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午餐(2/3)

    男人蹲着，比坐着的罗生生低了半个头，从她的视角能看到程念樟长而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这副场景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罗生生习惯性地闻了闻，织物上有马鞭草熏香的味道，炙热天里倒是分外清爽。

    程念樟透过缝隙，看她一路蹒跚地走进房门后，才终于把门关上。

    听到女孩的呵止，他行动到一半，定身回头，满脸写着不耐。

    她到的时候，剧组的人基本都齐了，道过早安，她看Robin边上的位置还空着，就拉了椅子坐下，没成想，一抬头，对过竟是程念樟，虽然对方见了她依旧目若无物，但今次罗生生却羞赧地不知道把眼神放哪，想想真是冤家路窄。

    “哎呀，扣错了！”

    “生生姐，起了吗？好点没呀？要不要帮你开个假。”

    “你有T恤可以给我换吗，这件浴袍上有你的名字，出门万一被人撞见，对你不好。”

    罗生生腹诽：“我又不怕你看。”

    第二天罗生生起的特别早，准确来说是根本没有睡着，前一天的遭遇过片似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知道的，程念樟没有骗她，那个男人除了上下其手，倒是真没走到最后一步。但人的羞耻心会比理智回来得晚一些，她一想起昨晚和程念樟的几个来回，就没了和他照面的勇气。

    时间在相互的沉默中变得难耐。

    大概是气恼了，罗生生一屁股坐到床上，嘭地一声，动静不小。

    衣服解开又重新扣上，程念樟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一弄好他便拎起她扔到门口。等到猫眼外空空如也，他给了个眼神，罗生生自己就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到了罗生生门口，这人却突然小心翼翼起来。

    “别和我叙旧，罗生生，我不吃这套。”

    早上剧组安排了统一的早餐，小谢一个个敲门叫早，看起来很是欢脱的样子。

    “你吃完了就回去，出门时候小心点，别被其他人撞见。”

    程念樟的话虽然不带脏字，但算得上非常难听了。

    “我……没有…我……”

    其实罗生生隐隐是有请假的打算，但剧组人手不多，时间又紧，别人直白的问出来了，她反倒没有脸面再给别人添麻烦。

    程念樟也没回头，他光听动静便知不对。

    “今天一共十二处踩点，要跑半个孟买，体力上比昨天累不少，也是辛苦大家了。”

    程念樟没有接她的话。

    “等一下！”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救我。”

    女孩穿脱地极慢，这件衬衫是双层的隐藏扣，扣向又是反的，对女生很不友好，加上她手腕困禁久了有些抖，解扣子都费劲，扣上就更别提了。

    “哦。”

    支支吾吾了半天，罗生生却完全找不出理由来反驳，程念樟这属于恶人先告状，但他气势太盛，况且自己也不争气，只能有些丧气地低头。

    什么叫得寸进尺的事？

    程念樟视线下移，果然在口袋处发现了“Evan”字样的刺绣。他撸下罗生生的手，眉头微蹙，一言不发地从衣柜里挑了件衬衫往她脸上扔。

    说完，程念樟起身，走到门边。

    “开工啦，开工啦！”

    其实罗生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住他。刚刚激情进行时，罗生生就已经清醒了，男人那句“想要吗？”一直回荡在她脑子里，她的思绪现在又被这人忽冷忽热的态度绞成了乱麻，觉得自己就是个被剪了爪的傻猫，被他拿着逗猫棒，上上下下地戏耍，自尊心很受挫，但又没法反扑回去。

    罗生生这句话是真心，所以说得恳切，对方依旧没有表示，但倒也没怼她。

    罗生生四周围撇了一眼，突然起身挪到他的身边，双手抓住程念樟的上臂，有些乞怜地看向他。

    就在她埋头和扣子拉锯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于是她很自然地解放了自己，任由程念樟摆布。

    “说得你多厉害似的，你头一次穿这种衬衫，连扣眼都不知道在哪，还是我帮着扣的呢。”

    程念樟话说得冷硬，罗生生倒是也不觉得有多受挫，她心里虽然有自己的小九九，但不是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好胜心罢了，对方看破也无妨。

    “多大人了，穿衣服都不会吗？”

    虽然是行政房，但酒店的洗手间是开放式设计，没什么隐私隔离的空间。罗生生正在踟蹰，程念樟已经转身，靠窗向外又点了支烟。

    “我好多了，等会就下去。”

    “你脸瘦了好多。”

    磨蹭了小一会，罗生生收拾一下，套了件普通的大T恤和五分裤就下了楼，脸上也素面朝天的，看起来像个白白嫩嫩的假小子。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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