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错了嘛(1/3)

    章辞看到检测报告,有些不信。

    但她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落在秦风手里,她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万一是徐良的呢,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她就当肚子里的孩子是徐良的,将来总有机会,她能做DNA检测。

    如果秦风敢骗她·······

    秦风没骗过她,秦风的坏都是很直白的,他不骗人,不娶她就是不娶,洗标记就是洗标记,垃圾。

    徐良倒是个小骗子。

    她不知道徐良的真实年龄,猜测他可能真的是个弟弟。

    那他之前输给秦风倒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年龄和阅历摆在这里。

    他不像秦风老奸巨猾,他本身善良淳朴,是个傻子。

    所以她叁番两次被秦风逮到,还真是那小傻子社会阅历不够,不知道人心多险恶。

    她连打了七天的保胎针,总算不再流血了。

    之前一直出血,她以为孩子要保不住了。

    假如她没保住徐良的遗腹子,她杀了自己。

    徐良的葬礼她没去成,秦风不让她去。

    她怄气不吃饭,摔了碗筷,她说她想去见徐良最后一面。

    秦风非常平静,告诉她不准去。

    她以前觉得他雅痞沉稳,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弄她玩她,把她搞哭了也只是低声笑着安抚她,好像从不会为什么事失态。

    实际上细想想,他其实乖张暴戾,心狠手辣,难惹偏执。

    他说一不二,非常强势专制。

    大概徐良死了,她没了靠山。

    他就更不在意她想要什么了。

    她在病房里给徐良过头七。

    她用白色的手帕迭了一朵花。

    她把自己当成徐良的遗孀,严格来说这叫望门寡。女未嫁而夫死。

    要不是肚子里有孩子,她真想跟着徐良去了。

    那天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抱着徐良,她哭着说不要走。

    徐良抱着她一言不发。

    她说你带我走好不好,徐良,求求你带我走。

    徐良轻轻在她耳边叹了口气,亲吻她哭着的眼睛。

    他说章辞好好活着。

    他说媳妇儿,听话。

    她就哭她说我听你的徐良,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徐良,我喜欢你········

    秦风听见她的呓语,抖动的睫毛垂下,像蝴蝶的翅膀落下的阴影。

    他轻轻用手指给她擦眼泪。

    她在梦里哭得那么伤心。

    秦风忽然觉得,如果死的是他,也不错。

    至少他不用看着她这么伤心。

    ···········

    在叁七的时候,B超照出了两个妊娠囊。

    两个孕囊内都有相应的怀孕结构,卵黄囊、胎心和胎芽。

    医生笑着说,她怀的是双胞胎。

    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她听到医生的话,有些惊讶。

    她竟然怀了双胞胎。

    秦风的手轻微颤动,背在身后握拳,他有些紧张地想,两个孩子,会不会有可能,有那么一点可能,有一个孩子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多好。

    ···············

    去徐良死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她终于被秦风带回了海市。

    肚子微微凸起。

    秦风的车一路开到了江边别墅。

    她没来过这里。

    秦风说,要重新开始。

    她没说话。

    秦风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爸爸。

    她说爸爸已经死了。

    秦风说他能给孩子提供优渥的生活,最好的教育,最顶尖的资源。

    她说不要,徐良的孩子,不要他养。

    他说章辞,听话。

    他的语气和徐良很像。

    他这样的暴君突如其来的温柔,真让人不习惯。

    或许他也不太习惯。

    他很少这样和她说话吧。

    以前是宠溺,居高临下的,像主人对小狗。

    现在不一样了。

    她有些嘲弄地看着他:“不会真是你的孩子吧,生出来我会亲手掐死的。”

    他看着章辞的眼神有些涩然,他现在希望那两个孩子都是徐良的,至少会活下来。

    孩子活下来,她也会活下来。

    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次,他说:“章辞,不是我杀的。”

    他永远争不过死人。

    徐良死了,成了她心里的白月光。

    脏水泼了他一身,他又不蠢,王家已经完了,他为什么要把关键证据徐良炸死呢。

    明明他距离摧毁王家只差一步了。

    他又有些怀疑,徐良真的死了吗。

    这该不会是一个破釜沉舟的苦肉计,李代桃僵的绝处逢生。

    他只想告诉她,他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至少对她不是。

    父亲死那年他不到十四,他不杀别人,别人就要骑在他头上拉屎。

    他一路杀过来的。

    他停不下来。

    他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养,他家里的产业自来就不干净。

    毒品,军火,买卖人口,器官交易。

    他已经在努力洗白了,地产,军工,科技,生物医药,他投了很多领域。

    但那些黑色的产业他砍不掉。

    别人的十四在读初中,他的十四在街巷里砍人,在场子里查账,在夜夜笙歌的局里和那些比他大几轮的人谈生意。

    人人都在试探他,都盯着他,他不狠,他就得死。

    他只能成功,一步一步往前走,从不回头看来时的路。

    他很喜欢看章辞弹吉他。

    在最中二的时候,他想做一个流浪歌手。

    那时他爸爸还在,给他买珍藏版的吉他,请老师教他弹。

    后来他爸被车撞死了,是那群老不死干的。

    他那把吉他再没弹过,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他给章辞买吉他,让她去海市音乐学院,他想看章辞弹。

    他看着她会想起那个丢失在十年前的自己。

    那个梦想做流浪歌手的中二小孩,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把所有的好都给她了,虽然只有一点点。

    他已经坏到骨子里了,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他已经习惯了。

    他不需要朋友,也没有亲人。

    他对任何人都不会付出任何感情,他唯一的亲人,他真心实意爱着的母亲,在那个混乱的夜晚,狼狈肮脏地死于他的刀下,被他亲手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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