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夜(4)(宋)(1/1)

    番外:初夜(4)(宋)

    这家旅店和很多欧美的旅馆一样,外表光鲜大气,但里面全是陈旧腐朽的家具,千年不换的电器,还有藏污纳垢的各处隐秘。

    罗生生坐在床尾的脚凳上,喝了酒的她,满脸都是烫人的红色,头脑混乱,身体也难以平衡住坐姿。

    可即便这样,这个倔姑娘还是强撑着,死也不让自己躺下。

    决不能比宋遠哲先睡!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萦绕在她脑海,成为她对抗浴室里那个男人的最后一张底牌。

    宋遠哲洗完澡后换了身浴袍出来,这家随便找的旅店设施实在太差,热水断续,环境堪忧本想洗个澡放松,没想却让他的心烦更甚。

    你去洗吧。

    男人从衣橱里取了件女式浴袍扔给罗生生,唤她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我等白天回家再洗。

    我那车贵着呢,可不载臭东西。

    宋遠哲懒得理她,直接就着床半躺下去,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

    你往边上移一移,别像木头桩子一样挡我视线。

    罗生生闻言,听话地挪了挪屁股,挨坐到了脚凳的最边缘,磕地屁股生疼。

    再往边挪的话,那就得坐地下了。

    宋遠哲本意是想让她起开,可没想到这人脑子就像蜡烛,不点不亮。他现在表面上在看着电视,实际视线却一直落在罗生生的背影上。想这痴女战战兢兢的,看她到底能撑到几时。

    遠哲,你变了好多,以前你不这样的。

    从前嘻嘻闹闹的玩伴,不过一两年的功夫,就变得这么狠辣,换做是谁,可能当下都接受不来。

    扯什么以前?我都忘了。

    他撒谎。

    只是不愿意想罢了,都是些虚情假意的东西,爸爸,哥哥,还有身旁的亲眷和所谓的朋友都把自己哄得团团转,到头来,还不是逮到机会,就把自己像垃圾一样赶出了宋家,推到澳洲流放。

    蔺安娴说他不如宋毅,这话,他最不爱听。

    以前的自己太天真了,天真到傻气,也只有罗生生这种二货才会怀念小时候的自己吧想想还真晦气!

    外面说你那些事是真的吗?

    吃喝嫖赌,样样都有,传得很难听,她其实一直是不太信的。

    和你没关系。

    宋遠哲也不问是什么事,他心里大概有数,都传他是纨绔里的纨绔,本来不过是些虚妄的流言,但既然大家都这么不看好自己,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遂了他们的意。

    少年人就是这样,明明在和世界赌气,却挥刀一通乱砍,最后总是只能伤到挚爱亲友还有自己。

    他只是表面成熟了,见过些浮华的世面,实际心智里,还是没什么城府。

    罗生生原打算熬到宋遠哲睡去,可没想到酒精竟是那么厉害的东西,除了让自己发热发晕,还让困意翻卷,逐渐覆盖了头脑里所有的清明。

    罗生生?

    宋遠哲看她摇摇晃晃趴了下去,就试着喊了喊她的名字。

    没人回应。

    于是他起身绕到床前,在她面前蹲下。

    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差不多,脸蛋没怎么变,白白嫩嫩,懵懵懂懂。因为喝了酒,面颊上带着红晕,看起来有股说不上的可爱。

    他抬手捏了记她的脸肉,又弹又软,手感很是不错,而后又作恶似地捏住了她的鼻头,害得睡梦里的罗生生只能下意识地张口,用嘴呼吸了起来。

    张着嘴像条死鱼。

    他虽然这么骂着,但表情里却有丝明显的笑意。

    因为实在憋地难受,闭着眼的罗生生,无意识地甩了甩头,右手乱挥几下后,终于寻到宋遠哲的手腕,将他抓住。

    唔放开!

    女孩的掌心柔软细嫩,触到肌肤上会有股奇异的舒适感,让人安定。

    宋遠哲看着她干净的手指,蓦然有点走神。

    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对罗生生来说可能算得上猎艳的老手,但放大看,也不过初出茅庐,顶多只能说是个情场小开。睡得女人无非就是学校的交际花抑或夜店的玩咖。

    那些女人都善于装扮,或故作清纯或流于性感,无论姿态妆容如何变动,她们的手上都无一例外会做上美甲,大多又长又亮,或多或少带着些过度精致的攻击感。

    而罗生生的手和她们比,就素得有点寒碜了。

    手还是细长好看的,骨节上微微泛着红,修剪成平头的指甲又短又钝,干燥天气里,食指还长出了倒刺,看着让人止不住心痒,想帮她拔掉。

    这是种很奇异的心态,他和一个女人开房,居然最想做的,是给她拔个倒刺。

    有毛病。

    宋遠哲放开她的鼻尖,不轻不重拍了女孩几下侧脸。

    诶!罗生生,起来洗澡睡床上去,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本来也就是想吓吓她,灌她几口黄汤,顺便再吓吓蔺安娴。毕竟是罗熹的妹妹,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真去糟蹋

    而且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想也知道睡起来,体感肯定很差。到时候真不知道是她伺候他,还是他服务她了。

    宋遠哲没有处女情结,他对性伴侣的要求一向简单,漂亮,活好,没病就行,活好最关键,其他都是虚的,精神刺激罢了,他不稀罕。

    罗生生被他拍脸后,睫毛微微颤动着,掀开了眼帘。

    彼时宋遠哲整张俊脸随视线的对焦,愈渐变得清晰。

    你真好看。

    这是睁眼的罗生生,说得第一句话。

    太直白了,直白地宋遠哲当场就是一愣。

    刚刚那个车嗯好帅你好厉害咻咻咻地,像飞起来一样嘻嘻嘻嗝

    看来她是真醉了,开始发酒疯了,两只手一会儿捂脸,一会儿乱挥地,掐着嗓子,嘴巴里叽里咕噜说些孩子气的话,虽然聒噪,但还挺中听。

    六百多万刀呢,能不厉害嘛!

    听到数字,罗生生开始掰起了手指,六百万一、二、三七!

    七个零唔,太贵了。

    切,少见多怪。

    宋遠哲挑眉,语气里全是得意。大概是蹲久了膝酸,他站起身,松了松腿,拉起罗生生,坐到了她的身边。

    不过这车跑山路确实矜贵了一点,我车库有辆马自达,耐操又便宜,过弯道又快又刺激,下次可以载你山路兜圈,像秋名山那种,怎么样?

    他喜欢和人聊车,但身边除了那些个流水的女人,亲近的几乎没谁赞同他这个爱好。傅云虽然次次给他埋单,但也只是无暇管罢了,看见他开新车,还是经常要皱眉头的。

    这个罗生生算不上他多在意的家伙,但人本性里,都喜欢给小巴拉子吹牛逼。只要看他们崇拜的样子,就会心生愉悦。

    此刻醉酒的罗生生,对他来说,就是这样的工具人。

    好耶!

    果不其然,这傻妞特别给他面儿。

    只见她站起身,举起双手,兴奋地发出一阵欢呼,那乐不可支的样子,就真和脑子缺筋一样。

    好了,去洗澡吧。

    嗯。

    罗生生听话地答应,她没再扭捏,直接脱下西装,折叠好放到脚踏。而后也不管宋遠哲在场,非常顺手就解开了侧扣,拉开拉链,将短裙褪了下来。

    青春期少女的双腿,细直而饱满,罗生生的皮肤天生偏白,她直直地站立,就像一双玉筷矗在地面,谈不上什么性张力,但就是惹人想看。

    宋遠哲知她是醉了,很多动作是出于无意,但眼见这副场景,他仍顿了好一会儿。直到喉结上下滚动,来回吞咽几口唾沫后,方才用手指向了浴室方向。

    罗生生,你做什么?上那里脱去!

    那里邋遢死了校服要弄脏的

    那间浴室灯光昏暗,照着地面水渍,确实看起来很不干净。

    我还在这儿呢!你这么搞,会出事的知道吗?

    可是是你喊我洗澡的呀

    说时,这个女孩蹙眉瞥了他一眼,满脸疑惑。随后便扯掉领结,开始没顾忌地解起了衬衫的纽扣。

    她内里穿着一件粉色的薄面胸衣,有钢圈托着,胸型看起来小巧又饱满。平滑的腹部两侧是她对凹的腰弧,说不上多极品的蛮腰,但上位时掐着,手感肯定是极好的。

    啊呸!

    宋遠哲撇头,暗骂了自己一句。

    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小心阿熹揍你。

    此时是悉尼时间的凌晨三点,酒店电视里的付费频道开始播放一些成人内容。

    罗生生被身后此起彼伏的叫床声吸引了注意,她转头看了会儿,指着电视里交错的人形,懵懂问道:

    遠哲哥哥,这是在干什么?

    宋遠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瞬间晦暗。

    因下体的起势,他不得不调整坐姿,嗓音暗哑地开口道:

    罗生生,装纯很有意思是吧?

    说完他便起身。

    这个身材秀颀的男人此刻猛然站立,一下遮挡了头顶垂灯的部分光亮,落下一片阴影。随着他的缓步靠近,黑影渐大,直至将罗生生从头到脚,完全笼罩配合着男人阴翳的神色,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嗯?

    她没有装纯,只是这股酒意放大了一些情愫和胆气,大人们爱叫它莽撞、冲动和自作聪明。

    而多年后的罗生生,只会怪那时的自己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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