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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天色,边境似乎极为宁静,这也是苏杭心中最为疑惑的。传言边境妖兽肆虐,自仙尊失踪以来,更是彻底沦为妖兽的地盘。
不过栾肃好歹有渡劫期的修为,倒不至于被一击击杀。他将长剑紧紧握在手中,眉宇间只剩下肃杀寒气。
电光火石间,苏杭突然明白,幻境中的紫金狼之所以那么强悍,或许并非是师尊的考验,而是眼前黑色裂痕的手笔。
苏杭深深吐息一瞬,觉得这个信息量实在庞大,连他都有些接受无能。于是抽出腰间软间,随时准备与妖兽一战。
妖兽不断地从其中被吐出,逐渐将苏杭包围在其中。
硝烟弥漫,从中凸显出苏杭修长的身形。
三人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分别向三个方向前进。
熟悉的场景袭来,苏杭在第一时间便想起当初在幻境中被紫金狼环绕的画面。
苏杭心下微沉,眼前的情景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就是边境的魔气已经充裕到任何人都无法清除的地步,甚至可以不受灵力阻挠。换而言之,栾肃的尸首很可能早已被魔气瓜分殆尽,因此如今才连一片衣角都无法找寻。
可目前来看,此处除了若隐若现的魔气环绕,根本不见任何的妖兽踪影。
苏杭霎时从记忆中清醒过来,脸色唰地变白,几乎透明。他难以忽视自己阵痛的后脑,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的记忆中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些从未有过的场景。
妖兽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在半空中崩裂开来,化作一团团黑烟。
除非……妖兽的踪迹被魔器掩盖了,才让他完全无法以肉眼观之。
这绝对是一场恶战,栾肃根本没有时间喘息。脚尖轻点,飞跃至另只妖兽头顶,猛地将长剑刺入其中,妖兽怒吼一声,挣扎着想要将这个人类抖落,但终究不敌。
可是很奇怪的,这些魔气在接触到他的灵气之后,不仅没有避之如蛇蝎,却仿佛如鱼得水,拼命想要攀附过来。
面对有魔力加持的妖兽,哪怕栾肃的灵力如何充沛,类似于车轮战的场景都让他彻底失去喘息的余地。
虽然在陌生的地带,分开并非明智之举,但他们此去边境,首要的任务是找到栾肃的尸首和溥先的踪迹。在与时间赛跑这件事上,的确分头行动会更加便捷。
那这些场景,到底是什么时候钻进他的记忆里的?究竟是曾经存在过的场景,还是人为?
哪怕是前世,他也根本没有目睹大师兄被妖兽绞杀的画面!
长剑染血,扎根土地,分不清究竟是妖兽的还是他的。栾肃粗喘着气,浑身浴血,但妖兽的下一波侵袭再次到来,他连传讯的时间都无法把握,只有一次次地冲上前,再狼狈倒退。
无数面容狰狞,无法道出真实名字的妖兽呈现出包围状,企图将栾肃围剿。
接二连三地败落并没有让妖兽退却,他们好像彻底被激怒,不断吸收着周围的魔气,只消片刻,身形便膨胀数倍,再次朝向栾肃奔来。
最终妖兽钻了空子,栾肃的颈部命脉被尖牙刺穿,肉身则活活地被妖兽撕裂,血洒边境。
就在苏杭思索之时,天空于他的右前方破开一个大洞,漫天的黑色往四周散开,凸显出其中巨大的黑色裂缝。
来不及多想,等待已久的鹤妖腾空而起,随即将苏杭围在其间。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俯冲,似乎同样准备着将这个人类的血肉撕碎。
这非人的速度着实骇人,尤其是鹤妖的数量太多,几乎快要迷了人的眼睛。眼看苏杭即将被妖兽围剿,一柄长剑直冲云霄,随即呈弧形旋转瞬间收割了所有鹤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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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师尊也并非是失踪,而是已被魔气吞没?
腥臭的黑血胡乱飞溅,尽数粘在栾肃的衣角,鬓间。
他记起走出幻境后,依然留在手臂上的,被紫金狼所伤的裂口,足足养了好几个月才让疤痕彻底消除。
然而,恰在此时,他的脑袋里竟然出现了与现实雷同的记忆碎片。栾肃抵达边境之时,似乎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苏杭随意扬手,用灵力挥开迷雾,但浓郁的魔气还是不断缠上来,不近不远地围绕着他。传闻魔气越浓厚,对修仙者的侵蚀也就越重。久而久之,不光武力,就连精神都会或多或少有所影响。
僵持片刻,栾肃率先发起攻击。他仿若离弦之箭,瞬息间便斩杀掉距离自己最近的妖兽。
如此说来,当初在幻境中被紫金狼杀害的胡人,应当也不会再有出幻境重生的机会,而是——彻底死亡。
分明魔气充裕,但在他们的眼里,边境仍然显得空落落的,就好像整体被什么法术遮掩住。
是躲起来了,还是已经涌入内陆?苏杭希望是前者,毕竟内陆百姓众多,根本无力抵御妖兽侵袭。
“我们分头行动,不要冒进,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丝毫异样,记得及时传讯。”苏杭思虑一阵,还是做出这样的决断。
“这里怎么感觉阴森森的,连个鬼影都没有?”说着,闻宗四下张望片刻,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
苏杭不由得想到幻术,但他如今已然晋升到渡劫期巅峰。虽然不能与前世的大乘期相比,毕竟中间差了十多年,但在这个阶段,一般的幻术根本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怪不得,明明已经出了幻境,那伤口还是会残留在身体之上。因为紫金狼根本就不是幻境的产物,而是真实存在的、具有威胁性的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