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3)
少女稚气的脸上满是泪水，她挣扎着开口，紫色的眼睛努力注视着兰德。
是真正穿透灵魂的声音。
随着圣骑士衝锋到黑暗之上时，克莱雅的身体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因精神力透支而惨白的脸在那一瞬间发青。
克莱雅微微颔首，脚步略微踉跄，却依旧头也不回的从高塔传送出去。
到底是谁做错了？
——谁能阻止这场毫无意义的错误？
＊
女孩银色的长髮反射着阳光显得无比耀眼，而那张发青的脸不见往日的美貌，她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呼吸就像微弱的风声。
半精灵少年不断将雷球术积累在身体周围，直到极限，最终衝向圣骑士而同归于尽。
大主教原本轻鬆的眼神变得凝重，而在他看到一头骨龙时，他不禁紧张起来。
——那些曾经、现在死在我手中的生命，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三个出身没落贵族的青梅竹马小时候相依为命，兰德总是被年长两岁的克莱雅照顾着。
「克莱雅……」完全不需要思维能力，兰德就能无意识的喊出怀里女孩的名字。
红龙公主做出的骨龙在光明大天使面前也不过是渣渣。
兰德在那一瞬间只感到一声嘆息在耳边掠了过去——
「别哭……蛋糕让给……你吃……兰德……」
忽然，克莱雅的声音变得尖锐又■快，她的精神立场出现短暂性的狂暴状态，将剩下的祷文用极短的时间念完——这种透支精神的祈祷方式令她脸色惨白。
虽然很想这样结局，但是有很多人不同意。
大主教强撑着崩坏中的身体，朝兰德发出死前最后的反击。
——结局就在门扉开启之时。
克莱雅的嘴角微微流露出笑意。
克莱雅望着那扇即将开启的门，一言不发。
男人洁白的铠甲上已经满是血污，被曾经同伴不断伤害的身体在迷茫却又坚定的灵魂支持下，依然挺直了背脊，站起来，举起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剑。
——譬如转眼间来到城外战场上的克莱雅。
——所有听到这声尖叫的圣骑士全都怔在当场，而后痛苦地捂住头，或颓然跪下，或颤抖着失去了战斗力。但居住在克洛泽小城的居民们却只是略微晃动身体，身上隐约出现小小的魔纹阵列，显然是被魔纹保护了精神。
骑士眼里的冷静化为冷漠，隐约动摇的眼神变得冷酷无情，随着身体伤口的恢復，他们再度集结，一扫之前混战时的疲惫，再次化为光明神殿手中最锋锐的利器。
克莱雅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兰德，但只能睁开一道缝隙。
克莱雅无意识瞪大的眼里映出发出耀眼光芒的圣骑士，他自地上一掠而起，手中的剑如一道闪光，在那短而又短的剎那间，穿过大主教的胸膛。
兰德发不出声音，他感到脑海空白又头痛难忍，死死睁大的眼睛里落下一颗一颗泪水。
蕾娜如此说着，明显感受到塞勒斯在以他极限的力量加快念诵冗长咒语的速度。
结局即是——
他手中权杖一挥，金色的圣光随着他口中的咒语以及手势而从权杖顶端迅速的蔓延到所有圣骑士身上。侥倖没有被反击的居民围杀的圣骑士在圣光中恢復清醒，虽然战力不再，却不会站在那里任人宰割。
「黑暗祭司已经现身，勇敢的神之骑士啊，以神之裁决为名，消灭异端吧！」
黑雾随着尖叫出现在她周围，地上、土里的尸体、骨架纷纷站了起来。这些亡灵回应了黑暗祭司的召唤，重新回到人世参与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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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镇魂之声』。」发出如此定论的是大主教，他在差点被尖叫袭击的剎那间用他强大的精神力组成了防御力场，才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失去战力。
一道道诅咒从克莱雅手中的权杖■射而出，落在圣骑士们身上，与他们身上的圣光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反应。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空中落了下来。
「我们……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这样……骑士大人……」
他接住了落下来的女孩。
兰德抬头看向周围，入目所及几乎都是尸体和残骸，活着的都在战斗。
老迈的半精灵用最后的魔力为替他们出头的人类少年加持了防御魔法。
他庞大的精神力组成一道无形的剑刃刺向了兰德。
——结局被一瞬间改写。
而紧接着诅咒之后的，是一道如泼墨般蔓延开来的黑暗，这片黑暗安静而迅速的将倖存的居民笼罩其中，阻挡下衝锋而来的圣骑士。
被他们守护多年的人、城市在此时遭受灾难。蕾娜微垂眼帘，执笔的手不见停顿，嘴唇却不觉间悄悄绷紧。
比如依然燃烧着圣光的圣骑士兰德。
神啊，他们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会这样？
她身上的魔力仿佛决堤一般溃散，就如同她的生命一样。
她一咬舌尖，手指泛白的握紧手中的权杖，再度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
他们需要更快一些。
空中那扇缓缓开启的门扉，随着禁咒的失败悄然闭合，那恐怖的力场也随之不见。
漂浮在半空中的克莱雅看着一些集结起来准备发动衝锋的圣骑士，栗色的眼睛顿时表现出一片漠然，而她在下一秒就发出一声长长的、足以穿破耳膜并刺透脑髓的尖叫。
「你也可以快点了，塞勒斯神父……」
「兰德……」她的声音几乎无法让人听清，「我一直……在思考……我不明白……光与暗的斗争……有什么……意义……」
而兰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怔怔的看向从空中落下的女孩，脑中一片空白。
人类青年用尽全力扑到半魔人女孩身上替她承受致命伤害。
他高举权杖，撕开一条金色的卷轴，同时虔诚的吟唱着咒语，随着他的咒语，一道发出耀眼金光的大门出现在半空中。金色门扉随着他的吟唱而缓缓开启，从中透出的圣光令人想要匍匐在地感动落泪。
蕾娜快速的瞄了她一眼，「想做什么就快去吧，克莱雅。」语气依然是惯有的轻描淡写。
可以召唤出两名光明大天使，任何一个都可以干掉现在还年轻的黑暗女祭克莱雅，就像拂去灰尘一样的简单。
即使身处最佳状态的兰德也无法承受这道汇聚着大主教全部生命的一击，何况是如今强撑一口气的他。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尖叫，而是仿佛吶喊一般。
我们手上沾满鲜血，自以为高洁神圣，却在不知不觉堕入无尽罪孽的深渊。
＊
——为什么呢？
大主教仿佛一片纸飘落地面，他的生命随着骑士的突袭而迅速流逝。他灰色的眼睛紧紧盯住兰德的身影，不见对死亡的恐惧和慌乱，只有纯粹的愤慨。
骑士的攻击并没有瞬间击杀大主教的力量，然而打断禁咒的这道攻击足以令大主教的躯体从内而外的崩坏。
这声尖叫有着让人产生最大恐惧和悔恨的力量，令强大的圣骑士失去战斗力，被奋起反击的居民们逮住机会围杀。
克洛泽小城在光明的制裁下，无一生还。
这一切通过监控水晶球传递到高塔内的三人眼里。
大声宣告的大主教在同一时间，将勇气、专注、狂暴、体力、治愈的光环加到还活着的圣骑士们身上。
克莱雅冷冷的盯着手执权杖的大主教，手中同样出现一柄细长的漆黑权杖。
那是光明系禁咒「天国之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