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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一帮在夜凉长大的臭小子,有人从小跟着仁野混,有人从被仁野打,打服了跟着仁野混,从一穷二白,到现在每月不比那些CBD大楼里的白领挣得少,他们认仁野,听他的话,某种程度上胜于听家里人的话,原因不光是仁野打架狠,而是他干什么都狠,多少年如一日的拼命,太阳休息他都不会休息。

    可今天仁野休息了!

    从夜凉爸妈亲戚那里传回来的一手消息,仁野谈恋爱了!

    对象是何许!

    俩人官宣了!招摇过市了!不藏着掖着了!

    仁野推开公司门,看见他的人马上跟他打招呼:“野哥。”

    仁野:“都在吗?”

    “明哥和大头哥刚回来,都在办公室里。”

    仁野迈步往里走,推开办公室门,里面乌烟瘴气,十来个人堆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抽烟,前一秒还在说话的人,突然看见仁野,一秒噤声,不知从谁开始,大家都喊着‘野哥’。

    仁野面色平静:“不忙吗?”

    话音落下,众人拎着烟就要往外走,仁野堵在门口:“我就问一句忙不忙,又不是说你们闲的,这么着急走,做亏心事了?”

    “没有没有…”众人连忙摇头撇清关系。

    仁野又不瞎,他们摆明了在聊跟他有关,又不想叫他听见的话题,人往前走了两步,仁野关上门,众人一看,嘛意思,关门干什么?要打谁?

    仁野点了根烟,也不坐椅子,随便往桌边一靠,“说吧,刚聊什么了?”

    枪打出头鸟,小鸟都不敢喳喳,袁启成见状,挺身而出:“野哥,我们刚在聊公司今年的发展,想着明年怎么努力把KPI再翻一翻,大家一起做个Plan,小明正在做记录。”

    李明闻言,恨不能提前给袁启成上柱香,其余人闻言,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头香。

    仁野吐了口烟,“KPI全称是什么?”

    袁启成:“嗯…”

    仁野:“做了几个计划,说来听听。”

    袁启成:“小明你把计划给野哥说说。”

    李明站在窗户边,侧头看窗外,仁野道:“指望你做Plan,你浑身上下最突出的优势就是懒,还做个P啊。”

    话音落下,一屋子一半人在憋笑,还有一半人直接笑出声。

    只有袁启成脸色不红不白,顺势竖起大拇指,“还得是野哥,Plan让你解释的明明白白的。”

    仁野把烟灰弹在手边烟灰缸里,没有预兆地说:“我跟何许在一起,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是我女朋友。”

    整个房间沉寂三秒,袁启成带头说:“好,好事啊,恭喜恭喜。”

    所有人都跟着魔了一样:“恭喜恭喜…”

    仁野眉心微蹙:“你们有病啊?”

    李明问:“嫂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请她吃饭。”

    仁野:“她今晚有事,等我问问她。”

    仁野主动宣布自己谈恋爱,还承认何许是嫂子,这已经不是太阳打哪边出来的问题,众人嘴上恭喜,心里惊恐,幸好从来没打过何许的主意,今天也是小刀割屁股——开了眼了。

    何许和陈乃昔互有对方家里的门卡和密码,何许开门进去时,客厅没有电影中为了渲染失恋故意营造的昏天暗地,反之,灯火通明,换鞋往里走,沙发处干干净净,昨晚两人喝光的瓶瓶罐罐都被收走,干净得像是样板间。

    何许径直走进主卧,主卧开着灯,没人,她又去了书房,门一推,灯光下,陈乃昔盘腿坐在地上,身上系着黑色围裙,手里拿着画笔,对面是两幅乍眼看去一模一样的画,其中一幅是陈乃昔从香港画展上拍卖回来的,另一幅,是她自己画的。

    听到声音,陈乃昔头都没回,兀自道:“你还舍得回来?”

    何许坐在一旁椅子上,如常道:“还有心情画画,我以为你把画笔都烧了呢。”

    陈乃昔淡淡:“我就是进来想把画拿出去烧了,结果一屁股坐这画了十一个小时。”

    何许笑了:“这是你画得最好的一次,老天爷赏饭吃,就算不给你爱情,也会在别处补偿你。”

    陈乃昔:“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公平,有人肝肠寸断,有人洞房花烛。”

    何许听她有气无力的抱怨,开口道:“下午何必给我打电话,叫我们晚上出来吃饭,我说你有人约,我要陪你去掌眼。”

    陈乃昔不出声,何许一个人道:“何必问是不是有人追你,我说是。”

    第84章 留痕体质

    陈乃昔背对何许,一个字都没说,可何许只是看她后脑勺就知道,她在掉眼泪。一天一夜,陈乃昔不知哭了多少场,嚎啕大哭过,哽咽抽泣过,终于把自己磨得悄无声息。

    何许道:“想怎么样我陪你。”

    陈乃昔静了几秒,而后起身,把面前钉在画板上的画扯下来,光着脚往外走,何许知道她要干嘛,没多久,公卫传来烧东西的焦味,又过了一会儿,陈乃昔光着脚走回来,何许看见她的脸,别说眼睛,整张脸都哭走样了。

    陈乃昔跪坐在地板上,把另一幅画小心翼翼的拿下来,卷好,声音平静地说:“本来还愁没理由送他,现在正好,恭喜他铁树开花。”

    何许:“要是我我就把假的送他。”

    陈乃昔:“他又不是瞎子。”

    何许:“他看出来也会说好。”

    何许正常揣测,陈乃昔却瞬间泪流满面,眼泪掉下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怕湿了画,赶紧伸手去擦,何许被她这一举动戳到,心口一窝,心疼陈乃昔,偏偏不能叫她捅开,不是怕陈乃昔和何必做不成朋友,而是陈乃昔太不想在何必的印象里留下丁点污点,像是明知别人有女朋友还去表白的‘勇敢’,说白了就是只图自己痛快的自私自利,说句婊也不为过。

    对陈乃昔而言,错过就是错过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把画卷好放进画筒里,陈乃昔坐在地上,又痛哭了一场,想到何必,那么好的何必,以后就是别人的了,她边哭边说:“救命啊……”

    外人看到这幅场景兴许会笑出声,可陈乃昔是认真在呼救,她的心太疼了,想撒泼打滚,又过了撒泼打滚就能解决问题的年纪,可让她生扛,她扛不住。

    何许什么都没做,安静地坐在一边,等到陈乃昔哭声渐小,她开口道:“出去吃东西吧。”

    陈乃昔一抽一抽,“吃什么?”

    何许:“去大学城,吃什么不重要,主要出去看看有多少人喜欢你。”

    陈乃昔也是美女,建筑系系花,平日里不缺人追,她一门心思等何必,总觉得何必这些年不近女色,就是等到回岄州后为她准备的,可事实证明,她单相思思傻了,哪有那么多想当然,何必不找不是因为喜欢她,如今找了,是因为不喜欢她。

    何许催陈乃昔化妆换衣服,陈乃昔慢八百拍才看到何许的打扮,“…谁的衣服?”

    何许:“男朋友的。”

    此话一出,陈乃昔控制不住泪涌眼眶,她伸手掐着鼻梁,强忍道:“你能不能当个人?”

    何许:“我无数次让你追你不追,成天前怕狼后怕虎,就是不怕有人捷足先登,何必人好,你能看见,其他人也能看见,你不追还不许别人追?”

    何许理智得近乎无情,一个脏字不带,陈乃昔觉得自己被臭骂了一顿,无言以对,眼泪反而止住,她坐在化妆台前,闷声说:“赶紧把你这身衣服换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何许在陈乃昔的衣帽间里找合适自己的衣服,看到一条带着吊牌的中袖黑底红玫瑰裙,她问:“这件你穿吗?”

    陈乃昔从镜子里瞥了一眼,“你穿吧,我还有件白色的。”

    何许原地解皮带脱衬衫,陈乃昔连她一丝不挂的样子都见过,本不以为意,结果无意间从镜子里看到何许后腰上的指痕,她怕自己看错了,扭过身细看,何许还在拆吊牌,陈乃昔:“你昨晚干什么了?”

    “嗯?”何许云淡风轻。

    陈乃昔看着何许胳膊上,腰上,腿上的痕迹,瞠目结舌:“仁野对你做什么了?!”

    吊牌拆下来,何许套上裙子,转身道:“他很轻,我留痕体质。”

    陈乃昔知道何许淡定,只是没想到淡定成这副样子,嘴一撇,“这下你开心了吧?”

    何许勾起唇角,“开心死了,好东西就是要先下手为强,国内不都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嘛,小野哥这个坑,我先占定了。”

    陈乃昔脸一垮:“你在内涵我?”

    何许:“敏感了。”

    陈乃昔刚想转身,何许补了句:“性格决定命运而已。”

    陈乃昔:“你把裙子脱下来。”

    ……

    有人失恋,有人失身,有人求救,有人救,陈乃昔虽是被何许气得三句有两句在骂骂咧咧,但她也心知肚明,幸好何许在,不然她此刻就不是去吃饭的路上,而是去剃度的路上了。

    陈乃昔眼睛肿得闭眼都勒眼皮,双眼皮贴贴不上,天都黑了还戴墨镜出门,何许开车,跑车驶入大学城附近,路上行人变多,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灯,何许正跟陈乃昔说话,耳听得有人喊:“何许!”

    何许和陈乃昔同时闻声侧望,斑马线一半处,有个女生正朝两人方向挥手,何许定睛一瞧,糖水店婆婆的孙女,对方非常热情,何许也笑着招了下手。

    红灯转绿,何许扬声说:“我先走了。”

    夏欣苑:“好,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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