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算了吧(2/3)

    “知道了，谢谢叔啊。”

    等他把菜都摆好，陆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思绪千转百回，他的薄唇张了又闭上，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如今才发现“挽救再多都不如当初不做”这件事实让他难受得抓心挠肺，他愣怔看着眼前慢慢抬眼望向他的女孩，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陆仟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差，但整个人就是莫名有些颓颓的，似乎是没什么精神。他恍惚之间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到陆仟时对方的模样：女孩永远笑眯眯的，在排练厅里与人谈论乐曲，声音不大却语气坚定，看向旁人的眼睛一直都是亮亮的，好似有无限活力。

    回到车上，甘明熠却不急着走。他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发起了呆。

    ——跟他面前的陆仟判若两人。

    “嗯。”他苦笑，“还生气呢。”

    见她没有再要赶人的意思，甘明熠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他熟练的关门，打开鞋柜找到自己的拖鞋，换上后屁颠颠地把外卖拎到餐桌上，飞快地布起了菜。

    但他可不敢再去跟陆仟说多余的话了，他很明白此刻他如果急切的想表达点什么，结果只会适得其反。于是他只能苦哈哈地上楼，走到陆仟家紧闭的大门前，深深叹了口气，拎着行李箱再次下楼。

    这边甘明熠还在心里骂自己傻逼，那边新管理员见他欲言又止，还真以为他出轨了，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嫌弃：“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把谈恋爱当儿戏。”

    他也不想过多解释，只是垂头丧气地听着，现在有个人骂他，他心里还好受一点。

    甘明熠的目光慢慢扫过陆仟的每一个部位，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锁骨——他忽然觉得有些刺眼，因为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他猛然发现对方瘦的明显，而原因不言而喻，想到这他胸口一疼。

    陆仟心想：…这个傻逼怎么还没走？

    他眼神微动，看着女孩不说话。欣喜却又有些小心翼翼，不太确定女孩如此举动是什么意思。

    他心想：我恨不得住她楼下，就怕她会嫌烦。

    甘明熠吃了几口饭，不经意抬头扫了一眼对面的女孩，看她面容晦涩不明的发呆模样，不自觉慢慢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他是没出轨，就是牵着新女朋友在陆仟面前招摇过市罢了。

    一时沉默，房间里只听得见轻微的碗筷声。

    顿了顿，女孩又淡淡道：“你吃吧。我没那么饿。”

    甘明熠终究还是拿起了筷子。他今天从起床就没吃饭，又在陆仟楼下徘徊了半天，终于在心上人面前坐下了，此刻疲惫感瞬间袭来，他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甘明熠接过袋子喜不自胜，心跳瞬间加快，他忍着激动的心情在后视镜上仔细照了照，确认自己的面容还不算特别憔悴，整理了一下衣服，按下了陆仟家的门铃。对讲机接通后，他刻意放轻了音量，把鼻子捏紧说道：“外卖。”

    再次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对面那个让他日夜牵挂的人曾经是他生活里除了父母之外最想要亲近的人，可她如今似乎离他很远。

    “小伙子还没进去啊？”

    他觉得他考海都音乐学院时都没那么紧张。

    甘明熠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赶忙上前，趁着外卖员还没按门铃就拦下了他：“‘岁月沧海008’的外卖吗？”

    陆仟脸色平淡看着面前低头吃饭的高大男孩，看着看着她忽然走了神，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甘明熠赶紧也坐下。坐下之后他又发现桌上只有一次性筷子，又习惯性地站起来想去厨房给陆仟拿餐具，却被对方叫住：“别拿了。”

    甘明熠赶忙上前，把手放在了门框上阻止对方关门，他微微弯腰，满眼的讨好：“我不吃，你是不是饿了，你趁热赶紧吃吧。”

    “咔嚓”。单元门再次打开。

    “哎哟，你是做了什么事哦，我看你都呆了几个小时了。”新管理员一脸惊疑，“你出轨啦？”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一脸欲哭无泪：打开了单元门又怎么样，他想进的是他宝贝陆仟的家门。

    离陆仟家的楼层只差半层楼梯了，他没转身时还满脑子都在想一会要怎么跟心上人自然说话，一个转身却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站在家门口，正百般无聊地低头看着手机。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女孩抬起了头，两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

    “悔恨莫及”已经不足以形容甘明熠此时的心情，真的到了陆仟面前，他发现自己居然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口。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仅仅道歉根本弥补不了他做错的一切。任何话语好像都太单薄、太没有诚意，完全表达不了他对陆仟的爱意和歉意，更无法形容他内心十足的后悔心情。

    见他不敢动筷，她微叹一口气，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无奈和不耐：“快吃吧。”

    甘明熠在上楼的时候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紧张过。

    陆仟侧过头，眼珠子在甘明熠身上上下扫了一下，看他诚惶诚恐地说着话，手却死死放在门框上不动，她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对方拉扯，一语不发地转身进屋。

    甘明熠心想：妈的，应该再整理一下头发的。

    不知道抽了几根，新管理员又溜溜达达走了过来，看他还在单元门前一脸忧愁，跟他聊起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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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默不作声，只是盯着对方，没有要接外卖的动作，更没有想让对方进门的意思。

    陆仟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大的男孩一步步走上楼梯，来到她面前，垂着眼看她不说话。

    二人僵持了一会，甘明熠脸上的惶恐越来越遮掩不住，他踌躇片刻轻声道：“老婆，我饿了。”

    她毫不犹豫开口嘲讽：“外卖送你了，拿回去吃吧。”说罢就有要关门的意图。

    陆仟看他傻傻站着不动，率先拉开椅子坐下，一脸平静地冲他微微扬了一下下巴：“坐啊。”

    “对，你的是吧，给你。记得五星好评哈。”外卖员急着去赶下一单，把袋子递给他转身就走了。

    “…………………”陆仟差点被他气笑。

    新管理员还在絮叨：“…出轨这么大的事，我看你呆几个小时都短了。”

    半天时间甘明熠抽了一整包烟。他平时烟瘾没有这么大，只是一想着楼上的陆仟就愁肠百结，一不留神就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了下去，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口气吸入这么多尼古丁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他整个人都有些木然，推开车门准备去便利店买瓶水，却发现一辆外卖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单元门口。

    甘明熠垂着眼发愣，新管理员独自说了一会儿话，看他一挺精神的小伙子满脸愁云，终也是有些于心不忍，语气略微放轻了一些：“哎，你就在这等着吧，要是来车了你给让让。这一般不让停太久的。”

    “哪有…”话音还未落，他却不由得一僵。

    看到这，无比惆怅的甘明熠听见“咔嚓”一声，单元防盗门适时地配上了声响，是陆仟给他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