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三十六共枕难眠(1/1)

    乐公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永和帝的意思,想明白时“扑通”跪伏在了地上。“陛下,您真要把老奴也赶走吗?您身边的钉子还没拔,女君殿下又居心叵测,无论如何老奴都不能走啊,陛下!”看着涕泗横流的乐无忧,永和帝忽然明白为什么魏怀恩屡次护着那个奴才。没根的东西,却有心。他们是皇家不愿意承认的亲人。“去吧,帮朕安抚星儿,今天是朕吓着他了。他亲近你,你说的话比朕好使,不是不让你回来了,快起来吧。”“是,是!老奴这就去!”魏怀恩刚才把小木人忘在了地上,乐公公捡起来夸了一句:“女君殿下待小殿下真是没话说,陛下担心的事,总算能放心了。”永和帝阖目笑了笑,乐公公以为他又精力不济,犹豫了一下,默默退了出去。“你说,那丫头会给朕安排怎么个日子上路?”无人回答。他也没指望谁能回答。不是说给自己听,而是说与鬼神听。被他亲手培养出了野心,亲手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即使魏怀恩没有想要杀他的心,她手下的人早晚会推着她下狠心。他倒期待着那最后一日,不是终结,而是成全。成全他众叛亲离的一生,让他能有颜面去见愧对的人。女君府。魏怀恩答应了萧齐以后几日都会回府中歇息,只是萧齐忙于帮江家破局,连着几日都在夜半才回,而魏怀恩也事务繁多,每每天刚亮就要起床去朝会,好几日两人都没说上几句话。只不过虽然奔波,魏怀恩却能在每天醒来时,发现萧齐规规矩矩地贴在她身边,许是累着了,竟然没再因为睡相不好半夜把她闹醒,也算是让她心情舒畅,连朝会时都和颜悦色了不少。倒是京中诸人心惊胆战,这位手段阴狠的女君到底遇上了什么好事,能容忍他们的阴阳怪气和推诿阻塞,可别是已经恨到牙痒痒,假笑着数着日子送他们一家上路了吧?这日朝中事少,明日又是休沐,漠南使者的事宜也已经和上官鹿鸣等人商讨完毕,魏怀恩忍着困意,打算等萧齐回来,好歹和他多聊几句再睡。可惜她的闲在时刻必然是萧齐紧锣密鼓四处忙碌的时候,等萧齐终于加班加点,收拢好了各个世家打算如何对江家发难的确凿证据回来的时候,魏怀恩已经抓着书卷睡着了。萧齐惯例先走到床边瞧上她一眼,才去冲凉洗漱。五月炎炎,这时候魏怀恩的主院里又只有他们两人,萧齐忘了拿干净中衣,一时犯了懒,用块长布巾围了腰就裸着身回了屋。魏怀恩睡得轻,萧齐怕吵醒她,从来都是蹑手蹑脚爬到床里睡。不过今天他没累到沾床就睡,明天魏怀恩也不用早起,所以他仗着把她闹醒也不怕的胆子,试探着向魏怀恩靠近。早上半梦半醒的时候,他总能感受到魏怀恩会在他额上落下个吻才离开,此刻他看着魏怀恩的唇瓣,忽然动了念头,屏住呼吸凑了过去。魏怀恩的睫毛颤了颤,吓得萧齐偷香之后就没再乱动,等了几息发现她没醒,才又在她身边躺好。白日暑热夜半消,此时正是最惬意的时刻,萧齐袒露着精壮的身躯,不想盖被子,只想贴她更近一些。先把魏怀恩的右臂移开些,然后靠过去把手搭在她腰上,在将魏怀恩的右臂环到自己肩上。如此一来,就好像是魏怀恩主动搂着他。他总算满意,侧躺在她臂弯里闭上了眼睛。不过萧齐刚冲过身上,温度还低着,让惦记着他所以没睡踏实的魏怀恩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的右手无意识地在他的肩背上摩挲了几下,又睁开眼睛看了看只围了条聊胜于无的布巾的他。萧齐还想装模作样一会,等等看她会做什么,腰间的布巾却突然被她扯了扯,又听她低着嗓音问:“……又想了?”魏怀恩正把手继续往里探,萧齐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只听“咚”的一声,萧齐的头顶狠狠撞到了魏怀恩的下巴,差点让魏怀恩把舌尖都咬掉。“唔……”布巾确实牢牢拴在腰上,保住了萧齐今晚的清白。但是两人一个捂头一个捂嘴,在床上疼得缩成两团,话都说不出。“怀恩?你没事吧?”萧齐龇牙咧嘴地扑过来查看魏怀恩的伤势,只看见她的舌尖上下都滚落着血珠,好险没有被她的牙齿咬穿。

    但也够严重了,萧齐一边叫人传府中医官,一边往自己身上一件件套衣服。难为他这个时候还怕不知内情的医官误会,以为魏怀恩和他已经y乱到要见血才行。魏怀恩说不出话,疼得直掉眼泪,等医官过来的这功夫,明丰水镜等宫人都在床前围成了一圈,却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了。萧齐收到了魏怀恩气怒的一记眼刀,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和众人解释道:“殿下……梦中磕到下巴咬了舌头,得让医官来上些药,没什么大碍,都回去吧,这儿有我。”水镜不放心地带着询问看向魏怀恩,见魏怀恩使劲点点头,才相信了萧齐的说辞,带了众人退了出去。医官半夜被叫醒,还以为魏怀恩有了好歹,一颗老心差点跳出喉咙。在仔仔细细为魏怀恩查看伤情,涂了药膏,上了药粉之后,又多嘴问萧齐:“殿下是否还有别的吩咐?老臣绝不会外传的。”魏怀恩虽然不方便说话,但一脚凌厉地踢在了萧齐的小腿上。等到殿中再度寂静下来,萧齐抱着双臂磨蹭到魏怀恩床边,迎着魏怀恩的怨念目光讨好地笑了笑。她不允许的话,他也不敢再腆着脸爬床。虽然那次魏怀恩已经用手指……对他那般过了,萧齐还没办法接受被她那样对待,连回想都不敢回想,更别提被魏怀恩再度碰触身体了。魏怀恩知道他羞臊又别扭的心思,本来也想慢慢等他想清楚,毕竟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刚才没睡醒的时候,她确实动手快了些,只是谁都没想到萧齐真的这么抗拒。“怀恩,我错了……”萧齐像是受气一样,只敢在床尾坐了小小一个角落,生怕魏怀恩踢他下去。这么晚了,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现在满嘴的苦药味也阻挡不了魏怀恩的困意,再看着忍着哈欠都忍出泪也不敢张嘴的萧齐,魏怀恩也只能赏他一个白眼了事。看着她往床里挪了挪,背对着外侧躺了下去。萧齐马上明白她不打算再和他计较,直接利落地躺到她身边。腰上又搭来了身后那人不安分的爪子,魏怀恩一掌拍在他手背,清脆一声。但是那只爪子缩了缩,宁死不退。魏怀恩转过身去,已经贴在她身后的萧齐迫不及待地将她搂进怀里,又在她脸颊和额上亲了好几口当作赔礼。可能是她被这人气多了,竟然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就已经没脾气了。她想起他也撞了头,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果然摸到了一个肿包。“不疼,我没事。”即使她不说话,他也能猜到她想问什么。那只手轻轻在他头上的肿包碰了碰,又收回来,推了推他的胸膛。“不用上药,这不算什么,明天起来就好了。睡吧怀恩,我真没事。”萧齐和她十指相扣,把她往怀里又拉了拉,说什么也不去上药。魏怀恩拿他没办法,只能半信半疑地信了他的说辞,闭眼听着他的心跳睡了。这一夜折腾,又都带了伤,让两人都无梦无魇,睡到日上三竿。毫不意外地,魏怀恩又是被热醒的。萧齐更受不了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把上衣脱掉扔下了床。但就算这样,他还是钻进了魏怀恩的里衣下摆,蒙着头枕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放在不该放的右侧,另一只手在她腰下穿过去,搂她死紧。魏怀恩的耳尖因为右侧的不自在而红了个透,想把这个不要脸的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可是他裸露的背脊上是一道又一道的纵横伤疤,每次看见都让魏怀恩无限心柔。罢了,摸就摸了,他又不是没做过更过分的事,和一个睡得打起小呼噜的人计较什么。甚至怕他呼吸不畅,魏怀恩还红着脸把里衣撩开,让闷出一头汗的萧齐重见天日。太纵容他了,魏怀恩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愿意为了迁就谁,心甘情愿让自己衣不蔽体地被人抱着睡,连幔帐都没落下。可千万别有哪个勤快的宫人进来瞧见这一幕,不然她……她就让萧齐自己睡一个月再说。过了一会,萧齐也从一夜好眠中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软软的东西睡了整宿,舒服极了,暂且还不愿意起来。他眯着眼睛在这个软乎乎的东西上蹭了蹭脸,又捏了捏,却不想突然听见头顶一声熟悉的抽气。“嘶,萧齐!”“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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