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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萧观摇摇头,说消息的来源完全不可考,是好几个州县同时都出现了这样的传言,在寒门书生看来,倒也算是相互印照了。

    但谭廷突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若是宫中忌惮他们竟然在京畿闹事,那么这些书生可真就十年寒窗作废了。

    槐宁李氏宗家只有李程允和他大哥李程许两人,而他大哥身子不好,多年以来膝下只有一女。

    可见放消息的人,也没有将陈氏考虑在内。

    目的怕不就是,要生生点燃这些人的愤怒,把事情闹大开来?

    读书人造反只会比寻常百姓更可怕。

    “休要说大话,早点回家要紧!”

    当即就有朝臣提起了京畿府县的混乱,说要禁考这些闹事的寒门书生,皇上并未言语,太子在一阵沉默后,反问了一句。

    “难不成,要将他们果真逼到造反?”

    这便是最好的击退制造矛盾的人的办法。

    这样一来,进入朝廷改换命运的寒门子弟就更少了。

    连百姓都如此想,可见宫中如何思量。

    “正好能避开老婆子几天,不用喝苦药汁了。”

    这话问得谭廷哽了一时。

    “你家小娘子,是不是也这般黏你?”

    没想到李程允的妻子头一胎,还真就生了个男孩。

    这一套作为,可真和他父亲治疫时的传言,有异曲同工的妙处。

    李程允本是要来同谭廷论此事的,但是他的妻子这两日就要生了,他不敢离家,只得作罢。

    看来是有人故意放消息了。

    第二天,多日未上朝的皇上,出现在了金銮殿里。

    朝中没人应这差事,竟还是在京郊养病的齐老太爷毛遂自荐愿意前往。

    但却有人毛遂自荐,翌日,朝中便将此人的定为安抚使臣。

    虽说没有真的反,但也不少人在冲撞里手上,还有一名知县被打伤。

    谭廷又问了萧观几句,暗暗思量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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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了老太爷前去安抚考生,谭廷和项宜便辞了老夫人回家了。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但谭廷想到齐老太爷的身体,又同项宜去了一趟齐家。

    “老两口在一起一辈子了,她怎么还那么黏我?”

    寒门出身的官员并不算多,他们虽然跟那些书生同根同族,但官位大都不高,官高权重的几位封疆大吏都不在京中,而寒门出身的官员并不能代表世族在此事上面的态度,但若是让世族的人去,只怕又不能说服他们。

    他叹气,也许再过一两年,等他们有了孩子,她会眼里有他吧?

    谭廷竟有一瞬回答不上来自己提的问题,但正吉脚步轻快地到了车窗前来,连忙把话说了。

    事情闹大,这些寒门书生第一个没有好处,那么谁有又好处呢?

    萧观是拿了第一时间的消息赶来报信的,此事必然捂不住,不晓得宫中是如何反应。

    这倒是和他父亲彼时的情况,又不同了

    齐老太爷确实是最佳人选,他虽然出身海东齐氏这样的世族,但却在国子监和翰林院都任过职,尤其在国子监任教,教过太多寒门出身的书生,比如项直渊,在庶族寒门内亦是有名的大儒。

    谭廷险些笑出声来,项宜也抿唇勾了勾嘴角。

    谭廷无奈摇头,同他老人家说了几句彼时在领水发生的事情,让他老人家务必要多注意。

    这事这个时候闹出来,其实对前来应考的寒门子弟伤害最大,甚至有可能本届春闱后延,而这些闹事的书生被禁止以后再考。

    路上,谭廷看了看垂着眼眸的妻子,想到老太爷刚才的问话,但也想到了被她拒绝了的逢双。

    他倒是没有老太爷这福气了。

    李程允的妻子生了个男孩。

    谭廷也没让他出门,只是让族人留意朝中动向。

    没人说话了,这时皇上才开口,问及有谁愿意前去安抚。

    老太爷连声道好,在上马车之前,又同谭廷和项宜小声得意地嘀咕了一句。

    当下最好是能按下此事,安抚寒门书生的情绪,如期春闱。

    老太爷连道“放心”,“我过得桥比你们吃得盐都多。”

    李程允的大哥舍不得女儿做宗女,便和李程允商议,若是自己无子,就让李程允的长子做日后的宗子。

    不说凤岭陈氏眼下还没有这般动作,便是有,在这件事之后也没法再有。

    消息就像是往干柴中扔进的火星,一瞬间就点燃了躁动不安的人群。

    到了下晌,京郊几个府县昨晚发生冲突的事情,便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闹得京城都人心惶惶起来,只怕他们发疯真的反了闹到京城。

    当晚连着几个住满了等待春闱考生的府县,都闹了起来,要不是知府听说过领水发生的事情,有了预备,而卫所又及时赶来,兴许那些被点燃了的书生,连功名都不要,也要举旗造反了。

    世家里也不是没有宗女当家的,但宗女总要比宗子更辛苦为难。

    人的情绪最难控制,更不要说一群人的情绪了。

    此事当场竟然没能定下前去安抚的人选。

    谭廷在这时问了一句,“所以那凤岭陈氏的消息,有没有可能查到是谁放出去的?”

    谭廷接到消息的时候,眼皮跳了一下。

    齐老太爷并没有当一回事,还同谭廷和项宜小声说。

    谭廷倒是愿意去,可惜他尚在补官之中,官位未定。

    老太爷还问了谭廷一句。

    但老夫人不知怎么,今日沉默了几分,直到听他说了这话,才瞪了他一眼。

    如果他们有了孩子,她眼里还可能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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