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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此番是小人第一次带孩子来码头做工,做工能给饭吃,孩子在家吃不上饭,只能带他来蹭些饭菜,却又不敢让码头的工头瞧见,于是令他小心藏身,不想竟丢了”

    一个年纪小些的绿衣姑娘,将手中刻了玩的核桃扔了出去,她气势甚足,砸起一片水花。

    那人连道是自己的不是,又着急起来。

    “正是灯河黄氏宗家的两位姑娘。”

    谭廷急忙伸手揽了项宜,回头瞪了那撞人的人一眼。

    “四娘可莫要似六娘那般想,谭家再怎样,也是数得上的大族。咱们大老爷可是说了,要是您能接替那项氏做上谭家的宗妇,给您的嫁妆必然会再翻一翻的。”

    “不必道谢,不过是随手救人罢了。”

    “第一次来码头做事?之前在何处?”

    “快去救人!”

    这般冷的天气,小孩子一身湿漉漉得发抖个不停。

    晚间回到了船上,项宜吃饭还有些走神。

    “城中集市人多,合该更留意小孩才是。”

    几个没了田地的庄稼汉,都愁苦着脸叹气。

    那汉子听了连连道是,可他苦着一张脸。

    项宜和谭廷都半晌没说出话来,只是偷偷给那孩子腰间塞了些银钱。

    在他们的话里,谭廷和项宜竟下意识看向了对方,对眼神有一瞬的接触。

    果然,这些因为谭家的存在,而没有发生在清崡一带的事情,到底还是在旁处发生了。

    嬷嬷说的大老爷,就是黄四娘的伯父、灯河黄氏的宗子族长了。

    那孩子四五岁的年纪,许是因为溺了水,眼睛都要翻白了,萧观亲自上前两下将他腹中水按了出来。

    江上吹来一阵清冷的风,黄四娘在这话里,并未说什么,只是目光远远地,往南边来船的方向看了几息。

    管事懂大爷的意思,暗暗把给这些人的临时的工钱也提了上来。

    还有人忍不住道,“谭家要多少水米咱们都能搬,今日没接上送往京城的玉料的差事,这下总算也没落空!”

    两族积怨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世家的孩子庆生,提前半年就要准备起来;可庶族百姓的孩子,却东躲西藏地为了一顿饭,险些溺死河中。

    “因着去岁奇寒,把家里的田给卖了,卖田的钱面前够过个冬,但今后再没了田种,没了口粮,原先买我家地的当地大族,说让我们给他家做佃户,但他家发给佃户的口粮着实太少了,还将我们当奴仆一般差遣,我们实在不愿给他家做事,才来了码头。”

    翌日,灯河县码头。

    项宜直接解了身上披风将小孩子裹了起来。

    巷子另一边的河道里,竟有小孩支离破碎的呼救声,待他们到了小河旁,只见河里又小孩几乎要沉下去了。

    “哼,百年修得同船渡,我怎么就修的同那样厚脸皮的女人坐同一条船?那谭家也真是的,怎么就把那样的女子立成了宗妇,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众人一时无言,谭廷叫了管事过来,道谭家的船此番也要在此地补给,就请这些汉子做搬运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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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先回酒楼吧。”项宜说了,转身向酒楼而去。

    “木双!我儿!”

    小孩一呛,才算活了命。

    一旁几个汉子也是一样的,说那当地大户用极低的价钱买了他们的田,如今钱花光了,田也没了,又不愿被当奴隶驱使,只能出来了。

    集市人多又杂,丢孩子的事情总会发生。

    可那奇寒的冬天已经过了,该卖田的也都卖了,又有谁能迫使那些世族,将吞进去的田地再吐出来呢?

    一旁年长一些的黄衣姑娘看着她,笑了一身,“六娘还在生气?不过就是同乘一船罢了。”

    “宜珍,我”

    李氏宗家的嫡长孙庆生,旁枝专定了一块大青玉,只是那东西贵重,他们这等刚来的汉子,连搬运那好玉的资格都没有。

    “大爷,明日咱们的船就到灯河县了,恰能将那两位亲眷接上了。”

    “只是这码头的工也不好做,出来找事做的人多,码头上不差人,也给不了几个钱,顶多混一顿饭吃罢了!”

    “走路小心些。”

    嬷嬷说着,笑着看向黄四娘。

    但谭廷和项宜两人被这么一打岔,方才的事情便也岔了过去,谭廷还想同项宜解释,却找不到话头了,而项宜亦被那人丢了孩子的情绪,牵扯了几分,一时没了继续逛的兴致。

    那人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一脸的焦急,眼见着撞到了人,再看又是锦衣在身的贵人,慌忙地跟两人道歉。

    当下两个护卫直接跳进了河里,两下三下就扯着小孩上了岸。

    他们并不像是做惯了码头活计的样子,反倒像是庄稼汉。

    码头被围了起来,只有灯河黄氏的人留在此处。

    他们都是良民,又不是奴隶,怎么甘心被当奴驱使?

    这次不等项宜开口,谭廷就叫了人手。

    秦焦连连道是,又极快地从项宜身上扫了一眼。

    他这般说了,那汉子还是道谢不止。

    谭廷见她果真不欲再逛,止不住快步上前。

    落水的小孩正是这汉子的孩子,他只见孩子险些溺死,却被谭廷他们救了起来,抱着孩子跪下就要磕头。

    “灯河县?灯河黄氏的人?”

    谭廷示意正吉将他托了起来。

    恰在这时,谭廷问了一句。

    “实在是头一天出来就把孩子弄丢了,心里急的发慌”

    日头晒着河面,如同鱼鳞一般反光。

    倒是项宜见那孩子着实可怜,不由道了一句。

    他们说得送往京城的玉料,正是给槐川李氏宗家嫡长重孙周岁庆生的玉雕。

    她是真的猜不透了,谭廷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刚要说什么,忽然有人匆忙而过,撞到了两人。

    他这般一说,项宜才看到与他一同找孩子的汉子,都穿着码头上给的粗布衣裳。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快速地没入了人群里,找孩子去了。

    不过她尚且还不知这些消息,反倒是秦焦在吃饭的时候,过来提醒了谭廷一句。

    谭廷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反倒是一旁的谭建问了一句。

    谁料话还没说完,项宜忽得转身向一旁的巷子里跑了过去。

    “这可是姑娘的大喜事!”

    这番动静一出,立时围过来不少人,接着,方才撞了谭廷他们的汉子也奔了过来。

    谭廷被她吓了一跳,紧随她身后也跑了过去。

    世族借机屯田,庶族越发没了活路。

    她不由去想,大哥有没有顺利进京,他们从江西搜集来的证据,有没有顺利呈到太子殿下案头。

    谭廷并不会如何,见项宜没有被撞到,只是口气不悦地提醒了一句。

    这些汉子见有了事可做,哪怕只是一下晌的事情,也都高兴得不得了,连声道谢。

    那汉子听了这话,重重叹了口气。

    年纪长些的姑娘不说话了,倒是她身边的嬷嬷走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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