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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时应撞见伏准了罢。”

    李梵清端坐在燕帝下首,闻言点了点头,又想起伏准那意有所指的话,也简言转告了燕帝。

    燕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摸了摸唇上的八字胡,道:“你莫要小瞧伏准这人,看着鲁莽,只是为着让你放松警惕。不然你以为他甘愿吃这闷亏?”

    李梵清这时自然也回过了神来,谨慎道:“他这是要拿父皇看重之人开刀?”按伏准自己的说法,这“看重之人”只怕说的就是李梵清自己罢!

    燕帝并不回答,但看他神情,李梵清心道自己这猜测应也是印证了的。

    “你自己小心些。明日午后还有场践行宴,只怕又是不得安生。”

    燕帝的话也令李梵清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她本想着,若伏准真要在践行宴上再给她挖坑,她称病不去不就得了?可退一万步说,倘若伏准当真要寻机会找她算账,这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反倒不如到时候见招拆招来得好。再者说来,李梵清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她敢算计伏准一次又一次,没理由会怕伏准算计回来。

    捱到第二日的践行宴上,依旧是在麟德殿内举行。李梵清照常出席,只一身牙色薄纱团花襦裙并橘红披帛,用金环束了个随云髻,仅簪了一支步摇,打扮得极是低调。

    不过,李梵清虽打扮低调,今日之座次可不低调。她坐于燕帝左下首第一席,正与伏准遥遥相对,便是秦王今日也只能坐在李梵清的下首。如此超然地位,李梵清的身份已然是不言而明,今日在场诸人皆是心头有数。

    这次宴会显然不如上回夜宴那般隆重,但到场之人却也不在少数。除却宫中妃嫔与皇子公主,像秦王父子、魏国长公主母女这等宫宴常客自然也是座上之宾。

    秦王父子同魏国长公主母女多少都与李梵清有些不对盘,时不时便朝李梵清投来些复杂的目光。

    李梵清对她坐着的这个位置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今日她只觉得这位置极方便留心着伏准,想来若非如此,燕帝也不会如此昭然,将她安排到下首第一席上。

    李梵清见伏准身侧伴着两名侍女替他斟酒布菜,可他却不热心于酒菜,与那夜夜宴相比并无两样,想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李梵清心下不屑。这当口,和谈盟书都签好了,木已成舟,谁还会算计他一个小小可汗?

    不过,李梵清还是觉得他父皇有些过分大方了。为了安吐谷浑的心,除了先前说定的条件外,因和亲不成,还是赏了十名官女子给伏准,又将赤水城归还给了吐谷浑。当然,名义上是两国“共治”,只是在实权方面,大燕其实已完全放了手。

    李梵清看得出伏准杯弓蛇影,自然也有旁的人注意到了。只不过,大多数聪明人并不会去揭穿此事,而有心点破此事的人,要么愚钝,要么就是不安好心了。

    秦王显然是不安好心之人。

    “可汗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罢!”秦王捧着杯子,笑声洪亮。

    坐在伏准下首的一名吐谷浑使臣当时便垮下了脸,面露不快。李梵清记得他似乎是吐谷浑的王亲贵族,好似是叫遏邪。

    这遏邪道:“在你们大燕出的事,你们大燕却没给我们一个说法!”遏邪的官话说得还不如伏准,几乎是一字一顿,用词也是极为简单的大白话。

    “遏邪将军这话说得奇怪。”秦王笑道,“当时可是伏准可汗自己断定的,是他那侍女‘魅惑’于他。”秦王话中的戏谑意味太过明显。着实是元利贞的样貌太过不堪,将“魅惑”二字与之相提并论显得太过滑稽。不过,玩笑归玩笑,秦王也还算是有分寸,未将游仙窟秘药之事挂在嘴边,也算是为伏准与大燕皆留了一分脸面。

    只是,秦王知道留一分脸面,那遏邪却是个憨直的,张口便将秘药事抖了出来,这下落得众人脸上都不好看。

    伏准早不阻拦、晚不阻拦,偏偏等遏邪将话抖出口,他才悠悠开口道:“遏邪喝醉了,又不懂大燕的规矩,让各位笑话了。上回确实是我那个侍女不检点,麻雀鸟也想做凤凰,还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就是想诬陷大燕的贵人。本汗见她毫不知错,早已将她处死,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李梵清一嗤,险些喷出酒来。伏准这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口口声声说不要再提,其实打心底里正巴望着谁来主动提一提这事呢!

    她一双杏眼溜溜地转了两圈,眼圈周围已染了些薄红色。都怪这葡萄美酒太过鲜甜,还不像上回那样被下了药,只能眼馋却不能痛饮。今日难得有这样贪杯的机会,李梵清一时不察竟有了些醉意。她微微晃了晃脑袋,似要晃走这恼人的醉意,然后一手托着腮,半眯着眼睛,来回打量着一唱一和的伏准与遏邪。

    她心下暗想,也不知秦王与他们是否是商量好了的呢?否则怎会这般配合。

    李梵清的手指又不自觉地叩在了食案上。

    “此事朕亦让贵妃去仔细查过了。”却是燕帝开了口,“可汗那夜的酒菜并未见不妥,但太医诊断过,可汗确实中过秘药。”酒菜既无不妥,言下之意,伏准也许就不是在夜宴上中的招。

    按伏准自己的说法,是他那贴身侍女对他动的手脚,而既然是贴身侍女,那下手的机会可就太多了。如今侍女已“死”,也算是死无对证,若是吐谷浑知情识趣,此事便不该再提了。

    “可……可汗,我那日的确听到他们大燕的宫人议论,说确实是发现了一壶有问题的酒!”遏邪并不死心,指责大燕包庇隐瞒。

    陈贵妃闻言面色一滞,觑了燕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问,这等消息如何会走漏?

    李梵清见陈贵妃与燕帝神色,醉意登时也散了大半,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她大脑飞速转着,这显然是大燕这边有人给吐谷浑的人透漏了风声,指着吐谷浑的人来对付大燕……直白些讲,便是要对付这下药之人。

    李梵清自己下过药不假,可伏准的药酒她已命人处理过了,是以燕帝先才所言确实不算假话。而就算那夜查出了一壶有问题的药酒,也该是李梵清自己的那一壶,她总不至于自己给自己下药罢?

    李梵清又回想起伏准昨日在广场外对她说的那番话来。难道说伏准想针对的人不是自己吗?眼下李梵清也不能确定。毕竟,伏准可能也不会想到最后剩下的那药酒其实是李梵清自己的,也不会想到这药酒会被临时换到裴玦的桌案上。

    反正下药的也不是李梵清自己,便是伏准有心指认,她不承认不就得了?想到伏准的算盘只能打个空响,李梵清反倒安心了不少。

    “确实有一壶被下过秘药的药酒,不过并不是可汗的那一壶。”陈贵妃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吐谷浑摆出副咄咄逼人的架势,陈贵妃今日若是不将这壶下了秘药的药酒的来龙去脉、前世今生讲个分明,只怕是不得善了了。

    一时间,连李舜华母女都有些坐不住了。

    李梵清的位置在座下首席,与李舜华母女隔了好几个席位,其实并不能看见李舜华并卢檀儿二人的神情。不过,当李梵清身子微微后仰时,还是能看到此刻卢檀儿跪坐的姿势,却并不十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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