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8)

    门关得很紧,但外面吵闹的乐声还是从门缝里传了进来,绕过一盆盆开着粉中带白花的植物传进温郁金耳朵里。

    房间不是很大,一半摆满了和温郁金同名的花,错落的花架上摆着掐丝珐琅画,有花有鸟有人,花鸟不重样,人却只一个。另一半放了书架和书桌,温郁金在那里看书,制作掐丝珐琅图。

    靠近落地窗,是温郁金的床。

    温郁金席地而坐,写信的思路被乐声打断,他恼怒地把信纸揉成一团,拿来耳塞塞住左耳,又顺手拿掉右耳的助听器,终于安静下来了。他拿起笔,犹豫良久还是无法下笔,怕写多了甘遂看得心烦,怕写少了甘遂觉得他不是真的喜欢他。

    一直握着笔犹豫不定,没塞紧的耳塞从他耳朵里掉了出来,喧嚣的乐声如海浪般涌进来,还有令人讨厌的声音一起闯进他的乐园:“什么嘛,一个少爷住得的地方怎么跟我家佣人住的一样,又小又乱。”

    “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温郁金站起来走到长得一脸坏样的周文云面前,冷声驱赶。

    “我来请你跳舞啊,小聋子。本来就聋,再这么自闭眼睛也要瞎了。”

    周文云说着就上手拉着温郁金就往外走。

    温郁金今天没空跟周文云玩,他看了眼手表,八点整。再过半个小时,甘遂的生日宴会就开始了,他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放开我!”温郁金挣开束缚,转身拿起花架上的礼品袋,撞开周文云就往外跑。

    “温郁金!今天是你哥哥的生日宴会,你要去哪?!你敢拒绝我,下次见面有你好看!”

    周文云紧随其后,看着温郁金穿过人潮,抱着怀里的礼品盒飞快地消失在大厅内,他恨恨地捶了栏杆一拳,这该死的温郁金,长着一副怪物模样,他赏脸跟他玩,他倒好,次次都给他甩脸色,真是可恶。

    “您好,请您出示请柬。”

    温郁金没听清,他挨近了些,问:“您说什么?”

    别墅门口的侍从笑着又说了一遍:“请您出示请柬。”

    “……”

    他并没有收到甘遂的生日宴会邀请请柬。再说,甘遂根本就不可能邀请他来。

    温郁金垂下头,十分丧气。他不打算回去,进不去他就在外面等,也许甘遂会出来呢。

    富丽堂皇的别墅内,同温家别墅一样热闹非凡。

    “什么?”

    甘遂把香槟放下,修长的手指在杯口摩挲,淡漠冷锐的目光投向正哈哈大笑的朋友们身上。

    “我说,那个温郁金站在你家别墅门口,给你当门童呢!”

    “喂甘遂,你让你家佣人把他赶走吧,他跟个瘟神一样站在那,真影响心情。”

    “就是就是,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让他站着吧。”甘遂举杯一饮而尽,优越的骨相让他的脸立体又俊美,形状优美的薄唇中流出的话却十分刻薄,“温家小少爷给我当门童,多有面啊。”

    十二点整,宴会结束。

    “让下人去送你的朋友们,你早点休息吧儿子。”甘妈说。

    甘遂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不知沾了什么东西,黏黏的。他拿手帕仔细擦干净手上的液体,笑着说:“我去送吧,很快就回来。”

    把朋友们一个接一个送上车,甘遂转过身,看向站在被蔷薇爬满的墙壁旁,一身素白的温郁金。

    温郁金眉间有一颗朱砂痣。这种痣叫美人痣,按理说长这种痣的人,也该是个美人,但温郁金不仅不美,还是个一只眼是蓝色,耳朵聋了一只的残疾人。

    一般,对比他的哥哥和妹妹,温郁金长得实在一般。甘遂想。

    温郁金见甘遂看向自己,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因为紧张,他停下了脚步,甘遂说了什么,他没听清。

    心跳声太快,他又忘了戴助听器,能听见的那只耳朵里全是他自己的心跳。

    “甘遂!”

    见甘遂扭头就要走,温郁金赶忙叫住甘遂,拎着礼物快步走到他身后,说,“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甘遂转过身,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温郁金,问:“我邀请你了吗?”

    “……没有。”温郁金又垂下了眼,他连直视甘遂的勇气都没有。他的喜欢实在是太懦弱了。

    甘遂盯着温郁金眉心的朱砂痣,手又不由自主地插进兜里,反复揉捏着兜里的东西,说:“回去吧。”

    温郁金微微抬头,盯着甘遂西装上的胸针,说:“你收了我的礼物,我就回去。”

    “我从来都不要你的东西,你是聋了吗?”

    “……好。”温郁金抬起头来,白皙的脸庞不是精雕细琢,但也算清俊秀美,湛蓝色的右眼像宝石一样闪耀,他们头顶的蔷薇花被风吹落,落在他的朱砂痣上,又跌进他的衣领里,他没心思理会,他想要一个答案,“你是不是也讨厌我?”

    当然讨厌。

    讨厌他眉间红艳勾引人的色痣,讨厌他蓝色的眼睛,讨厌蔷薇花掉进他的衣领里,讨厌他穿这么多,讨厌……

    “讨厌,很讨厌。”他滚了一下喉咙,伸手拿掉那朵蔷薇花,指腹擦过温郁金细腻的皮肤,他眼神一变,狠狠推了温郁金一把,“连我家的花落在你衣领里,我都讨厌。滚。”

    温郁金连退了好几步才站定,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甘遂,看甘遂要走,他上前拉住甘遂,问:“你讨厌我哪里,你说……”

    “放手。”

    “我不放!”

    温郁金心如刀绞,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所以讨厌自己,是不是他今天未经允许就来,他下次不来了,但这些话他不想猜,他想听甘遂说。

    甘遂一根根扳开温郁金的手指,往下甩时,温郁金的手指勾到他裤兜里的东西,一条灰色的内裤落在他们之间,那内裤边缘有温家的标识,还有一个金字。

    “让你勾引我……”

    带着热气的喘息就在耳边,湿热的舌头舔着他的耳朵,话一句比一句下流,“这只耳朵听不到是吗?用大鸡巴操操,说不定就听得到了。”

    “不……不要……唔!”

    被蒙住眼睛的温郁金努力偏着头,一根粗壮炙热的阴茎从他的小腹一路往上,撬开他的嘴,顶着他软嫩的喉咙肉抽插,男人难耐的喘息让温郁金全身似乎被火烧,他不停流泪,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从两年前的某一天开始,男人隔几天就会送温郁金一盆温郁金,粉白的花瓣上有未干的精液,男人要求温郁金把花瓣上的精液舔干净,舔的过程还要录视频发给他,他满意了,就让人来接温郁金共度春宵,不满意,就把他们做爱的视频发给甘遂,另外还要狠狠操温郁金一顿,操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耳朵眼这么小,里面一定很紧吧……”男人说着,把射过一发的阴茎从温郁金嘴巴里拔出来,移向温郁金的耳朵。

    “不好清理,耳朵不好清理,会操坏的,”温郁金咽下那些咸腥的液体,殷红的唇瓣着急地去亲那根他双手都握不住的阴茎,拉着那东西往下,说,“操下面……求你了,操我的骚穴好不好?”

    男人笑了一声,亲了亲他的唇问:“骚穴就不怕被操坏吗?”

    “没关系……下面没关系,被大鸡巴操坏也没关系……骚穴想要,快操我……”

    男人把他翻过去,温郁金识趣地翘起屁股,往后贴到那滚烫的阴茎上。男人摁着他屁股上同他眉间一样的红色的痣摩挲,最后拍了拍他的屁股,听到几声缠绵的呻吟,他又抽了几巴掌,勾着半挂着的内裤说:“让你别穿内裤,你没戴助听器是不是?”

    “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男人看着那湿淋淋的内裤,突然有了新的玩法,他帮温郁金把内裤穿好,又嫌遮住了屁股上那颗漂亮的痣,他掀起一边,低头咬住了那颗痣。

    温郁金被刺激得一颤,又射精了。

    “每次看到你这颗痣,我都想咬下来。”男人说着,隔着内裤抵在温郁金湿润的穴口处,一插到底,布料摩擦的痛感让温郁金抖如筛糠,高亢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男人捏着那颗痣揉,俯下身扳过温郁金的脸庞,舔掉他的眼泪,挤开他艳如红果的唇,吮着他的舌尖,腰撞得啪啪直响,“你是我梦寐以求的欲望化身,美死了。”

    讨厌……

    甘遂关上门,走下台阶。

    温郁金这次没有走向他,而是步步后退,与他鞋尖相对的皮鞋踩上他的帆布鞋,他手里拿着被强暴他的那个变态拿走好久,却依旧湿淋淋的内裤,乳白的精液流到他手上,他才如触电般,丢掉那条内裤。

    “刚刚不是要我说清楚吗?那你躲什么?”

    甘遂脸上没有一分被拆穿的慌张窘迫,反而兴奋异常,深邃的眼睛似乎是烧起一把火,从最深处,从心口,从小腹从阴茎,四处蔓延,他伸手搂住温郁金,一只手轻车熟路地塞进温郁金内裤里,准确无误地摸到那颗痣上,他像射精爽到了一般啊了一声,嘴唇落在温郁金眉间的痣上,又吻又舔,“你听好了,温郁金,你的每一处都让我讨厌,尤其是屁股上的痣,最讨厌了。”

    每次看到,都想把它咬下来。

    生日宴会结束,傅文诗才发觉没见温郁金。

    她解开发髻,边走边用手指梳开长发,下楼走到大儿子温盛景的房间,敲了敲门,问:“盛景,刚刚你见温郁金了吗?他今天没在家吗?”

    温盛景拉开门,醉醺醺地看着他妈,打着酒嗝说:“你管他干什么……嗝……妈,太晚了,早点睡吧。”

    “难道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

    “妈,”温盛景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你管那个怪物干什么?你忘了因为他你受了多少罪吗?快回去睡吧,他还能饿死在房间里不成?”

    “……”

    傅文诗捋起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对温盛景笑,“好的,妈知道了。”

    都是因为生下温郁金这个怪物,才害她留不住温东川的心。

    她转身向楼上去,刚上一级台阶,她还是不忍心,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伫立许久,她还是走到温郁金的房门口,她张了张嘴,没叫出声,只是敲了敲门,没人应。她试探着摁下门把手,门被打开的瞬间,响起一阵叮铃当啷的声音,满屋的植物和花香,生机勃勃。

    不知哪个佣人给花浇了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花瓣上掉落,花瓣在月光的照耀下,颤得好像要碎开。

    没有人。

    “喵……”

    温郁金被猫咪的声音吸引,他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看向笼子里的猫。

    是一只小白猫,猫的眼睛和他一样,是异瞳。

    猫咪把头蹭在笼子上,翘起了尾巴,想要被人抚摸。

    “翘起来。”甘遂说。

    温郁金想要摸猫的手撑了起来,他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塌下细腰,将他的屁股贴到甘遂手里去。

    裤子什么时候被脱掉的,他不记得。在床上,他很少反抗,习惯服从。

    甘遂盯着那颗由他经年累月滋养,变得红艳艳的痣,滚了滚喉咙,说:“我是让你把尾巴翘起来。”

    温郁金小声说:“没有尾巴……”

    “没有尾巴?”甘遂单手搂住温郁金的腰,将他抱进怀里,伸手握住温郁金的性器,问他,“这是什么?”

    怀里的人低着头,并不说话。耳尖的红如露珠,滴到他手里捏着的白净性器上,半勃的性器在他手里慢慢变硬,龟头被染红,摄人心魄的美。

    “怎么不说话?”

    甘遂舔了舔温郁金的耳尖,力道加重了些,“啊,是没戴助听器,听不到,那我再说一遍——”

    好久都没听到下半句,温郁金心跳如雷,他偷偷抬眼去看甘遂,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从他脸颊擦过,他手里被塞了一个冰凉的金属制品,甘遂伸手扳开他的腿,轻轻抚摸他大腿内侧,“塞进去,摇尾巴给我看。”

    “不……”

    太羞耻了,他不要。

    甘遂叹了口气,继续揉捏温郁金的龟头,抠着马眼打转,轻笑道:“不行?那你就和我的猫,永远待在地下室吧。”

    温郁金仓皇抬起头扫视四周,房间内只有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猫和他们坐着的床,以及一盆摆在床头,含苞待放的温郁金。

    他怎么进来的?他毫无印象。

    他无法将那个总是不屑看他一眼的甘遂和那个隔三差五就要跟他上床的变态联系在一起,所以甘遂把他抱起来,到现在把他关进地下室,他都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讨厌他的人说他脑子不好,说他笨得不如他们养的狗,好像是的,现在这样的境地,他的脑子完全空白,他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但他不要被关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恶作剧。

    “不……不要……!”

    温郁金抓住甘遂的衣角,蓝色的眼睛里涌起漂亮的波浪,“我摇,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甘遂转过身看着他,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

    温郁金转过身跪趴下,拿起一旁的猫尾巴,试探着往那道被甘遂摸出水的粉穴里塞,大概是被喜欢的人的注视,越紧张,越塞不进去。

    甘遂盯着温郁金那粉嫩白皙的手指没在白毛中,淡淡的青从他的手指蔓延,手背上的青筋渐渐凸起,但那肛塞还没进去,进去一点,又被挤出来,带着一些透明液体,丝丝缕缕,断在空中。

    “我塞不进去……帮我,你帮帮我……”

    甘遂半跪到床边,舔了舔嘴唇:“靠过来。”

    他很喜欢看温郁金乖顺地靠近他,无条件地,凭本能地。

    温郁金又把屁股递到甘遂手里去。

    红色的痣,又被握住了。

    甘遂伸手绕到温郁金小腹处,轻轻揉,告诉他:

    “放松。”

    有了依托,又或许是这双手在床上抚摸过他无数遍,他知道是甘遂,又觉得亲近,跟着甘遂的频率,肌肉慢慢放松,冰冷的金属头全部埋进他穴里,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喵……”

    猫也叫了。

    他又听见甘遂若有若无的笑声,这让他无地自容,但他还是在甘遂手掌之上,晃动屁股,努力让那条毛绒绒的尾巴摇晃起来。

    托着他小腹的手抽开,身后没有声音,他刚要扭头去看,他的腰被甘遂紧紧握住,炙热的吻落在他屁股上的痣上,他紧紧抓着床单,努力偏头去看甘遂,甘遂一遍又一遍去舔那颗痣,痴迷的眼神烫到温郁金,温郁金呼吸不畅,身体颤得越厉害,怕掉落惹甘遂生气,每颤一下,他都翘起来一些,又往甘遂嘴里送。

    “还说不骚。”

    甘遂拉起温郁金的尾巴,舔那被肛塞撑开的粉色褶皱,调笑道。

    温郁金脑袋嗡嗡,听不清甘遂的话。他全身都浮起一层红晕,像被泡在醉人的葡萄酒里,浑身都芬芳,勾得甘遂只是舔,都快要高潮。

    “说话。”

    甘遂把人翻过来,让温郁金向他大开腿,他托起温郁金的屁股,又咬在那颗痣上轻嗑。

    温郁金没有听见甘遂的话,他只当甘遂要他哄他开心,于是他低头看着从他胯间抬头看他的甘遂,看着看着,他唇边的津液不受控制地流到甘遂脸上,甘遂瞪大了眼,温郁金顿时手忙脚乱,他弯下腰,啪地一下捧住甘遂的脸,伸出红艳的舌尖,一点一点舔掉他的口水,把头埋进甘遂颈窝里蹭了蹭,断断续续的声音像笼子里小猫的叫声一样:“不要生气,惩罚我,也不要生气……”

    甘遂很讨厌温郁金这样。

    温郁金越这样楚楚可怜,他越兴奋,越兴奋,也越无法自抑。

    他不想被引诱,不想脑子里想的都是温郁金的身体,不想这样深陷情欲漩涡,无法抽身。

    “真讨厌。”

    甘遂的声音在温郁金头顶响起,温郁金听出了嫌弃的意味,他身体一僵,慢慢拉开跟甘遂的距离,他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甘遂一边讨厌他,一边又要跟他做爱,他只是在他身上发泄,只是觉得他好欺负。

    好吧。

    他确实好欺负。

    他天生反应迟钝,等反应过来是伤害时,好像也没有很痛苦。

    “贴过来。”

    甘遂不悦,伸手要拽温郁金的手放回身侧,命令道。

    温郁金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做才对,他看着床上的眼罩愣了会儿神,伸手够来戴上,这才听话地靠过去,抱住了甘遂的脖颈,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想看我,我知道了……”

    甘遂哼了一声,伸手把人抱得更贴近了一些,手往下抚摸,拉着尾巴打转,吻着温郁金的脸颊说:“这时候又聪明了。”

    就当是夸奖。温郁金的唇角微微上扬,他总能从不算善意的话找到安慰自己的点,他贴到甘遂脖颈旁,撩人的喘息让甘遂呼吸一滞,他的吻变重,温郁金嗯嗯啊啊得越发厉害,他侧目想看温郁金的表情,但他戴了眼罩,只有那张水润红唇,夺人目光。

    不看他也能猜到,那双独一无二的异瞳会翻涌难掩的情欲,颜色不同,却是同一种惊涛骇浪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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