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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裴玦故作惆怅,“反正你如今的确不算是我的‘夫人’。”

    裴玦四年前至吴山时,与本地文人隐士相识,受他们所托,曾在山中书塾讲学。一来二去,裴玦便发现了葛金娘的儿子李虎头时不时会在屋外徘徊,极是好学,是以裴玦闲来也会指点他一二,此后自然也与葛金娘熟识了起来。

    李梵清道:“几时识得的小娘子?瞧着确实别有一段韵致。”珍馐美馔虽精美,有时却也想一尝清粥小菜的滋味,李梵清瞧那村妇样貌,确似是“清粥小菜”。

    裴玦深深地看了李梵清一眼,却见她一副伏低做小之态,螓首低垂,哪里看得见他的目光?

    又过了半月,李梵清的竹露攒了半碗有余,听闻山下又有集市,便想着去集市上逛一逛,看看能否购得合适的茶具。

    桂舟极清楚李梵清的性子,虽说这一两年来受了裴玦的影响,瞧着是稳重了不少,但她骨子里仍是那一副倔脾气,非得让人顺着她,她才舒服。

    李梵清心里起了些作怪的心思,唇边荡起狡黠一笑,眨眼间作出一副含羞带怯的伪态来,朝裴玦的方向轻唤了声“二郎”。

    裴玦忍俊不禁,问道:“你这是吃味了?”

    裴玦挪开眼去,心想,以李梵清如今的身份,的确不大好解释。

    “……如此说来,这葛金娘也是个可怜人。”李梵清轻喟道。

    李梵清面上声色不动,脚下悄然朝裴玦与那村妇靠近了几步,行至一摊位旁,佯作挑选布匹。

    裴玦正想应声“是”,却听李梵清颤着声音,怯怯答道:“妾岂敢高攀二郎,妾不过是……不过是……”她接连说了两声“不过是”,却始终难将后头的话说出口,任是再愚钝的人也听得出,她身份不高,上不得台面。

    “好奇罢了。”李梵清斜睨他一眼,口是心非道,“你莫要岔开话题。”

    那村妇见李梵清与裴玦如此情状,如此关系,又被她乍然窥得,心中只怕是浪潮翻涌,正在揣度这其间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前阵子听说先生做了承平公主的驸马,后来又……”那村妇顿了顿,未再言语,不过李梵清却替她将未竟的话语在自己心中补了个全——又和离了。

    “不就是从前在吴山时识得的,还能是几时识得的?”

    起先时,李梵清还不由在心中沾沾自喜,可她很快便发觉了其间不妥之处,总觉她身后有人冲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们来吴山不过半月,桂舟瞧李梵清这性子,倒是“返璞归真”了。

    李梵清反唇相讥道:“彼此彼此,也是有的人自己不情愿做我的驸马罢了。”

    “我瞧她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见村妇向二人告了辞,李梵清眉目流转间那一段娇弱之态顷刻间便如云开雾散般消弭了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她惯常的倨傲慵懒之态,目光瞬也不瞬,正上下打量着裴玦。

    独孤吉有些沉不住气,看了桂舟一眼,以眼神试探问桂舟,这情形他需不需要跟上去盯着皇太女些。

    “如何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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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年,葛金娘的夫君进山狩猎时,误入林深处,不慎跌下山崖,尸骨无存。只留得葛金娘与遗腹子,孤儿寡母,这些年来过得很是艰难。

    裴玦面上露出几分无奈,对她道:“也就是你惯爱胡闹。好端端地,你欺她一介村妇作甚?”裴玦也不知,李梵清怎地甘愿自贬起身份来。

    李梵清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也未同她解释我的身份吗?何况我可什么都没说,就是误会了,也是葛金娘自己多想了。”她把自己往外一撇,不提有意误导葛金娘的事,倒是无赖的紧。

    今日裴玦去了寺中替住持讲经,故而李梵清索性又避过了桂舟与独孤吉二人,独自一人下山,往集市上去。

    “娘子与二郎的事,我们就不必掺和了。”桂舟装着老成,语重心长对独孤吉道。

    裴玦亦含笑回她道:“某一介布衣,岂敢高攀皇太女?”

    赶集的多半是附近的村人,李梵清是外来客,于此地而言自是生面孔,再加她一张脸生得夺目,纵是荆钗布裙也难掩姿容,是以这一路来,她所过之处总是能惹来不少的关注。

    裴玦还以为她会继续与自己闹玩笑,说甚“仰慕”之类的形容。思及此,裴玦低眉轻笑,亦是如实同她解释起他与葛金娘认识的经过。

    她这一声唤罢,只见裴玦与那村妇都朝她望了过来,李梵清上下一打眼的功夫,亦不难从村妇那疏眉淡目中捕获她一闪而过的惊艳与惊诧。

    桂舟与独孤吉遥遥跟在李梵清与裴玦身后,也不知二位聊到了什么,裴玦竟惹得李梵清满面嗔怒,末了只见李梵清一拂衣袖,扬长而去了。

    李梵清步下一顿,停下来侧眼看他,说道:“挺敬重的。”

    “这是先生的……夫人?”村妇讷讷问道。

    不过,听村妇仍称她为“承平公主”,那想来是这山中远僻,天高皇帝远,不知她已得封皇太女,更不知她如今已往四方周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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