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2)

    季挽这下明白校医老师为什么要说他们俩像了,估计在他老人家眼里,长得好看的人他可能都觉得有点像。

    女孩子们讨论的声音不大,加入的人却越来越多,根本没一个人在意刚才站出来说话的小学弟,以至于他直愣愣杵在原地,看起来特别尴尬多余。

    虽然伤势没有预想中严重,路寂还是带季挽到校医室看了下,让校医老师重新处理伤口,拿了点外敷的涂抹药膏。

    他不是矫矫情的性子,但此刻看着路寂这么关切的神色和态度,竟也止不住委屈泛酸的情绪。

    季挽微微愣了下,沉默片秒,慌乱把视线瞥开,鼻尖却慢慢泛起酸意。

    “哇……”

    就这么静静看了须臾,路寂沉声缓缓开口:“像,但你比我更好看。”

    “哟,你们兄弟俩关系可真好,小同学,你哥哥可真疼你啊。”

    “你们不是兄弟吗?”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可能是误会了,校医老师还真诚发出疑问,推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我看着真挺像啊,这眉毛鼻子的,全都一样的好看。”

    季挽低头,看到路寂正慢慢向他膝盖上的伤口轻轻吹气,根根分明的长睫落下来,温柔细致。

    刚才疼麻了没心思关注,现在仔细看才发现这伤还挺吓人的。

    一阵清凉的细风轻柔吹过,短暂抚平他伤口上灼烧般的刺痛感。

    “桥豆麻袋,我品出了一点点基情是怎么回事?!”

    很快就有人拿来消毒水和创可贴,路寂接过来,沉默着给季挽清理伤口, 消毒水侵蚀伤口的痛感比伤口本身要强烈百倍。

    “加我一个……”

    很快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有女生捂着嘴巴,眼神透着激动:“路神也太an了吧。”

    “季挽好歹也是快一米八的大男生,路神这臂力简直了。”

    季挽紧咬嘴唇, 还是忍不住从唇缝里溢出丝丝痛苦的呻吟。

    疼得厉害时,季挽甚至忍不住想蜷腿缩起来,脚趾刚挪动半分,就被一旁伸出的手固定住。

    从洗手间出来的老校医看他们还没走,笑着打趣。

    一会的功夫, 篮板下已经围了很多人,看到季挽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一大片血迹,晕血的人已经感到眼晕腿软。

    不远处路寂的背影已经逐渐走远,他咬了咬牙关,目光阴冷,垂在腿边的双手用力握成拳。

    “学长。”

    路寂俯身半跪在地上, 身形劲瘦挺拔,宽阔的肩背将蜷在他怀里的季挽衬得纤细伶仃。

    季挽坐在校医室的小床上,右腿松松支起来,低头仔细看着膝盖上的伤口。

    路寂的手全程都握在他肩膀上, 钳着他不让他动, 直到伤口上的血污都被冲洗干净, 能看到粉色的皮肉被划破的本来样貌。

    迟雪洱微微张大嘴巴:?

    他看着地上两个人略显亲密的姿势,眼神里透着一点古怪:“季挽的伤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皮外伤, 消消毒抹点药就好了。”

    路寂半蹲在床边仰头看着他,漆黑的眼底泛着光,里面有许多浓得化不开的情绪杂糅在一起。

    路寂看都没看他, 像是完全没听到有人说话一样, 把消毒水放到地上,一手搂住季挽的后背,另一只手伸进他腘窝里,轻松将人横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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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挽默默一会,看了看路寂,又摸摸自己的脸,抬抬下颌,用眼神问他:“像吗?”

    这时后面走出一个男生,身上穿着球衣, 是刚才跟季挽他们一起打球,清瘦苍白些的那个小学弟。

    路寂垂下眼,黑眸在他脸上慢吞吞扫过,似是在认真思忖。

    自责,愠怒,后悔,还有,心疼……

    人群中不知哪个女生发出一声惊叹。

    迟雪洱看着他咄咄逼人的嘴脸,刚要反驳,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晕倒前还依稀看到大佬匆忙赶来,惊惶失措的面孔。

    老校医拿毛巾擦手,点点头:“不是吗,我看你们长得挺像的。”

    没想到等来了这么句回答,还是吹他彩虹屁的话,季挽清亮的眼睛里攒起笑意,也不跟他客气:“你说得对。”

    “别乱动。”

    消过毒上了药,却还在微微渗着血丝,色泽鲜红,周围也红肿了一大圈,在他冷白皮肤的底色下,凄惨的视觉效果瞬间被放大十倍。

    路寂的手大得过分,一掌就轻松把他冷白细瘦的脚踝圈住,甚至还有许多富余。

    十几秒的折磨让他疼得面色苍白,眼睛里沁出生理性的泪光,睫毛被水汽濡湿,眼尾泛着可怜的红。

    这还是季挽第一次以这样俯视的角度看他的脸,轮廓立体深邃,漆黑的碎发遮住英气的眉眼,鼻梁高挺如玉刻,真的是一张找不到任何死角的完美面孔。

    季挽当然也知道路寂对他好,身体往后倾,笑着问校医:“老师,你说我们是兄弟?”

    季挽本来也就随意一问,看他这么认真,也来了几分兴致,唇角稍弯,耐心等待他的答案。

    醒来时他又回到了熟悉的白色病房,大佬坐在病床前,紧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英挺坚毅的眉眼间满是后怕和疼惜:“怀孕了还乱跑,你要心疼死我。”

    也没人告诉他,他穿的是一本生子文啊?

    路寂看了两眼,伸手将伤口附近的衣料用力撕开,确保一会的移动过程中不会再有任何障碍物剐蹭到伤处造成二次伤害。

    五公分长的一道口子, 好在只是皮外伤, 就是看着渗人了些, 一直在向外冒血珠子。

    想到这里,他又淡淡扫向路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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