极了一只悄无声息的...狐狸。

    小狐狸的出现好像让一切变得有趣起来。那天夜色不错,风清月白,祈宴提前抄完经书去寺庙偏殿的院子散步,顺便偶遇“小狐狸”。

    她端着洗漱的木盆从走廊晃过,祈宴装作没看见她,没多久听到一声枯枝断裂的声响,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祈宴好像懂她的意思。

    明明才只见过一面,他却好像很了解她,不然也不会一眼就看出她骨子里的不安分,和灵魂深处的渴望,对爱,对自由。

    于是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离开寺庙后,因为种种原因,他没能再见到她,她也离开了山灵寺。

    大概两年后,东鹭湾搬进来一家新住户。

    东鹭湾是宁城很有名的富人区,很大气的联排别墅,住户不多,新邻居正好住他家对面。

    那天天气不错,祈宴心血来潮,靠在三楼的露天阳台吹风。对面几个帮工在搬车上的东西,后面的小轿车上走出一个女人,气质温温柔柔,身姿窈窕,很有女人味,她和旁边穿着碎花短裙的女生谈笑,像母女。

    没一会儿,后座又走下来一个同龄女生。

    她穿着白衬衫和浅蓝色背带裙,发丝随意扎成低马尾麻花辫,很乖顺的穿扮,然而眼皮耷拉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清媚又疏离。

    祈宴忽然就忘了呼吸。

    她好像也往这边看了眼,只停顿了短短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看手机。

    她到底有没有认出他。

    祈宴轻哂。

    其实孟凌雪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没多大的惊讶,这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偶尔能想起他,没有丝毫惋惜,或者刻意的思念,就像无聊的时候想抽烟,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她觉得他们总会再见的。

    当天夜晚,孟凌雪悄无声息地溜出别墅,她打的车就停在拐角,正要上去,手腕被人截住。没有任何过渡,“去哪儿?”他嗓音有点冷。

    “你管我。”孟凌雪甩开他的手。

    白日的马尾辫此刻随意散开,垂落在裸露的双肩,皮裙包裹着窈窕的身线。

    她比两年前高了很多,依旧很纤瘦,但发育得很好,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又纯又欲。

    和白日乖巧的穿着判若两人,表情倒是意料之中的一致。

    男生清隽的眉眼带着股愠色,他一看就是那种不常生气的人,只眉宇深蹙着,抿着薄唇不说话,眼底却情绪纷叠。

    夜色中传来低低的一句,像是乞求,“阿雪,你能不能听话。”

    孟凌雪有些好笑,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了。

    今早唐沁说,搬完家要跟傅家的人一起吃个饭,希望她打扮得乖巧点,不要让人家看了笑话。

    什么叫乖巧,安分吗?还是听话?

    那样就不会被抛弃了,那样就不会被人骂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了吗?

    孟凌雪说我不想,唐沁转头就抹眼泪,她烦得很,把唐沁精心挑选的裙子随便套在身上……

    后来的某一天,祈宴听她说起才知道,那个女人是她妈妈,她手上牵着的碎花短裙女生,是她新的继妹。

    那个姓池的是个短命鬼,孟凌雪在寺庙待的第二年,就因为夜间寻欢作乐乘坐的游艇失事,被活生生淹死了。池家人都骂她妈妈扫把星,说她克夫。

    唐沁带着孟凌雪和法院判的一半遗产离开了池家。

    中间的七七八八和某台的八点黄金档狗血剧有的一拼。总之她妈妈带着她进了傅家,搬进了东鹭湾,再一次遇上祈宴。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转学了。

    她敲门说了声报告,班主任正好讲到班里来了新同学的事儿,笑说:“介绍一下自己。”

    班上的人瞬间就被吸引了目光。

    祈宴也抬眸看向讲台,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刘海盖住柳眉,干净又清爽。

    裤腿卷起,露出瘦白的脚踝,显露出张扬和个性。

    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拉链规规矩矩地拉到脖颈处,露出里面的配套短袖。

    很难将她和昨晚那个小太妹联想到一起。

    她的自我介绍很简单,表情淡淡的,看起来又酷又美,有种无形的魅力。

    在班主任的指示下,她走到祈宴旁边。

    “麻烦,让一下。”

    祈宴有些失神,目光从她抱着书的细白手腕,移到她脸上,他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偏偏她自然得仿佛他们从未有过任何交际,眼神又淡又清透像是琉璃,眼皮耷拉着,像是没睡醒。

    真想让人想拨开校服看看,里面的灵魂是不是也像看起来这么干净。

    坐祈宴后面的男生发出戏谑的笑声,班长今天怎么了,被新同学迷得魂都没了。

    那男生主动接过新同学手上的书,放进里面的桌子。

    孟凌雪一声谢谢说得毫无诚意,好像对异性的殷勤早已习以为常。

    班里的座位是排名优先制,分数由高往低依次自由选择座位。祈宴每次都是第一名,后面的人都“不敢”坐他旁边。

    祈宴人缘挺好的,成绩好长得也好看,还很有责任心,不仅是班长还兼任整个初中部的学生会会长,处理事务来有条有理,这样的人很难不引人注目,老师的,同龄人的……总之坐他旁边,亚历山大。

    于是后面的人挑选位置的时候,都很有自知之明地避开他。有人开玩笑,敢坐那个位置的人肯定是个勇士。

    这个年纪的女生不太会掩藏心眼,攀比,虚荣,小心思都昭然若揭。看到男神旁边的空位被人坐了,其实是有点嫉妒的。

    “初二了还转学,成绩应该很差吧?噗,花瓶精?”

    “谁知道是不是走的后门。”

    “也就这次凑巧班长旁边有个空位,下次月考就没这种运气了。”

    ……

    后来啊,孟凌雪一坐就是三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初中部就这么大点,初二A班转来一个大美女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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