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2)
他懵了几秒,后知后觉地想,他该不会是被刚才路寂的气场给吓到了吧。
直到今天。
季挽甚至觉得,如果当时他说出胡宇除了抱他,还对他做了其他动手动脚的事的话,路寂可能,不,是绝对会对胡宇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
“没,我没事。”极度的害羞冲击下,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一把推开路寂,自己的身体也因为反作用力跌坐进后面的座椅。
“季挽。”一只冰冷的大手捏住他的脸,轻轻掰到旁边,路寂压下身,漆黑的眼睛里像渗了冰:“我赶到时只看到他抱着你,除此之外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季挽窝在路寂宽阔温热的胸膛里,鼻息间充盈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还是那般素冷,杂糅着尼古丁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不禁又想到路寂刚才问他有关胡宇的事时那个眼神,透着让人脊背生凉的阴冷寒气。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季挽明显感到周围冷冰冰的窒息感也跟着消散,被挤压到稀薄的空气重新自由流淌。
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看着季挽在车门边缩成一小团,乌黑柔软的发丝遮不住红红的耳尖,眼睑低垂着,漂亮的脸蛋泛着红晕,娇艳如花瓣。
“季挽。”路寂捧起他的脸,压低身子贴近他,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进他的眼底深处,嗓音低沉:“不要想了,看着我。”
后脑轻柔抚摸的大手微顿了下,路寂垂下眼睫,跟他对视着。
“哥你能不能别提他,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反胃。”
季挽到现在一回想起那种感觉都还是会头皮发紧,满身的寒毛直竖,要不是后来路寂赶到,他不知道以当时胡宇那个精神状态,还会对他做出什么疯狂又恶心的行为。
说着,抬高两手按在路寂肩上,想要从他身上起来,但却高估了自己此刻的身体情况,酒精在他体内尚有余威,略有动作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四肢酸软地重新跌坐下来。
话说到这里季挽其实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越回想越觉得恶心,恨不能将那个片刻彻底从脑海里挖出去。
胡宇对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看着自己时痴迷的眼神,欣喜若狂地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脖子里闻他的味道。
“怎么了?”季挽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有些没底,抬手在脸上摸了摸:“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醉得很严重。”路寂磁性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有点沉:“刚才昏睡时我让你喝了解酒的药,等药效发挥时身体就会好受了。”
冬日天寒,外面的街道一片寂静,偶尔才有裹着厚厚棉服的行人匆匆路过。
季挽涣散的眸光聚焦,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两人鼻尖蹭着鼻尖,唇齿间的呼吸都杂糅缠绕在一起,暧昧异常。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男同性恋,会有男生对同样身为男性的人产生迷恋和性冲动。
路寂感到自己肩头的衣物被抓得更紧,看到季挽面色苍白,眉心痛苦地皱起,似乎正在压抑一些难以忍受的恶劣情绪。
车厢里的空调徐徐吹着暖风,季挽掀开眼皮,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朦胧阴沉的天光。
“为什么。”路寂反问,声音不冷不热的:“你喝的酒是他给你的?”
吹了会冷风,季挽头脑已经比刚才清醒许多,神思不再混沌,意识到自己现在还靠在路寂胸前,半边身子都压在人家腿上,顿感羞赧,脸颊烧起淡淡的热意。
路寂“嗯”了一声,感受着脖颈上温软湿润的吐息,眸色黯沉,大手抚摸着他头上细软的发丝。
“没有关系。”路寂扶住他的腰,微微低下头,季挽的发丝就在他鼻尖撩拨轻蹭:“先这样吧,等你恢复再说。”
“我刚才是不是耍酒疯了啊,有没有把你身上弄脏。”
看着他黑沉沉好似没有一点温度的双眼,季挽紧张咽了咽喉咙:“没有,就只是抱着我而已,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你就来了……”
解酒药似乎开始慢慢发挥效用,季挽眸光略微清明,偏头看向路寂的侧脸:“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今天的聚会你好像没来参加。”
季挽弓起肩膀,脸埋在他脖子上,两只手紧紧抓住他肩头的衣服,磕磕巴巴地说:“可以吗,那先让我这样待一会,实在太晕了……”
季挽轻呼出两口气,想要起身时,才发现手跟脚都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一时间竟没能起得来。
“没有就好。”
“胡宇的事……”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季挽心头猛地一震,瞳孔紧缩微微颤动,昏睡前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让他本就不适的身体反应愈加严重,甚至有些反胃。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了两下,脸颊瞬间漫上了红。
才短短的几十秒而已,竟然就消耗掉这么多体力,后背也黏糊糊的汗湿了一片,果然身体的反应才是最诚实的。
虽然当时他是醉酒状态,但也只是身体无法正常行动,脑子还是清晰的。
“这倒不是……”季挽摇摇头:“酒是我自己拿的,我反感他是因为在厕所的事………”
明明是他先提问的,怎么现在反倒变成被审问的一方了,季挽睫毛抖了下,莫名心虚:“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是果汁饮料。”
路寂淡淡看着他,低垂的眼睑下瞳仁幽黑,平静中隐藏暗涌:“那个胡宇……”
路寂目光笔直地盯着他,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隐瞒什么,这么过了好几秒,才微微垂下眼,松开手坐回去。
胡宇这个人,这件事,将他健康的生长环境撕开一个不可能再有缝合可能的口子,给他的世界观和身心都造成了极其强烈的重创和震撼。
路寂猝不及防被推开,眸中错愕的情绪一闪而过。
路寂很想伸手去碰碰他的脸,手指抬起,又被攥紧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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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提到这个人,季挽表情僵硬,像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瞬间从刚才的迷乱和紧张里抽离出来。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离那边的世界很远,这种事更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路寂拿掉他的手,抬起他小小尖尖的下颌:“怎么喝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