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乱开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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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责罚她呢，一个弱女人，看着可怜巴巴的。”肖改说。
肖改呆了，戴浪也不知所措，肖改身后一个年轻人走上前义愤填膺的说：“请先生无论如何主持公道。”
“第一泡，浓的很，您若不喜欢。。”杜凝说起话。
“哪里，晚辈喝水、喝酒、喝茶都品不出味道，只是解渴罢了。”
两人又谈了一阵，杜凝许诺每个月献给太子二十只鸡、二十两银子和一些生活用品，比如笔墨纸砚、刷牙用的柳枝、做衣服用的布匹，冬天还有鹅绒。
一天前通过气，杜凝知道太子要派人来，早有准备，于是连连邀请肖改进入正厅。
薛种听完他说，心头思绪如乱麻，支持太子的人，虽然有许多先帝旧臣，行事持正稳妥，都是体面人，但也有很多罪犯、匪徒甚至妖邪，滥杀无辜、抢劫偷窃之事常常发生，薛种能做的也只有命令他们不许在山脚附近作乱，跑远些再做坏事，免得暴露了黄泉会的行踪。
肖改愤恨的看了看他，又瞪了薛种一眼，用力甩脱薛种的手，冲黄泉会众人啐了一口，快步离去。
“您是。。”杜凝彬彬有礼的询问。
杜凝听言爽朗大笑，两人寒暄几句，杜凝是老江湖，很会套近乎，肖改是自来熟，两人一拍即合很快有些熟络。
他将两腿搭上桌子，长出一口气说：“是很可怜，她有自己的孩子，却放在家里强吃稀饭，吃不下就饿肚子，自己跑来这里给别人儿子喂奶，这不就是穷人的命运么？”
他转身要走，被薛种一把拉住。
杜凝见他这样说，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赞同。
“你是宗室子弟，大富大贵，不必亲手做这些腌臜事，我不同，我要经营农庄，管着手底下几十号人，谁不听话就得打，就得罚，不然他们不出力，我就没饭吃了，”杜凝说的很深刻，“所以啊，慈不掌兵义不行贾，豪门大户哪有把穷人当人看的？把他们当采蜜的蜜蜂、产肉的牲畜，计算产出，支出饭钱。”
“‘哪有如此残酷’？”杜凝又说道，“这世道，我活了五十年，没兵乱、没饥荒、没瘟疫的年数屈指可数，跟我同辈长大的那些孩子，现在还活着的有几人呐！”
一开始黄泉会不是这样的，当时只有薛种和老人王信，侠客顾同与韩唐、韩景父子俩，跟随太子披荆斩棘不畏艰险，秉持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决心，目的是保护民众和驱逐篡权的国师。
杜凝对外声称是病死，但奴仆们知道奶妈是因为杜凝不给足够的食物，营养不良，又经常被管家打骂，在前几天被折磨死了。
“他会回来的，”薛种喃喃道，“肖频会劝他回来。”
众人听他说的道理，心中都凛然一寒，顿时觉得缤纷人世灰暗无比。
“此事。。我没办法。”薛种从未在别人面前露出过这种无奈神情。
“那是我府上请的奶妈，‘大的’生了孩子后身子虚，只能另请人。”杜凝道，‘大的’指的是大老婆，他有两个妻子。
然后他转身快步走来，迎接客人，面带微笑。
“你要叛出黄泉会？”
“道长，为何不杀？”一个人凑近冲薛种道。
“哪有如此残酷。。”
薛种点点头。
肖改听他说的有理，但建议道：“话是如此说，不过能不能手段和缓一些呢。。”
戴浪连忙调停：“肖兄，我是您引荐来的，您若走了，我该如何自处？杜凝府上死了女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无论如何不至于您如此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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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改听说有如此不平之事，一腔热血想要主持正义，可他不能擅自对付杜凝，于是请薛种来评评理。
屋子里装饰豪华，一整套黄花梨家具，一根沉香木横放在房间正中，顶上这面被削平当作桌子，摆放着一副精巧茶具。
肖改便回山中黄泉会禀报，昨日闲来无事，又跑来杜凝府上看望，杜凝不在，他便和奴仆们聊天，得知那个奶妈死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高尚者的宿命就只有死而已，如此浊世，不同流合污，便翻不出任何浪潮。”薛种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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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肖改不敢置信，“我若回到朝廷，利用家族权势，顷刻就能制裁杜凝，但正因为国师倒行逆施，我不愿凭借他的力量，才跑来追随太子，黄泉会不是以替天行道为己任？”
“没人在乎你这弱小之人要去何处，”薛种抬起下巴，“可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要去向太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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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杜凝干脆利落打断，“你想想看，若是反过来，她当主子，我当奴仆，她会可怜我么？这世间的人，大多自身难保，谁有余裕照顾别人？”
他不会放任自己堂弟就这么一走了之。
后来加入黄泉会的人越来越多，乱局便无法控制了，薛种想过要管，但太子选择纵容部下，他只想要打败国师，其他事都可以放在一边。
“薛先生，久闻您大名在外，没想到竟是如此爱惜羽毛之人，”肖改大怒，“您就继续争取杜凝，再多找几个土财主送钱、送物，千万不要爱惜民众，让这些财主、贵族、匪徒抬着你成事！”
肖频是肖改堂兄，是黄泉会中所有矛盾的调停人，天生和事佬，在他的运作下，黄泉会这么多性格迥异之人才会团结一致。
薛种听他替自己出言掩护，咬了咬牙道：“我可以管，但不愿管，杜凝能提供一些食物、财物，很有用，他支持太子，不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就与他翻脸。”
众人都变了颜色，这肖改是贵族公子，泡在蜜水里长大，脑子过傻了，怎么因为这么一桩小事就翻脸。
“在下肖改，字逸凉。”肖改行礼。
肖改回头激愤说道：“放心，我不回朝廷，不会替国师出力！原以为你们是正，国师是邪，没想到一路货色，我找个深山隐居起来，不问世事，你可满意？”
“方才那廊下女人。。”肖改问起刚进门时杜凝斥骂女人之事。
“哈哈哈。。”肖改大笑，“既然不能主持正义，他一个山中匪首，也配我去告辞？”
肖改撇撇嘴。
他咄咄逼人，失去礼仪。
几个少女走进来伺候茶局，忙活半天，杜凝与肖改坐在沉香木桌两边，一少女递来两杯浓茶。
戴浪见薛种无奈的神情，挡着说道：“此事道长无权过问，还是要去山中找太子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