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惊变(2/3)

    夏季雨的目光移到雷遇的手上，雷遇摊开自己干净的十指，轻描淡写地说：

    陆予贤抬眼，与柳川平静地对望。

    陆予贤肩膀抖了一下，华丹青在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他自顾自地说：

    “除了雨天比较烦，其他都还好。”

    陆予贤笑了笑，他只是为柳川而感到开心，但他并不在意答案是什么了。

    “你有一万个想要逃离我的方法，那我也有一万零一种手段找到你，不是吗？”

    “会反感吗。”

    “我曾经喜欢过你。”

    “那就好。”

    陆予贤直接人就傻了，以至于他没推开柳川，柳川的吻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温柔，浅尝辄止，恍若一梦。

    夏季雨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旧事重提了，却还是不自觉的，将自己原以为愈合结痂多年的伤口又重新翻出来，血淋淋的，赤裸裸的，原来还是痛得这么鲜活刻骨。

    夏季雨低着头，沉默很久后才应了声哦。雷遇继续对话：

    华丹青终于忍无可忍地狠狠骂了陆予贤，婊子，母狗，下贱，娼妓他把一切能想到的最羞辱的词汇都说出来了，劈头盖脸噼噼啪啪往陆予贤头上砸。

    “他还很小，但是很勇敢，就像、就像”

    室内的灯光昏黄，今天晚上难得没有下雨，是个很好的夜晚，他们在彼此眼中，影影绰绰地看到了对方十年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没，我有对象了。”

    “是啊，你不喜欢下雨。”

    雷遇的掌心依然宽大温暖，贴上夏季雨的脸，为他把眼泪擦掉。

    “恭喜。”

    总之华丹青如同无理取闹的更年期妇女，和陆予贤闹了好几天，他是真有点被陆予贤气昏头了，和陆予贤耗了这么多年，华丹青也不差这么几天。

    “我会把孩子找回来的。”

    夏季雨明明不是想要这样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回答，但肯定不是这样的答案。他的遗憾，他的不甘，他的麻木，他的原谅，突然在这一刻，随着他落下的眼泪一并崩溃。

    当然陆予贤已经不是第一次要被进精神病院了，他进过两次精神病院，都是拜华丹青所赐，事不过三，陆予贤不可能给华丹青这个机会的。

    然而哪有那么多幸运儿呢，从陆予贤生来拥有这副畸形的躯体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写就了。

    “啊。”

    “我也是。”

    “嗯。”

    “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想要这样的。”

    “你是来这里出差，还是？”

    “嗯。”

    华丹青坐在床边抽烟，满屋子都是他们做爱过后的膻腥味，陆予贤手脚无力地躺在床上，歪着头窗外簌簌的树影，投映在玻璃上仿佛憧憧鬼影。

    “就像曾经的你，”雷遇说，“那很好啊，你终于学会爱自己了。”

    “我一直都很想跟你合作演一部戏。”

    “我明天会离开。”

    “可我一直搞不清楚是出于欣赏的喜欢，还是单纯的就是因为喜欢。”

    陆予贤实话实说。

    “嗯。”

    然后雷遇就吻了夏季雨——这意味着柳川吻了陆予贤。

    “”

    “我离婚了。”

    “嗯，我也是。”

    “那你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雷遇愣了一下，弯了弯唇：

    陆予贤最恨华丹青的这点，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陆予贤的生活，扭曲他的人生轨迹，在陆予贤原以为逃出生天之际，却又再次阴魂不散地纠缠上来，陆予贤就是被华丹青这样逼疯过，他一度觉得华丹青才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偏执得让人毛骨悚然。

    “有什么好恭喜的？”夏季雨飞快地说，“他是男的。”

    “来这里工作的。”

    夏季雨坐在椅子上，面带僵硬的微笑，雷遇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吁出一口气：

    “噢，这样啊，”雷遇一直在和夏季雨搭话，似乎这十七年的嫌隙，用几句轻巧的问候就能一笔勾销了，“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

    然而陆予贤却一点都不觉得屈辱，这没什么好辩驳的，他确实就如华丹青说的那样，所以他还能置若罔闻地翻看剧本，时不时冒出两句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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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夏季雨下意识地想到了林夜，他无法如何定义自己和林夜的关系，让他是不是“一个人”，可面对的是雷遇，他那点于事无补的倔强让他否认了。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柳川依然和陆予贤靠得很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还有略微粗重的呼吸，柳川贴着陆予贤的耳朵轻声问，陆予贤摇头，心脏很用力地跳了两下。

    华丹青拿陆予贤没办法，只能把他拖到床上猛操，陆予贤也不抗拒，该做还是做，舒服了也会叫床，只是他和华丹青之间的关系已经僵得无可挽回了。华丹青威胁陆予贤，要把他再一次送进神经病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