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夜（1）（宋）(1/1)
番外：初夜（1）（宋）
2010年3月12日
悉尼
囡囡，你去找找你哥哥，今天你生日，说好一块儿吃顿晚饭的，怎么还不回来？
蔺安娴一面在厨房忙活，一面同饭厅里翘首的罗生生说着话。
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四点下学以后，同几个要好的同学吃了点甜品，罗生生便直接快跑着赶了回来。
现时的她还穿着格裙衬衫，春季的校服外配了件大一号的西装，她人娇瘦白嫩，小小一只缩在里面，实在惹人怜爱。
因为今天是生日，她早起出门时还特意扎了个漂亮的马尾，头顶夹了个红色丝绒的蝴蝶结，搭配上一身森绿校服，看起来青春又娇艳。
饭桌前，罗生生只手捻了块肉丝尝鲜，她妈烧本帮菜还是有一手的，吃来咸咸甜甜，都是家乡的味道。
哥哥今天好像说有个小组作业，明天就汇报了，要抓紧做。让我们先吃，等你医院回来，再一起切蛋糕就行。
罗熹特意和她打过招呼，会晚回，但回来时肯定会补个大礼给她。
罗生生多少是市侩的，哥哥反正想见就见，关键还是礼物。所以尽管罗熹什么也没交待清楚，她还是惯常地给他扯了个正经理由，好帮他应付掉妈妈后续的问询。
Newtown有家国人新开的酒吧，罗熹最近一直在那里帮忙赚家用。蔺安娴不喜欢夜场这些，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死也要去断了哥哥的财路。
这可万万使不得！
罗生生帮着扯谎，关键还是因为自己那些漂亮的裙子和新式的小玩意儿，现在基本全靠哥哥供着，断他财路，那就是搞她金主。
这小人精精着呢，她才不会去干这种傻事。
罗熹不回来，蔺安娴也懒得再多烧。母女两人就着几个菜简单吃了顿，留了蛋糕在冰箱，决心等人齐了，再继续庆祝。
饭后，蔺安娴打包了餐食照常前往医院，这个时点她要去给护工轮个班，帮忙照看着罗孝云。本来罗生生提出要跟着一起去的，但今天毕竟是生日，蔺安娴不想她辛苦，就没让女儿陪同。
长夜漫漫，罗生生翻着电视里的几个外国频道，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抬手看表，哥哥说今天是周五，会比较忙，他推请了半天，最早也要10点才能下班，现在已经9点了，应该差不多可以去接他一起回来了。
说干就干，罗生生上楼照了照镜子，桌面上有些化妆品，她打了些腮红抹上亮亮的唇釉，就决心这么漂漂亮亮地出门。
那家酒吧外面她去过一次，有很多年轻好看的男男女女，十八岁的罗生生思想还比较简单，也很单纯，就是不想被别人比下去，倒也没存什么钓凯子的心思。
她打车下来后，给哥哥发了个信息，然后乖乖跑到老地方等他，一块stop的路牌下面。那里在岔道边，离酒吧不近不远，人流也多，女孩子单独站着也足够安全。
夜场一般这个点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悉尼华人不少，富家子尤其多。
罗生生只见一辆辆奇形怪状的跑车在酒吧门前停泊，然后年轻的浪荡子们搂着一个或几个衣着暴露的美女下车，举止亲昵，但进去时带的人，出来时可不一定还是那个。
都是见怪不怪的夜场常态，她看多了几个，就觉得腻得慌。
要不是为了礼物，谁要看这些挫心的东西。
女孩低头踢了踢石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在她百无聊赖的当口，一辆布加迪停在了她的脚边。澳洲驾驶靠右，车子停稳后，一个龟公似的酒吧销售赶紧跑过来开门迎驾，罗生生怕碍到人家，往后退了好几，然后转头面向别处，假装看起了风景。
一定要表现得毫无兴趣，千万不能让这些开跑车的人，虚荣心得逞。
罗生生如是想。
呀！宋少这是又换车了？
车里下来的人没接话，直接把钥匙扔给了对方，示意让他去泊车。
这位少爷今日脾气似乎又不太好，下车一言不发沉着脸，眼气锐利，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拂了他的逆鳞。
销售也不敢多言，直接上车启动，绕弯帮他去停到地下。
罗生生？
谁在叫她？
罗生生有些迷茫地回头，却在上坡的位置看见了宋遠哲的身影。
自从他去到新南威尔士念书，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怎么说也该有个一两年了吧。
她从别人嘴里听了一些关于宋遠哲的事，都不怎么好
妈妈以前还挺喜欢招待他来家里玩的，后来离得远了，外加一些变故，就自然而然疏远了。她只知道罗熹偶尔还会和他出去玩，好像也听哥哥说他邀请过自己，但妈妈都没让，怕自己跟他学坏。
遠哲哥哥，晚上好的。
罗生生是个乖仔，还在读书的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恍然碰见这个熟人，一时竟还觉得有点陌生和胆怯。
等罗熹吗？
嗯
宋遠哲挠了挠头，好像想起什么，突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今天好像是你生日，抱歉，事多忘记了，生日快乐。
谢谢
过了生日几岁了？
十八
听到这个数字，宋遠哲眼神中闪过一抹玩味，他唇角微微勾起，挑眉瞥了她一眼。
这个罗生生还是副干干净净学生的样子，长高了些，脸蛋还是和从前一样，透着股子可爱劲，见多了浓妆艳抹的，再回头看这种小白花，倒也挺亮眼。
而且说话谨小慎微的，也不知道在怕自己什么，他再饥渴，倒还不会对兄弟的妹妹下手。
真搞了，以后见面别提会有多尴尬。
十八就能喝酒了，拿了证件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等。
进去？她才不要。
谢谢遠哲哥哥，我没拿证件，就在外面等一下吧，哥哥很快就出来了。
宋遠哲抬手看表，才十点不到，罗熹日常的班头怎么也要到凌晨结束，周五哪那么容易放人？估计罗熹和她说了十点，出来少说也要十一二点的样子。
他歪头挑眉，原本想说让她回去等的，但看这副生分的样子，想她也不一定听自己的，干脆就笑了笑，摊手道：
那你等吧，我进去了。
好的，遠哲哥哥再见
罗生生微笑挥手，乖得和个小学生似的。
嗤
宋遠哲不自觉笑了声，也没和她挥别，直接手插裤袋后，转身就进了夜场。
罗生生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于人群，有些出神。
成年以后的宋遠哲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说话的语气，做事的姿态，却都像极了大人，让人觉得陌生，但又有点向往。
她捂了捂胸口，刚刚这人问她话的时候，心脏跳得厉害。两人虽然站得不近，但飘飘渺渺间，她还是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香气，
麝香混合着木香，成就了她对男人气味最初始的定义。
她想，大概是味道好闻吧，绝不是因为他那张早就看腻的脸蛋，轻浮随意的表情，和毫无营养的问话。
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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