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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凌雪的手始终被他牵着, 好像在时刻提醒着她, 他一直都在。
孟凌雪抿了抿嘴,试图解释:“其实……你知道的,我是个不爱哭的人。”
祈宴挑眉看着她。
孟凌雪:“真的, 只是当时氛围刚刚好, 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忽然就没忍住。”
祈宴无奈地叹了口气, 抬手抚平她眉间的细褶, “阿雪,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忍耐,发脾气也好,脆弱也罢, 我喜欢的是全部的你。”
他站在她面前, 身后是缭乱的街头繁华, 而他眸子里的目光,熠熠闪烁,不可动摇。
凌冽的眉,清隽的眼,菲薄的唇,清瘦挺拔的身材,深湛不凡的学识,这样的男人,用温柔的神情说着最深情的话,让人很难不心动。
孟凌雪凝着他,忽然想,她要不要试一试,再一次喜欢上祈宴。
可她悲催地发现,她好像失去了年少时候的勇气。
她变得战战兢兢,畏手畏脚。
每当提起“爱”时,她看似站在制高点,是清醒甚至冷漠的,实际上她比谁都胆小。
她给不了祈宴任何承诺,却又贪恋他给予的温存。
孟凌雪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女人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是在汲取安全感,还是是愧疚,是补偿,她也说不清。
可在别人眼里,不过街头上情侣秀恩爱的小把戏的罢了,路人露出羡煞的目光,默默绕道。
祈宴目光有些错愕,唇边弧光点点,把手搭在她腰上,回应着她。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孟凌雪眼底阴翳,神色落寞。
放在电影里,该是一个多么滑稽讽刺的镜头。
……
孟凌雪饿了。祈宴用手机耐心查找四周适合情侣约会的餐厅。
孟凌雪拽着他去了马路对面,是一家小贩经营的麻辣烫。
祈宴愣了下。
孟凌雪已经随便捡了个塑胶板凳,敛着风衣随意坐下,托腮问:“怎么,路边摊配不上你祁总的身份啊?”
跟以往勾着红唇漫不经心的戏谑不同,现在她眼尾弯弯,带着温和的笑意。
祈宴坐在她对面,解释道:“没有,只是想带你去个更浪漫更安静的地方约会。”
“这里也挺好的。”孟凌雪托着腮,目光散漫地看着不远处的城市烟火,有人住在高楼大厦如鱼得水,有人在肮脏巷头劳累奔波,放宇宙中都是蝼蚁,没什么不一样。
一个宽阔的人行道把老旧的城区隔开,却没有隔绝,夜幕中缤纷的灯牌交相辉映,像是斩不断牵扯。
孟凌雪忽然想到学生时代,她经常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回家,傅瑾瑜干的混事已经够他们头疼了,没什么多余精力放在她身上。
她一放学就和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汇达商贸旁边的大排档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喂,有没有觉得那人还挺帅的啊。”
“谁啊,真的诶,长得还蛮干净的。”
“哇喔,保时捷小王子啊。”
旁边的女生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随后用纹着身的手臂捅了捅孟凌雪的手肘。
接送的司机把车门打开,少年站在酒店门口,应当是来参加亲戚举办的宴会,看得出来时匆忙,和朋友打球时的护腕也没摘,踩着一双纤尘不染的球鞋,眉眼俊气不凡,街灯映照下,耀眼得不像话……
孟凌雪戴着鸭舌帽,这是她躲避教导主任的伪装,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她不希望祈宴看到她这样。
几乎是在对方看过来的同时,她低下了头。
周遭混不吝的粗口,不堪入耳的颜色玩笑,歪七竖八的酒瓶和乱七八糟的面孔……
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
卖麻辣烫的老板娘赶紧过来招呼,许是看他们的穿着和气度,觉得格格不入,有些局促地在围腰上揩了揩油腻的手:“两位吃什么?”
孟凌雪点了份双人版的荤素套餐,还要了两罐啤酒。
孟凌雪拉开拉环,放到祈宴面前,男人微皱了下眉。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罐装啤酒,修长白皙的手指勾住环,咔呲一声脆响,他把啤酒罐放到孟凌雪面前。
旁边桌的女孩子忍不住推了推男朋友,“你看看人家,单手开易拉罐,帅爆了。”
“行行行,也给你开。”
孟凌雪憋着笑,取下口罩,喝了口啤酒。
夜风把她的刘海儿吹得凌乱,露出精致的眉眼。
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着,浑身很放松,惬意又慵懒,仰头时露出的脖颈白得刺眼。
祈宴喉结滚动了下,也仰脖喝了口啤酒,凉意让他躁动的心冷静了不少。
没一会儿,老板娘端来热腾腾的冒菜,孟凌雪是真的饿坏了,安静地吃着饭。
这时,一位啤酒肚大叔在旁边落座,等餐的期间,低头看手机上的宁城新闻。
“……因为涉案金额数十亿以及故意伤害罪,高智商罪犯孟某被判处十七年的有期徒刑,这便是昔日惊动宁城的金融盗窃案,据悉,下周一便是孟某出狱的日子……”
“阿雪,你怎么了?”
孟凌雪回过神,她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祈宴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去结账。
离开的时候,他牵着孟凌雪的手,有些担心地问:“手怎么这么凉?”
他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孟凌雪眨着眼,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想回去了。”
祈宴揽着她的肩膀,打电话叫车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孟凌雪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上车后,孟凌雪靠在祈宴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啤酒的缘故,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很不好的梦,有只魔爪试图把她拉扯进无边无际的黑暗,她不停地跑啊跑,恐惧笼罩着她,最后她推开了那扇古朴巨大的红木门。
男人嘴角噙着冷漠狠厉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女人,掐着她脆弱的脖颈,转头看着缝隙里那双充满惊恐的眼,命令道:“小雪,把门关上,然后回去乖乖睡觉。”
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推开门跑过去,无视那一片狼藉,颤抖着声说:“爸、爸爸,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吃披萨好不好。”
她年纪小,虽然害怕,条理却很清楚。
男人没了耐心,他脸上是微醺的酒红,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小女孩摔在地板上,疼得眼泪流出来,下意识去看她的妈妈。
可沙发上的女人发丝凌乱,表情冷漠又绝望。
女孩紧紧咬着牙,泪水无声地打湿了面颊,她踩着拖鞋嗒嗒嗒跑开,她扯佣人的手,哽咽道:“爸爸又欺负妈妈了。”
佣人无奈地摇摇头,松开她的手。
“小雪,怎么了。”奶奶看了佣人一眼,牵着小雪往她的房间走,“我们不要去打扰爸爸妈妈好不好啊。”
女孩摇摇头,只是哭,房间的门被锁了。她缩在墙角,嫩白的膝盖上还带着伤,她却像是不知道疼,紧紧抱着自己。
……
“阿雪,阿雪……”
一阵温柔缱绻的呼唤,打碎冰冷的梦魇。
她睁眼时,祈宴蹲在床边,捏着毛巾给她脸上的汗。
眼角的湿润划过,落进发丝间隙,她唇瓣动了动,嗓音支离破碎:“祈宴。”
她本能伸出手,脆弱的姿态让人心尖发疼。
“我在。”祈宴抱住她。
“阿雪,你做噩梦了吗。”
孟凌雪紧紧地抱住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祈宴也躺进被窝,只留下一盏发散着淡光的壁灯,他把孟凌雪揽进怀里,温声道:“梦罢了,都是假的。”
于是他发现,孟凌雪把他抱得更紧,生怕一闭眼,这个温暖的拥抱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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