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8)

    温郁金没等来妈妈的电话,也没有勇气再打回去,他踩下油门,往海边去。

    正是酷夏,金灿灿的阳光照着一望无际的海浪,波光粼粼,湛蓝漂亮。海跟他的眼睛一样,他很喜欢,即使他们都不喜欢,他也很喜欢自己这只独一无二的眼睛。

    他点了杯柠檬水,坐在遮阳伞下,含着吸管慢慢吸,手拄着脑袋,乱七八糟的事在他脑海里翻涌,在他脑袋里裹成一个大雪球,浮浮沉沉,他什么头绪都捋不出来。

    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突然闯进他的视线,吸管从他嘴巴里掉出去,那碧绿色的眼像无人打扰的静美湖泊,温郁金久久看着,似乎被勾了进去,泛舟而行。

    “还要发多久的呆?”

    chrisher弯得腰酸,他伸手摸了摸温郁金没梳下去的呆毛,拉来椅子坐到他身边,跟他一样拄着脑袋。

    温郁金眨了眨眼,放下手看着chrisher笑,说:“是你啊。”

    chrisher点了点头,如雕塑一般精美的五官性感又深邃,笑起来更是迷人:“是我,能再遇到你真好。”

    温郁金招了招手,叫来服务员,给chrisher也点了一杯柠檬水。

    chrisher道了谢,尝了一口后,指着柠檬水说,“你也是这种味道,我喜欢喝。”

    温郁金面露疑惑,他听不懂,只当chrisher中文说不好。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被chrisher的眼睛吸引,看了好几眼后,他忍不住称赞道:“你的眼睛好漂亮,头发也漂亮,眼睛是湖泊的颜色,头发是太阳的颜色,好温暖。”

    chrisher听不太懂,只听到漂亮,温暖,他挨近温郁金,用手指点了点温郁金眉间的痣,依葫芦画瓢:“这里漂亮,眼睛也美丽,跟我交朋友好吗?”

    温郁金得到的赞美很少,听到这样的话,他瞬间就开心地不能自已,舒展的眉眼像山水涌动:“当然可以!”

    咸湿的海风扑腾而来,温郁金的发丝飞扬,像是海上生出的精灵,湛蓝鲜红交错,色彩斑斓间,却干净又纯粹。

    chrisher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温郁金,你好。”

    “你好……”温郁金突然大囧,他记不得他的名字,记得也不会念,他英语最烂了。

    “我有中文名。”

    chrisher握住温郁金要往后缩的手,笑着说,“我叫柯子琛。中文名,只告诉你。”

    温郁金听不清是深还是琛,他问是哪个字,这下轮到柯子琛头大了,他说等他回家问清楚,就发消息告诉他。

    温郁金拿出手机说:“那我们先加好友吧,你到时候跟我发。”

    刚加上好友,傅文诗就打来电话。

    温郁金接通,他还没想好措辞,那边只说:“我有事跟你说,赶紧回来。”

    看温郁金神色匆匆,柯子琛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是家事。”温郁金冲他挥了挥手,扯出笑容,“微信聊,下次见。”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温郁金惴惴不安赶回家,心情忐忑地跟着佣人走。傅文诗正在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听到脚步声,没等温郁金问好,她放下水壶,问:“你身上的红痣有几颗?”

    温郁金没多想,老实回答:“两颗。”

    傅文诗微微侧身,用余光打量温郁金,沉默片刻后,问:“你喜欢它们吗?”

    “妈,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喜欢的话,那你可能要伤心了。你的红痣对家里人不好,得取掉。”

    “对妈妈你不好吗?”温郁金一下子就想起甘遂,他大拇指死死抠着食指,问。

    傅文诗嗯了一声。

    她感觉得到,温郁金很爱她,这也让她很痛苦,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对这个让她埋怨又忍不住疼惜的儿子。

    温郁金的指甲嵌得更深了,他已经害妈妈过得很痛苦了,现在身上的痣又克妈妈,可是甘遂喜欢,可是……

    “妈妈,可以过几天吗?”

    没人说话。

    “开学前一天,可以吗妈妈?”

    温郁金红了眼眶,他不想失去妈妈,也不想失去甘遂。但天平之上,妈妈的爱是他渴求了十九年的,太重,太重。

    如果非要失去甘遂,也再让他拥有几天。

    “可以。”

    傅文诗于心不忍,又拿起水壶浇水。看来他很喜欢他的红痣,痣而已,不过是痣……

    鱼似的,死死缠在甘遂身上,撒娇道,“我不想跟花一样被摔,我怕疼,抱紧我好不好?”

    甘遂抱着他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把人放下,不用他动手,温郁金已经贴了上来,脱下他的裤子,舔弄他半勃的阴茎。

    “站起来了。”

    温郁金把脸贴在甘遂滚烫的阴茎上,蹭了一脸的液体,这才舔掉唇边的液体,攀着甘遂,把人带倒。

    “把我衣服弄脏,就把你关起来。”

    甘遂抓着温郁金的腿,破开软嫩的肉,一插到底,撑在温郁金身侧,有规律地挺动了起来。

    “不要被关起来……”

    温郁金把腿张得更开,伸手攥着自己的性器,怕射精弄脏甘遂。

    甘遂说:“你继续吃药就会变成怪物,怪物就是要被关起来,不然会被抓起来杀死。”

    温郁金被顶得直往上移,他紧紧抓着床单,看着同样注视着他的人,问:“你怕我死吗?可以把我关在有阳光的房间吗?你会来看我吗?只要你来看我,我愿意变成怪物。”

    紧致的肉吸得甘遂忍不住轻哼,他操得越发用力,往那块似乎是长了小口的软肉猛操,温郁金又要抓床单又要捂着他的性器,急得满脸潮红,掉下几滴火上浇油的泪。

    “操。”

    甘遂俯下身,压得更低,粗长的阴茎把温郁金的小腹顶了起来,温郁金的眼泪流得更快了,是爽得快要灵魂出窍一般,甘遂叼着温郁金脖颈上的肉,回答他:“可以。”

    得了特赦令,温郁金松开了手,伸手抱住甘遂,紧紧地,恨不能变成甘遂的血肉,融在一起。

    那就变成怪物吧。

    温郁金在高潮中堕落地想,变成只为甘遂而生的怪物吧。

    千千万万的人,他想见的,也只有甘遂一个。

    咚咚咚的敲门声把温郁金从情欲中催醒,他身体一僵,抱紧甘遂不让他动,甘遂缓缓抽动,水乳交融的声音在温郁金耳朵里无限扩大,他吓得夹得更紧了些。

    可这并没有用,他的穴里泛滥成灾,插在他体内的甘遂的阴茎湿了个透,滑腻腻的,他夹再紧,甘遂也能撬开他,往长满敏感点的软肉上碾。

    “妈妈……唔!”

    温郁金的话被甘遂吞掉,甘遂卷着他的舌头舔,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他揉着手里的软肉,说:“腿张开。”

    “甘遂……妈妈在敲门……”

    “你听错了。”甘遂无视门外越敲越急的敲门声,呼吸逐渐粗重,“张开。”

    温郁金睁着水光潋滟的眼,问:“真的吗?”

    甘遂嗯了一声,猛顶了一下。

    似乎有些生气。

    “我信你,我信你就是了。”

    温郁金张开腿,方便甘遂操干,门敲得越来越重,温郁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明明听见了,但甘遂说没有,那就没有。

    长久的高潮余韵让温郁金久不能回神,等他吸进新鲜的空气时,他的房门已经被打开,甘遂和妈妈站在摔倒的花架旁交谈,他慌忙伸手去摸衣服,这时才发现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了,他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床边,甘遂朝他勾了勾手,他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向傅文诗,叫:“妈妈。”

    “敲门这么久为什么不来开门?”

    温郁金看了甘遂一眼,慢吞吞说:“妈妈对不起,我助听器坏了,刚刚在睡觉,没听到。”

    “……那再买一个,没钱了吗?”

    “有。”

    “好。”傅文诗转头面向甘遂微笑说,“可以吃饭了,请。”

    有一瞬间,温郁金觉得妈妈是在对他笑,他定定地看着傅文诗,一动不动。

    甘遂很绅士地请傅文诗先行,他跟在温郁金身侧,回头看了花架,低声说:“坏掉几盆花,你得挨操几次。还有我的衣服。”

    温郁金顺着甘遂的手指看去,甘遂内里的衬衫一片不明水渍,他连忙伸手捂住,赔笑道:“我陪,我赔。”

    甘遂眼角微扬,在傅文诗身后,偷偷地赏了温郁金一个吻:“你内裤全湿了,我没给你穿。所以,屁股夹紧了,漏下来被你妈妈看到,就不好了。”

    温郁金往前迈的步子缩小了一大半,甘遂很快就跟他拉开距离,他只能小步小步走,生怕那些液体像甘遂说的那样流一地,让他无地自容。

    餐桌上傅文诗一直在跟甘遂搭话,温郁金边吃边看甘遂,他好像很喜欢吃那盘黑椒杏鲍菇牛肉,每次都夹,他以后让张姨多做点,好带给甘遂吃。

    吃一半时,温玉俏和温盛景回来了,两人一路嘻笑打闹到餐厅,看到坐在里面的甘遂,温玉俏眼睛一亮,拉开椅子坐下,问:“你好,我是温玉俏,你叫什么名字?”

    甘遂放下筷子,礼貌回应:“甘遂。”

    温盛景没出国之前就知道甘家的天之骄子甘遂,因为年纪不一样大,没什么机会在一起玩,现在面对面,这人年岁正好,长得无可挑剔,英俊非凡。

    温郁金也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敷衍应付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甘遂聊天。进餐结束,温玉俏和温盛景都如愿得到了甘遂的微信和电话,还约有空一起玩。

    兄妹三人一起把甘遂送到门口,温玉俏心直口快问道:“甘遂哥哥,你跟温郁金是朋友?”

    甘遂的视线并不是准确定在温郁金身上,而像是连带扫了一眼,他看着温玉俏说:“不是。”

    的确不是。

    在他看来,温郁金是他的玩具,谈不上朋友。

    对温郁金而言也同样,喜欢对方,想和对方上床能叫朋友吗?他们的关系一言两语,说不明白。非要形容,只是床伴。

    温盛景了然,说:“他说话笨,耳朵又不好使,谁有耐心跟他做朋友,是不是他遇到事了,你帮他了?”

    温郁金抢话道:“是,是。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有什么话你们以后再说吧。”

    温盛景还想说什么,甘遂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笑着挥手说:“下次见。”

    见车走了,温郁金松了一口气,还没转回头,温盛景推了温郁金一下,温郁金撞在门框上,他不明所以地看温盛景。

    “你见过有人催着客人走的吗?跟个白痴一样。”

    “别跟他一般见识,下次甘遂哥哥来,别让他出来了。走吧哥。”温玉俏伸手搂着温盛景往里走,声音不小,“甘遂哥哥长得真标致,性子冷冷淡淡,好涩啊。”

    温郁金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跑出门,站在街道上,久久凝望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车。

    他在哪里都不能停留,只有在甘遂身边,被甘遂需要,他才能落下来,得到片刻的安宁。即使甘遂没给他遮风挡雨,甚至让他下伤情的雨,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九月五号,温郁金开学了。

    甘遂把摔坏的几盆花派人送给了温郁金,上面没有精液,但每盆里都有一个助听器,各式各样。温郁金受宠若惊,从里面拿出甘遂给他写的卡片,上面写——

    “没有蝴蝶翅膀的,我都问过了。这不是送你的礼物,你还给我的衣服买贵了,还你的。”

    温郁金的心莫名雀跃起来,他抱起一盆花躺到床上打滚,给甘遂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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