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2/2)
“哼！”
程念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质问和责备，这让他很是不爽。
怎么竟还有点怕她了？
原本是要质问的。
电话挂断，程念樟放下手机，视线扫到了烟灰缸里的半截烟头，望着余烟飘散，这个男人不禁有些出神。
出了事全推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无论放在哪里，身为同性，都不免会觉得寒心。
“6号到8号我都在组里。”
所以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厉害的男朋友来，也没太多的避讳。
“我睡不着。”
罗生生也不遑多让。
“这话你该去对宋远哲说，别什么帽子都往我头上扣。”
“我听人说，那个温雯被推给了宋远哲当替罪羊，有这回事吗？”
“我没给你扣帽子，我只是……只是……”
送走了大壮，罗生生整个下午都蔫蔫地提不起劲。
罗生生听他起身，行步，倒水的声音，还有喉头吞咽的咕咚，和火机开合的叮叮……
“那天晚上剧组的事情解决了吗？”
“你别误会，我报复心没那么重，怎么处理你看合适就行。”
宋远哲要是动起真格来整人，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之前他就和她提过要卸掉温雯的手，现在出这么大事，温雯受得罪肯定不会比断手轻松。
“自身都难保，别人的事你就少操点心，不早了，安心睡吧。”
他声音哑哑的，带着困倦，应是被她从睡梦里给闹醒的。
“嗯，但也没那么坏。就……刚刚好，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和那些人的坏法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
她的表述略显幼稚，程念樟听言，不自觉漏了声笑。
“再吃就吐了，不吃了！”
“嗯，你也好好休息。”
“那你突然操心这个做什么？”
罗生生愕然。
“差不多了，还有几个不太好处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清理干净，你暂且先耐心等等。”
“你到底想问什么？”
男人从床上坐起。
“程念樟呢？他也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吗？”
她想象着那群男人沆瀣一气的嘴脸，胃里突然泛起恶心，她看着手里焖得香软鲜嫩的鹅肉，瞬间觉得它油腻又咸腥。负气之下，罗生生把吃食扔进托盘，面容肉眼可见地垮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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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起先还有点不能接受她人设的崩塌，但自从见过俊逸多金的宋远哲一面，大家基本也能理解她的选择。
意料之中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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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
“你……哎……怎么说呢？”她支支吾吾，组织了半天言语，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算了，见面说吧。”
“我明天可以出院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明明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她却总在某些时刻觉得他遥远又陌生。
“只是希望你和他们不一样。”
男人一说睡吧，罗生生还真被带出了几分困意，于是一面阖着眼皮，一面与他道别。
罗生生和宋远哲的关系，在剧组已经不是秘密。
收拾一下情绪，罗生生还是决定先探一探他的口风。
那就是后天回来。
但仔细想了想，他有他的立场，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又能苛责什么呢？
夜里她辗转反侧，想得都是白天大壮说的事情。
“你不知道吗？说是她加戏又拖戏才闹了这出，前几天你男朋友派人接走了她，昨天刚回来……见到的都说和个鬼一样，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医生查房时看她一切指标都已正常，通知她大约明后天就可以出院。这本是个好消息，但罗生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孩子，整天被你们几个大男人推来挡去的，折腾地不轻，想想实在是可怜。”
话音落下，电话的两端便同时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温雯是梁岿然推出来给宋远哲泄愤的，和他有什么干系？
“嗯……诶，对了，程念樟，我问你个事。”
罗生生还记得那晚，程念樟给宋远哲打的包票，她不信他会是这么畏首畏尾，含混不清的人。
“什么事？”
程念樟听懂了她的意思，明里暗里在点自己下作，于是一股无名火瞬时窜了上来，他想也没想就刺她道：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程念樟电话，铃声没响几下便被对过接了起来。
相处次数多了，罗生生都能想象得出他现在的表情和动作。八成又是皱着眉头，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也不怕短命。
“你少抽点，我还指望你长命百岁给我养老的。”
“怎么了？”
“剧组又不是法院，程制片也不是法官，你还想着他能主持公道？别傻了，小姑娘！这种牵扯不清的事，基本都是找个顶包的了结。谁不知道是梁岿然搞事，但谁又敢动他呢？你当你男朋友心里没数吗？”
“太扯了吧！那天你也看见了，她就正常演戏，是那个刘导拖戏搞出的事情呀！”
可她心里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在她的概念里，这次本就是无妄之灾，反正也没大事，真不必这么大动干戈。
罗生生答得很快。
程念樟听她叫自己全名，残存的困意瞬间消退。他抬手拢上额头，拇指揉了揉鬓角，在一个深重的呼吸后，回她道：
“你再熬一熬，天就该亮了。”
再往下，画面多有不堪，她实在不敢细想……
心想
“罗生生，我不是个好人，你该知道的。”
被负罪感折磨到了凌晨，罗生生根本无法入眠。
两人这段毫无意义的来去过后，程念樟摁灭烟头，目色些微放空，隔了几秒方才接道：
“呵”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又没人来问过我！”
程念樟听着，下意识地眯眼看了看时间。
罗生生听他意思，好像自己是来盯他帮忙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