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可是能做到什么(2/2)

    喝酒只是因为，这是唯一能使她入睡，而不用整夜为对林曜的渴求而痛苦煎熬的方法而已。

    如果林曜也是个见钱眼开，容易被权力迷晕、可以被奢侈满足的人，就好了。这样的话，她一定可以做到收买她。

    她原本打算动用资源，掘地叁尺也要找出林曜的下落的。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已经变得更脏。

    --

    自己没有酗酒，只是想要睡着而已。

    可是林曜原来如此嫌恶她，已经完完全全地不要她了。

    其实仔细想想，林曜要和她分手，真的只是因为误会她出轨吗？既然在去法国之前的夜里，她就已经解释过，和周梅没有关系；被拉黑之前也发过消息澄清；之后更是托林曜的朋友转达。更不用说出轨这件事情，因为没有发生，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是她太自私了，总要林曜做她的太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给她的爱，醒悟过来自己也要努力时，已经太晚，最后才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她能怎么做？其实之前她们的关系能维系，全靠林曜还爱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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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经常为她办事的买手，传来几张珠宝的图片。她毫无购物的心思，正打算关闭，却一眼认出那件熟悉的物什。这条主题为太阳的项链，当时是她偶然看到的。那家珠宝店的主人兼设计师亲自打造的每件作品，都独一无二。

    不过既然是林曜曾经触碰过的东西，能流落到她的买手那里，正好被她遇见，已是绝佳的好运。

    她看着手边的酒瓶，犹豫了好几分钟，终究还是倒空了最后剩下的一点。、

    林曜不愿意给她的，她怎么有脸去要呢？

    她本来一直想着，一定可以再和好，一定可以做到的。

    报应。她以为只有死后才会得到报应，世界却立刻反馈给她一个触目惊心的现世报。

    这两个人再过一两章就会再见面的。毕竟还想圆个不太突兀的HE。。。）

    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

    通过这些物品得到的抚慰，就如同与能看到的另一边总隔着一层玻璃，永远不可能真正触碰到对面那样隔靴搔痒。但即使如此，这是她曾经获得过爱的痕迹。

    但她很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责怪林曜。她要林曜相信自己，可是她又做过什么呢？从认识到在一起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持续着让人无法信任的行为模式。

    想必这也是林曜拒绝她的表达方式——将自己送她的礼物都完全清除出去。

    林曜如此决绝地拒绝了她。林曜最好的朋友还说，林曜没有了她，过得非常非常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一点都不好……

    以前林曜常说，不能没有她，实际上她才是那个没有林曜就不行的人吧。

    她其实从头到尾，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她自己又好好相信了林曜吗？

    且不提一开始就发生的欺瞒。

    她真的有资格，跟踪狂一般去打扰她的生活，去将她强行拉到越发恶臭的自己身边，将她拽入污浊不堪的垃圾箱吗？

    程望雪只觉得自己像个僵硬的木偶，软绵绵地陷入流沙般的污秽沼泽中，无论怎样努力着想要挥动自己的四肢，都动不起来了。

    手机又震了，但依然不是林曜。

    （劳动节快乐！

    她抚摸这件曾经戴在林曜脖颈间，碰过林曜温暖肌肤的宝物。

    难道林曜会依然继续误会吗？误会出轨这件事，其实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让林曜寒心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吧。

    这些东西，尽管已经没有了林曜的味道，却曾经被林曜触碰过。

    为了所爱之人才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贱卖以后，代价原来不只那些后世遥远的折磨，而是让她当时当刻就失去今生最重要的爱人。

    其实曾经有人那样地爱过她……她把这条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闪闪发光的贵金属从与皮肤的接触面散开冰凉，漫过全身。

    说到底，除了看似华丽的皮囊和并不完全干净的家当，她还有什么？她能做什么来值得林曜的爱？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她当初也不会爱上林曜。

    说不定妈妈也和她一样，喝酒根本不是因为喜欢。

    真是可笑，明明是为了和林曜在一起，才下定决心将自己扔入泥潭的……

    程望雪不太记得原来买这条项链的时候多少钱，但买手显然知道这是件绝版的孤品，要价不菲。

    她抱着那件自己已经视若珍宝的黑色衬衫，又把脸埋在之前亲自清洗过的玩具熊怀中。

    眼角一瞥，桌上空了大半的玻璃瓶，泛着呛人的冷光。

    为什么去年在法国出差的时候，没敢告诉林曜偶遇前女友的事情；后来遇到家里强硬的阻挠，明明担心得要死，也只想着自己一个人能解决好，完全没和林曜沟通；甚至在不久前，想着如果要和林曜在一起，就算要玷污自己的良心也可以时，依然打算完全瞒着林曜不是吗？

    联系了买手并要求把这件东西立刻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