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宝嘉×李答风·风徐来·终(2/2)

    榻上，宝嘉瘫软在李答风怀里，光裸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哑着嗓子道：“李答风，这趟过后还回河西吗？”

    七年多不见，如意应当早就不认识他了，但好像并不抗拒他的臂弯，睁着圆眼打量着他。

    李答风目光一闪。

    李答风上前接过了翠眉怀里的猫。

    宝嘉紧紧盯住了他。

    【ps这对cp还有一些后续，详见之后的主角撒糖番或者本章作话总结。】

    “是，李先生应该不需要我的谢意和歉意，不过可能会想知道柳先生的事……”

    “那现在……想好了？”

    宝嘉静静看着他，听见胸腔下心臟一声又一声怦怦的重响。

    “方才柳先生去找公主之前，先与我说了今日在医馆遇到李先生你的事，想让我帮忙出出主意，说上次你误会他，公主却不让他解释，他怕这次又让你误会……毕竟我们都看出来了，公主待李先生不同，他怕得罪了李先生，被撵出府去。”

    再说话时，宝嘉的声音含上哭腔：“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宝嘉不满地觑了觑他：“让人传个膳慢成这样，你是亲自去厨房烧柴火了？”

    江近月最后说，其实自己说这些话也有一些讨好他的私信，说来日他若进了府，他们肯定就被遣散了，希望到时他别太怪罪他们这些门客，别剥夺公主留给他们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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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有期限的、有尽头的才叫等待。可过去七年对宝嘉而言，那是一段没有期限、没有尽头的，无望的光阴，这七年与七十年并无差别，这生离与死别也并无差别，它不叫等待。

    李答风抱着猫走到榻边坐下：“出去之前，还有话没与公主说完。”

    “喵呜”一声，听两人说了半天的如意不知怎么回过了神，认出了人，忽然前爪一扑，扑上李答风的肩头。

    宝嘉转而迟疑地看向李答风。

    所以江近月这份讨好实在是多余的。

    “公主方才问我要是有特殊情况，我将何去何从，我并非不能作答，只是在想如何作答。”

    所以方才她问他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他的沉默只是在斟酌如何表达，她却误以为他又有难言之隐，便用传膳的藉口打断了这个话茬。

    李答风走上前去：“江先生可是有事请见公主？公主现下可能有些不便。”

    一见他在屋里，翠眉似是想起了他不见如意的规矩，忙要将猫抱下去。

    李答风面露疑问。

    “对，柳先生的病症全因自己而起，包括半年前，那时候柳先生一直住在偏院，根本见不着公主。这半年来，公主别说召见我们，连宴饮都不曾有过，听着李先生的话滴酒未沾。”

    即便往后她想让他与这些门客共存，那也是他该为自己的选择吞下的苦果。他当然不待见这些门客，但如果她想，他愿意全盘接受。

    李答风点头：“我知道公主会支援我，所以我想给公主的承诺是，往后无论我何去何从，都会尊重公主的选择。”

    李答风一面进屋一面与宝嘉解释：“江先生找我说了几句话。”

    李答风回到卧房的时候，宝嘉已经被婢女服侍着穿戴好了衣裳，坐在了榻沿。

    【—宝嘉答风篇完—】

    “道谢，说是之前没机会。”

    明明已经与眼前的人水乳交融，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事，却在这个瞬间像回到春心萌动的十五岁，所有的悸动都复苏而来。

    李答风正斟酌着答话，忽听怀里人说：“李答风，饿了。”

    “他找你做什么？”

    宝嘉瞪他：“我要的是这个承诺吗？河西有难，我若不让你去，那我成什么人了？不说为国为民的大话，稚衣是玄策军的少夫人，衝这个我也不可能拦你。”

    李答风摇头：“救人是医者本分，江先生不必言谢，亦不必道歉。”

    离开是他自己选择的路，那么他离开以后，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半年前我身在病中无法开口说话，等病好了，本想与李先生当面道谢，却听说李先生已经离京……当初第一天见到李先生，我以为李先生是府上新人，所以刻意在你面前争宠，后来才知李先生与我们不同，是真正仁心仁术的医士，李先生光风霁月，不与我计较，还救我性命，”江近月说到这里低下头去，“我实在感激又惭愧。”

    “公主不轻易与人示弱，对李先生的疙瘩许是还未完全解开，应当不会解释这些，我想着我没什么可回报李先生的，便替李先生解个误会吧。”

    “李先生——”江近月也看见了他。

    “等等，”李答风叫住了翠眉，“劳烦翠眉姑娘把如意抱进来吧。”

    李答风眼梢一扬。

    李答风偏头看着她的眼睛：“少将军于我李家有大恩，若玄策军来日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仍将义不容辞，所以我无法承诺公主，永远不再去涉险。”

    宝嘉往上拉了拉薄衾，支着额角目送他走出卧房。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在长安等少将军年关进京与郡主成婚。”

    翠眉迟疑地看向宝嘉。

    李答风低下头去：“不能再——”

    “误会？”李答风反问。

    “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宝嘉惊了一跳，看见李答风往后一仰，险险抱住了怀里的猫，一如当年在那座与她朝夕相伴的宫殿。

    他没答江近月什么，心里却很清楚，他从来没有怪罪过他们。

    “从前我只顾自己选择，却没有给过公主选择的机会，往后无论公主是想与我在一起，还是不想与我在一起，是想陪我生，还是陪我死，我都尊重公主的选择，也对公主永远忠诚。”

    李答风走到榻沿，忽听一声“喵呜”，回过头，见是翠眉抱着如意来了。

    李答风在外与婢女交代了晚膳，正想往回走，一眼看到一名年轻男子正在庭院门前来回徘徊，看着像是江近月。

    江近月摇头：“李先生，我不是来请见公主，是来找李先生你的。”

    “什么？”宝嘉隐约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

    怪罪他们，就意味着怪罪宝嘉，但一个先离开的人，怎么有资格怪罪被留下的人？

    “肚子饿了，”宝嘉失笑打断他，“真饿了！”

    李答风郑重点头：“是我说的，绝不反悔。”

    “哦。”

    李答风跟着失笑，将人轻轻放回榻上，披衣起身：“我让人传膳来。”

    不过江近月确实提醒了他——宝嘉心里的结还没打开，七年的无望并非一朝一夕可治愈，她还在害怕，他有一天又会因为什么新的苦衷离开。

    李答风跨过门槛，还在想江近月方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