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你有时间吗？陪我转转。」

    「你成年了吗？」

    颜凉子这一整天都在企图自学一些知识。可惜在看书的过程中，这几日累加起的疲惫几近压垮她的神经――偏偏又处于图书馆静谧的环境，她终于在傍晚时分控制不住趴在书堆间睡去了。醒来时已是深夜，只有她桌上的那盏灯还亮着，黑暗中晕出些橘黄色的光。

    有点可悲。

    颜凉子是在这环境里第二次品尝到酒――第一次是在她曾经某次生日时。说实话，味道很糟糕，也或许是因为她不懂欣赏。总之那有麦香调剂却依旧苦涩异常的味道一进口她就忍不住想干咳，勉强把那一口液体挤进喉咙，她便推开酒瓶，发誓再也不碰这玩意儿。

    颜凉子惊愕过后也想到了霍豆，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说到：「你们这些在朝殿当官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閒？」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过去几个还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颜凉子突然想到十八岁已至成年的自己目前还没谈过恋爱，甚至连男生的手都没碰过――当然这指的是几天之前。这几天，她直接跨过恋爱这一步骤把该体验的都体验了一遍，想想仍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好吧。」她也不想再就这个令人难堪的话题讨论下去，小声嘟囔了一句便沉默了。

    而且墨潋看起来比他哥哥要好相处得多。

    她揉了揉太阳穴，提起灯，借着那微暗的光将自己取来的书一本一本放回它们原来的位置。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断断续续地呓语，「你估计连我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墨潋打开一瓶酒：「抱歉，这里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可能和人类的有些不同。」

    颜凉子把头挪到胳膊上，迷迷蒙蒙地说：「我想回去。」

    这些妖怪腻歪起来倒和人没什么区别。

    颜凉子打量着那些琥珀色的液体，回答：「我如果没成年，你和你哥哥不就是侵犯未成年人吗……不论我是不是自愿的你们都犯法了……」

    「出来逛逛。」

    颜凉子突然很想回家，刚来这里时她都没有萌生过这种情绪。

    颜凉子迷蒙地抓了抓髮丝，她那刚从睡梦中缓过来的脑子尚还残留着几丝混乱，这时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她便顺应了对方的话，依次指过四周，充当起热心指路人的角色：「閒逛的话，图书馆在我身后，天文馆在东边，小树林在那里……对了校外还有酒馆，未成年人不让进的那种。」

    墨潋嘴角牵开一线，由上方覆下的目光让颜凉子想起那晚他上她前就是这么看着她的，她的呼吸顿时有些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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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沉默无语，直到服务员端上几瓶酒。

    「要找你哥哥的话……他不在这附近……」颜凉子有些尴尬地解释着。她还想得起记忆中的墨潋，说着客气有礼的话做着与之相反的事。

    「好，走吧。」墨潋的回答异常简短。

    颜凉子顿时感觉自己找到了总跟在林檩身后的那妖怪与墨梨墨潋画风迥异的原因。

    颜凉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妖怪这次会这么好应付。

    对方对她的建议不为所动，反而抛出了个让她为难的提议。颜凉子一愣，不由自主地张口反问：「你觉得我忙吗？」

    放好书走出大门时，颜凉子看到坐在门口那个管理员老太太正一手抚摸着趴在膝上的猫，一手肘着一本书。她的圆眼镜挂在鼻尖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滑落而下。

    墨潋带她去了刚刚提到过的酒馆。

    墨潋笑了一下：「我不是来找他的。」

    「那你……」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晕意蒙上脑子。她的酒量实在是糟糕得可以，早在生日那天她就该发现了。她将头枕在桌子上，视线逐渐模糊，目之所及的空间里全是朦胧的暗黄光点。

    他以邀请的方式向她伸出手。颜凉子犹豫了片刻将手置于他掌心――如他所说的，她现在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回到寝室也不过是发会儿待便早早睡了，这里没有网路，也没有任何可用做娱乐的东西。

    「你早上到图书馆，目前为止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睡过去的。乖孩子，这能被形容为忙的话那些内阁大臣就得羞耻死了。」

    她渐渐沉寂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

    酒馆里光线昏暗，热烈的交谈声萦绕四周。像有一台坏掉的放映机咿咿呀呀地放着旧电影，偶尔夹杂着卡顿的嗞拉声。

    「閒的只有霍豆。」墨潋回答。他确实不可能一整天盯着这姑娘，刚才那些话是打量了她的神色后胡诌出来的，虽然也与事实相差不大。

    第二次见到墨潋――连上那晚记忆算是第三次――她险些又把他认成墨梨。他则是缓缓靠近她，微俯下脸示意她看清楚。

    这个人一整天都在盯着她吗？

    接着她就遇到了造成这种感觉得元凶之一。

    「我知道。」对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