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0(1/1)

    她曾经为了救被欺负的猫咪被不良少年踹到站不起身。

    她曾经和流浪狗分享一片芭蕉叶,自己淋湿半边身子也要将狗狗抱在怀里。

    她曾经向着许多生命伸出手,最后却被留在了黑暗中。

    现在的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夺走那些生命。

    ————

    小丘比断断续续跟了霜月三年,而她在之后的生活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普通地上下学,普通地夜巡,普通地……

    霜月的战斗素质并不普通,甚至可以说是顶尖。

    她总能迅速发现击破使魔和魔女的方法,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在魔法少女之中,她也是最优秀的那一批。

    她所在的城市成了她的狩猎场,少有别的魔法少女敢随意踏入,不仅仅因为霜月很强,还因为这里的魔女也很强。

    但也只是一个厉害一点的魔法少女而已,小丘比总结道。

    直到有一天,圆环之理与她毁灭的愿望产生了未知的反应。

    ——哦,或许还有她身上奇妙的因果之力。

    ————

    小丘比发现自己变了。

    就在霜月被捆在实验台上,仿佛平静地接受命运的时候。

    那些白色的研究人员可能看不见,但它能清楚地看到那双水绿色猫眼中蕴含的暗流。

    它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些异样。

    在庞大的共通记忆之中,它或许寻找到了答案。

    孵化者之中发病率低得可怜的疾病,患上这种疾病的丘比通常会陷入怀疑和痛苦之中,最终毁灭自我个体。

    它们称之为「感情」。

    小丘比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的爪子,仿佛这样就能把脑海里那双充满不屈的水绿色眼睛赶出脑海。

    ————

    【有这样的系统,你们人类应该会更容易融入新的世界。】

    小丘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助霜月,它付出了自己的一部分本源力量,却看不到任何回报。

    每次净化灵魂宝石所需的悲叹之种都可以由它提供,为了研究自己身上的疾病,小丘比设置了掉率。

    ————

    被称为孵化者中的精神疾病,小丘比能认知到自己产生了无法描述的感情,却没办法控制自己。

    在发觉琴酒和霜月莫名契合的气场、被诸伏景光救下的霜月产生动摇时,理智告诉它这是个好机会,让常年沉浸在黑暗中的霜月沉入温暖,再无情地夺去这份温暖,就能让她陷入最深的绝望之中。

    可它犹豫了。

    这个世界只有霜月一位魔法少女,它无法和别人签订契约,他们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了解对方本质的存在。

    只是一份绝望的能量而已,原本的世界里还有很多魔法少女,它不必夺走霜月的希望。

    霜月的天赋并不像鹿目圆那么强大,即使缺少这一份能量,对避免宇宙热寂也没有太多影响。

    ——而且,为什么会对陌生人释放善意呢?

    琴酒和霜月是在漫长的相处中建立起的信任,可诸伏景光为什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会被小小的善意所感动,霜月也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无情。

    ……再看看,再多了解一点吧。

    反正这个世界的孵化者只剩它了,不是吗?

    默默回想记忆中和它有过同样疾病的个体,小丘比试着揣摩这些情感。

    就像是上瘾的孩子疯狂索取拥抱。

    ————

    霜月想救一个必死的人。

    她的说辞是试探,但小丘比看出了她的倾向。

    它想大胆一把,既然感情这种疾病终究会吞噬它,既然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或许也不属于它们的位面。

    抵消尚在幼生期的世界意识的不满,霜月只需要付出一些魔力就能扭转一个人的死亡。

    这位名为松田阵平的警官,灵魂散发着纯净的光芒,包裹着张扬与不羁,是与四年前的诸伏景光相似而不完全相同的灵魂。

    他会给霜月带去改变,或许不足以融化深海的坚冰,却能带去一点微弱的光,照亮坚冰透亮的一角。

    ——就和四年前一样。

    ————

    霜月在冷笑,嘲讽的对象是上个世界的父母。

    她甚至特地为他们两个立了墓碑,虽然地下什么都没有。

    它能理解人类的各种感情,欢喜、哀伤、愤怒、恐惧,或者是更复杂的交织的情绪,它逐渐能与霜月感同身受。

    对别人情绪感知极为敏锐的霜月平时所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世界。

    各种各样放大的情绪会让人崩溃,何况是接收了无数记忆的小丘比,所以它试着和霜月一样拒绝和别人共情。

    但可悲的是它做不到。

    这是一种疾病。

    霜月纷涌的情绪在见到松田阵平的时候逐渐平息下去,这也让小丘比轻松了一些。

    「可靠的松田警官」。

    她把备注改成了这个。

    看来它帮霜月救下松田阵平的决定是正确的,无论是对霜月,还是对它自己。

    ————

    某种意义上,霜月对自己很刻薄、很过分。

    为了克服对黑暗和牢笼的恐惧,她可以在那样的环境下整整四天都不出来,她放开屏蔽,用痛觉让自己清醒,哪怕浑身颤抖,哪怕一开始连试图唤回理智的刀都握不住。

    为了防止灵魂宝石的污浊蔓延太快,她逼着自己学会不用魔法去做任务,哪怕她差点死在任务中,哪怕这样会带给她极度的不安全感。

    为了对抗世界意识,她可以布局整整七年,习惯去夺走别人的性命、将自己也拉入战局,哪怕最后的结局是同归于尽,哪怕她不惜把自己的魔女化也算在其中。

    某种意义上,霜月也很放纵。

    她放纵自己信任它这个孵化者,放纵自己将后背留给才见面的琴酒,因为有魔法的力量作为底牌,她放纵自己在生与死之间。

    她放纵自己戴上面具,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实的自己,她是正义的吗?显然不是。那她是罪恶的吗?是的。可那份感情,似乎并不只是演出来的。

    对黑色航线上死亡的三个孩子,对任务中杀害的家庭,对意外目击现场的小孩……

    她会感受到悲哀和痛苦,可她用冷漠压下这些情绪,用黑暗充满自己的内心——只有善和恶都不够纯粹的人才会痛苦。

    人类真是矛盾啊。

    小丘比如是想道。

    ————

    ……它也真是矛盾啊。

    小丘比想让霜月幸福。

    这是幸霜月第一个主人格灵魂的愿望,它当时将魔法作为幸福给予霜月,而现在它有了不同的理解。

    霜月想要什么,它就想要给她。

    从孵化者的角度来看,这句话听上去真讽刺。

    她要毁灭世界,它就帮她。

    她要它陪着她,它就答应。

    她拒绝弱小,它就留给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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