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微h)(1/2)

    枫叶还未红透,江南的秋雨倒淅淅沥沥下了好几遭。这倒让阿舍院里的枫叶受了罪,一夜的斜风猛雨后,橘红的枫叶零零落落从树枝跌落了不少,湿趴趴地贴在青石板上。

    阿舍打开竹窗,才望见她小院中那颗枫叶树,被秋雨滋润一夜后竟红透了。

    阿舍叹了一下时间飞快,她刚到江南时彼方才是春日,一转眼倒竟有半年之久了。她没叹多久的岁月匆匆,转而又去厨房把今日要卖的点心蒸上了。

    她做的是小买卖,点心品种不算多,但胜在干净用料实,味道也不错,算的上是色香味都俱全。

    这小半年也攒了不少回头客,月余也能赚些小钱养活自己。比起在宫中日日提心吊胆,夜夜揣测人心,她很满意这样平淡的小日子。

    糕点在笼中蒸着,阿舍也没稍着空偷闲,而是抓起扫帚扫起院中的落叶了。

    扫好落叶后,笼中的糕点也好了,阿舍往竹担里安放好点心,便稳稳的担起来竹担往街上走去。她租了住的院子后,身上便没余的钱财来租铺子了,只能摆个摊子。

    阿舍起的早,到街上时除去与她一起摆摊的同户,就只有早起到码头上工卸货的男人了。

    “阿舍妹子,来叁块米糕。”有个身量壮硕的男人对着阿舍道。

    阿舍熟捻地把米糕用油纸包好递给男人,随口唠了几句家常,“阿虎哥今日起的倒早。”

    阿虎算是她的老顾客了,阿舍初摆摊时就常来照顾她生意。

    阿虎因老母病重,家中贫困,今年二十有叁也还未成亲。旁边不少摊主看见阿虎对着阿舍一个初来乍到的孤女颇为照顾,也有了不少闲言碎语。

    不过阿舍并不太在意,日子是自己过,她不可能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就断了自己唯一的谋生之道。

    行的端,坐得正,说便说。

    “昨日早早便睡下了。”阿虎笑呵呵的接过米糕,又抓了抓垂在脑后的那根发带,费力找着话题,想多唠会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什么可说的。

    阿舍见他这样,也没接话,自顾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半顷,见站在眼前的高壮男人仍旧没憋出来话,她神色不改问:“阿虎哥怎么还不走?”

    “噢、噢,我这就走。”

    等到日头移到头顶时,阿舍担中的糕点只余叁四块了,她没急着回家,想着等等看。

    好在日头照的人身上倒也暖和和的,趁着日光好,阿舍手头绣着给自己的鞋垫子,她手艺不精,但凑合穿穿还是可以的。

    忽地,好光线被一个颀长的身影给遮住了。

    “我全要了。”

    是成年男子的音色,深沉低哑又带令人信服的威严感。

    这声音她在熟悉不过。

    良久后,阿舍才敢抬头撞进那男人好看狭长的凤眸中。

    她先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叹骂,那人不会是在西北寻了什么不老药了吧。

    其实仔细看,其实男人的脸庞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涩感,换来的是凌厉的线条,那双凤眸里的清冽坦荡,疏风朗月,也换成黑漆漆望不到底的一片漠然。

    但总有一些没变的,比如他还是穿着玄色衣裳,脸上仍旧是看不出来喜色悲怒的神色。

    谢修衡看到了阿舍打量的眼神,不怒也不笑,只是淡淡道:“老板不做这生意吗?”

    阿舍低头赧然了一瞬,还好她离开的时候没把事做死,不然如今倒只有尴尬了,转瞬想开后又为他包好最后几块米糕。

    只是递给他时,他似是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阿舍的手背。

    他的手宽大厚实中又夹带丝丝温暖,可在阿舍触觉中这丝丝温暖,如同冬日带着火星的碳一般,烫的发疼。

    幸好只是一瞬,他便松开了。

    谢修衡忙着吃点心。算算他行军在外七年,回来后一年又阴差阳错没能吃到她的点心,竟也有八年之久了。

    入口仍是一贯的清淡细腻,很和他的口味。

    这点心他想了足有八年之余,现下终于吃到,又望着眼前那个娇小女娘,得偿所愿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不该在西北吗?”又怎得知我在这。

    谢修衡因战功被封为异姓王,皇帝赐他封地西北。

    “我想你做的点心了。”

    彼时阿舍早已没了早晨面对阿虎的游刃有余,愣在原地,也和早晨的阿虎一般摸了摸后脑勺,也没能找到灵感说下一句。

    该从何处说起。

    等到谢修衡吃完点心,他开口打破了那片漠然,“你如今住哪?”

    阿舍下意识回道:“就在旁边不远的巷子里。”

    “既然点心都买完了,回家罢。”谢修衡撂下这句,便往巷子走去。

    阿舍望着男人的清冷修长的背影,边跟着他,边暗忖了一番才理解谢修衡是要回她家的意思。

    进了小院,谢修衡停顿脚步先望了望院中红透的枫叶树。

    小院不大,但被她打理的干净又别致,进去主屋后能感觉到主人布置的用心,谢修衡勾了勾唇角。

    “我去给…侯爷泡茶。”在称呼上阿舍卡壳了好一会,她不知道称作谢修衡什么才妥当。

    主屋也是阿舍的寝室,往旁一望就便能看到她夜夜宿在上面的竹床,梳妆台上还搁着她的妆箧。

    处处都是她生活的气息,谢修衡脑里不禁浮现出她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的样子。

    谢修衡突然想不管不顾了。

    阿舍翻找出来家里最好的茶叶,但肯定比不上皇宫、侯府的茶叶的金贵,也不知道他喝不喝的管。

    心里又叹骂自己太狗腿。

    她稳稳地端进去,放在木桌上,正准备给从漠北来的矜贵侯爷奉茶时,突然被侯爷本人扶住了脑袋,稳稳地被推向他柔软温热的唇上。

    吻到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唇贴着唇,他却仍贪心的觉得不够,修长的五指微微发着力,把阿舍的脸更推向自己。

    唇舌相依,呼吸相缠。

    阿舍没有经历过这般,不会换气,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谢修衡感受到了她呼吸的费力,他松开嘴,看见阿舍的唇被他吮的发红,微带着水光,双腮也染上了红,一副娇俏模样,他露出来一些笑容。

    阿舍大口喘着气,还没从刚刚男人强势的那个吻中反过劲来,鼻尖绕着好闻的檀香,让她晕乎乎的。

    就再次被吻上了。这次于刚刚的掠夺强势不同,这次是一个温柔的吻。

    这回她终于知道了反抗,想蓄力推开男人,但她又哪里能抵过一个终年征战沙场拿刀的将军,终究不过是蜉蝣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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