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如初见(少年时代，清水)(2/5)

    秋风萧索，卷着金黄的银杏叶飘舞，地面上的银杏果被踩得稀烂，独特的气味令人精神一振，却也是大附中秋季一景。

    希望这个会对着他微笑的少年，可以一直笑得这么温柔纯净，可以让他不用再每天一个人放学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练琴直到睡觉。

    项霁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随即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是那个顾什么？”

    看着项霁故作严肃的表情，抿得紧紧的小嘴，顾涟不觉轻笑出声，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

    “嗯，那我们回家吧，阿霁。我和妈把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呢。”

    顾涟自然没有过分管束项霁的打算，他也没那本事，只是莫名地有种“孩子进入叛逆期了”的失落感，想想自己应该也还在叛逆期内，又不觉哑然失笑。

    过了秋分的市天黑得快，六点多一点路灯就都亮了。项霁左脚踩着地，斜跨在车上等着红绿灯，心不在焉地张望着，手指随意敲着节拍，是他最近常弹的练习曲。

    顾涟知道弟弟说的都是实话，也为项霁能进学生会高兴，还有点担心弟弟除了学校学习、周末排了一天半的钢琴小提琴之外再忙学生会会累到，但他很敏感，就像当初察觉他爸妈晚上开始分房睡的真正理由一样，明白弟弟这是有了独立意识，不愿意他管太多了。

    顾涟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看了一眼琴盒，没有伸手去提，而是侧头又望着项霁，向着弟弟伸出了手。

    “嗯。那你是刚上完提琴课了？”

    “你认路吗？不认也没事，跟着我走就成了。”

    顾涟这么想着，迈出电梯，掏钥匙开了门，玄关的灯一亮，看到门口早上出门时弟弟匆忙甩掉，还栽歪着的拖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项霁正要说“是”，转念又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停顿了几秒，才试探着说道：“和你没关系吧？你找我有事？”

    但他也不是没有烦恼，比如认识后一直和他很亲的弟弟最近在家明显话变少了，原先无事是会敞开的房门也经常会关上，甚至在他靠近时会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顾涟，他的便宜哥哥，听了之后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心情不错：

    如果，只是如果，顾涟可以做到他爹妈都没做到的这几件事，那么过段时间，看情况改叫一声“哥”，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对，就是我。你上完课了，现在能和我一起回家吗？”

    今天是周三，顾涟没有再像前两天那样习惯性地往初中部楼走，而是默默地到直接到车棚取了车回家。

    有那么一瞬间，项霁想要拍开顾涟的手，让对方为难一下，明白他不是好惹的。顾涟是很好看，树荫漏下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简直就像电影里的精灵一样，性格好像也和他爹描述中的温和开朗一致，但这并不能保证这人今后也会这么温柔，大人说话都做不得准，他妈说过每月会来看他，还不是变成半年一次。顾涟不是大人，但也不好说。

    “可以。不过不过，你不是我哥。我就叫你顾涟。”

    项霁抬起头，对上了面前少年的视线，他故意慢慢地站起身，弯腰拿起琴盒，才伸手握上了对方比他大一圈，纤细漂亮，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阿霁？”

    然而上周项霁却找他说因为进了学生会，以后放学后可能也要多留一会，让顾涟下课不要来找自己，各自回家就成。

    于是他遗憾却爽快地答应下来，只告诉项霁晚饭有想吃的记得提前发短信给他，他好做准备。

    说完，忽然觉得这说法很不礼貌，赶忙改口道：“我是说，顾涟。”

    “你是项霁，对吧？你爸爸也是我爸爸了，是项友良。你不回家，我和爸妈都在找你，连饭都没得吃，你要说没关系吗？”

    顾涟的手和他的笑容一样温暖，让项霁几年来头一次有了对他人的期待。

    “哎？嗯，那就拜托你了，阿霁。”

    “哈？哼，随便！”

    顾涟点了点头，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明亮的双眸迎着项霁的视线，眼中带着笑意。

    顾涟升上高中已经有一个多月，因为是同校升学，环境没变，同学虽然换了一批，总还是熟人居多，总体适应得很好。

    路上车流滚滚，风一刮带起不少沙子，混着汽车尾气扑在脸上，着实难耐。顾涟忍不住撇了下嘴，难得地露出了苦笑。以前两个人一起走，这段路显得很短，他说说同班有趣的新同学，弟弟抱怨两句几何就是比代数难，转眼间就到家，虽然父母都忙于工作，晚饭总是只有兄弟二人，却也丝毫没有几年前他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时那种孤单。

    2叛逆期

    顾涟在高中部，项霁在初中部，都在一个校区，因为附近街道堵车实在严重，兄弟二人每天上下学都是骑车一起走。他很喜欢路上和弟弟相处的时光，虽然只有二十分钟不到，却可以轻松自在地聊天，随意发发牢骚，说点没营养却有趣的闲话。

    项霁犹豫着点头，他没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要大中午地拖着琴盒，在外边挨饿也不回家，眼神游离地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道：

    他喜欢漂亮的人，但也不傻，不会轻易透露个人信息给陌生人虽然顾涟报了名字，但依然是不认识的人。

    “好啊，你喜欢怎么叫都成。我可以叫你阿霁吗？”

    或许我也该想办法加个什么社团。也不是要等弟弟，就是找点事情，算是青春一下吧。

    或许是早就料想到项霁的态度，顾涟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模样，而是自然地问道。

    项霁愣了一下，想要拒绝——从来没人这么叫他，连爹妈都是叫他全名——看着顾涟上翘的嘴角，却是没能出口，心里奇怪为什么之前想象过的种种“兄弟相（打）见（架）”的场景都和现在差这么多，低声嘟囔着，勉勉强强地许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