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到底为什么生气(2/8)

    真正让藤弈心悸的是文件夹里存放的内容,是两段视频,缩略视图下,能看到视频中某个画面。

    狗绳在手心摩擦,刺激起一阵疼痛,藤弈这才发现,手掌也擦破了,这会往外渗血,看着还挺恐怖的。

    “……别胡说。”藤弈摸了摸发痛的眼睛,闷闷道。

    摆烂头子:[微笑]这是重点吗[微笑][微笑]

    藤弈在公司待到了四点多,没和谁打招呼就走了,依旧是坐地铁回家。他的车还存放在店里,近期暂时不打算开了。

    寂寞少男猛1版:你是说你领导备份了你的视频?

    恰巧公司进来个电话,藤弈接起来,说是客户那边急需份资料,最好十分钟内能邮件传过去。

    藤弈咽了口唾沫,假装看了眼墙上的钟,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您,回见……”

    他看上去还要问,藤弈立马收拾好东西逃去了实验室。他用陆琢的工卡刷开了保密实验室厚重的大门,在那里待了很久。

    藤弈推脱:“我真没事儿,不麻烦您了,我回家贴个创可贴就行。”

    “……”杜常森沉默了一下,“弈,我肯定当时我们看到的那个视频确实删干净了,每位会员我都确认过,不可能再有备份。除非是临时来店里的,自己录的私底下传,这种情况我们也没办法。”

    藤弈大脑一片空白,思考不了任何事,全身上下除了胸口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跳声,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姜文栋看到他,递过来一份文件,“弈哥,蓉姐开会去了,这个是刚她让我转交给你的保密实验室使用说明,进出要求之类的。”

    今天老师教的舞是当时最流行的韩舞,比较中性,热辣性感。藤弈穿了件黑色短款背心和工装裤,出门前在镜子前看了半天总觉得太过单调,又从衣帽间翻出来一条海蓝宝腰链,轻微动作后衣服下摆上移,会露出腰链缀着碎钻的银色链条,以及正中价值不菲的海蓝宝。

    藤弈对他的反应越发不解,“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旁边那只叫咕噜的狗,一见到主人,眼睛里的星星都快蹦出来了,马上就窜过去,蹲到人家跟前摇尾巴了。

    早上跟踪他的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藤弈惜命,还是谨慎点好。

    “……算了,反正也没裸露什么地方,他有就有吧。”藤弈自暴自弃地说。

    藤弈收回手,把淌着血的手心往身后藏了藏,笑说:“没事儿。”

    “不知道?然后呢?”

    陆琢点下头,转身将桌上的笔记本捎过来,转交给藤弈,“去沙发上坐。”

    一定是这样。

    于是藤弈容光焕发地去上班了,而后在进入公司认真搬砖的半个小时后,企微上接受到了一条来自上司的消息。

    陆琢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底一点情绪也没有。

    酒精碰到伤口,辛凉的痛感刚藤弈下意识缩了缩手,却被陆琢牢牢握住了手腕。

    藤弈皮肤白,腰细,他不动时,链子就藏在衣服下头,只要一动,那颗海蓝宝和周边的碎钻就会从下摆露出来,折射舞蹈室里的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相当耀眼。

    陆琢家也住在13楼,甚至门牌号都和他家一模一样,要不是多了一人一狗,藤弈差点以为这是自个儿家门口。

    摆烂头子:你不是说我的视频你都删了吗?怎么陆琢那会有???

    陆琢顿了下,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然地“嗯”了一声。

    藤弈没养过狗,不太知道狗狗们的习性与日常饮食,就问:“刚刚它吃了我的烤肠,没事吗?”

    藤弈抬头,先是看到一双长而劲瘦的腿,然后就是陆琢那张有些诧异怔愣的脸。

    此时藤弈正头痛地躺在自家床上,叹了口气说:“借他的电脑用了一下,就看到了。”

    这个问题,藤弈在家思考了一整个周末,周一去上班的时候,在挤得要死的地铁上参悟了:万一陆琢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变态呢?表面上斯文高冷,其实私底下什么都来?

    舞蹈老师对他身上的配饰表示特别惊喜,特兴奋地给他录了段视频,赞不绝口。

    回到公司,藤弈回工位收拾东西,姜文栋和组里几个同事已经到了。

    “忍忍。”他低沉道,“我轻点。”

    “想知道?”陆琢将药箱放在茶几上,转过身从上往下地看他,忽然笑了一下,“我也想知道。”

    藤弈:“……”

    “陆琮的狗。”陆琢说,“他不大有空,丢给我了。”

    陆琢头发有些凌乱,正喘着气,见了这幅场景,那副猝不及防的模样,居然有些好笑。

    陆琢家的户型比他家要大一些,南北通透,餐客一体,一进门就能望到南边的大阳台,显得特别宽敞。他家的家居装修非常简约,灰白色调,所有物品都摆放有序,沙发布依旧是一点褶皱都没有。

    原先还觉得没什么,但刚才看到了陆琢电脑里的秘密后,不仅头脑开始发烫,就连被陆琢握着的手腕都开始滚烫灼热。

    陆琢掀起他的衣服,向上卷到肩骨下,果然看到他背上几道粉色的小口子,和……腰上的海蓝宝腰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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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弈很多时候不喜欢把误会藏心里,他害怕在陆琢的电脑里看的一切是个误会,怕陆琢是他想的那样,更怕陆琢不是他想的那样。

    明明是他保存的视频,怎么还要反过来说他也想知道?难不成还是有人逼他保存的视频?

    路过游金府,正要过马路时,忽然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只大型犬,猛的扑上来抱住藤弈的腿,他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往后摔了一跤,背部磕在粗糙的地面上,顿时就疼的他龇牙咧嘴。

    回到小区楼下,他坐电梯到了顶楼,慢慢踩着楼梯回到13楼,进了家门。

    “?谁家网约车开几百万的车啊?”姜文栋表示不信。

    藤弈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两个缩略画面,昏暗的灯光下,一段记录了他在cherry舞台上的舞目,一段记录了他与陆琢那晚暧昧又隐秘的禁忌。

    杜常森立马弹了一个电话过来:“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发现他有你视频的?”

    他白着一张脸站起来,被陆琢按着肩膀坐回去,陆琢似乎是不亲眼所见决不罢休,“转过去。”

    藤弈倍感无语:“都说了别胡说,没有的事。”

    藤弈脑中警铃大作:“不、不用了,我身上没别的伤……”

    腰链扣的不紧,随着藤弈的活动,海蓝宝的位置并不是一直固定在某一个位置上的,这会儿那颗蓝色宝石正好就在藤弈腰窝的位置上,周围的小碎钻,折射着屋内的顶灯,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一串小光圈。

    咕噜发出了失望的哼唧声。

    但他也知道,陆琢是出于好心,毕竟是因为咕噜才摔倒的,他要负责也很正常。

    “然后我就跑回家了。”没错,当时陆琢一说完,藤弈心率噌一下就飚上去了,总感觉再在他家待下去就要发生什么,于是借口有事离开,咕噜还一路把他送到门口,咬他的鞋带不肯让他走。

    后方传来鸣笛声,小道上来来往往的小电驴很多,藤弈怕那傻狗给碰着,一伸手捞过狗绳把狗扯边上来了点。

    陆琢去找药箱这么一会功夫,咕噜就把饭碗里的狗粮全部卷进了肚子,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在藤弈脚边蹲下,咧着嘴笑着看他。

    藤弈最后还是跟在陆琢后头,两人一狗往游金府里头走。

    “我觉得,”杜常森说,“不会是因为喜欢才备份吧?”

    藤弈一手打开笔记本操作,另一只手被陆琢略有些冰凉的手握住,用棉签蘸取酒精后仔细消毒。伤口是被路上的小石子儿划破的,不免有些碎沙嵌进皮肉里,要仔细清理。陆琢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掉落下来,掩住了那双黑沉的眼。

    藤弈觉得特别不自在,但又忍不住开口,他不想因为这种事,以后每每见到陆琢都会困扰。

    藤弈很少见穿着常服的陆琢,平时在公司他西装革履,密不透风的衣领端端正正地系着领带,不苟言笑,多看一眼都觉得闷。这会儿见他,倒还能从他身上看出点年轻人的气息。

    陆琢收拾好药箱,站起来。

    挂了电话,藤弈本想干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但只要一静下来,就满脑子陆琢那句“我也想知道”。

    这颗海蓝宝,是在他十几岁时,藤宗秋去外地出差带回来的,品相顶尖,如蕴含着星光的蔚蓝色海洋,折射出的锋芒冷冽夺目。藤宗秋的意思是想让他打个戒指,但当时他对藤弈学舞蹈的想法颇具微词,多次阻拦,说那是不入流的本身。那个时候藤弈正值叛逆期,就拿这颗宝石打了这条“不入流”的腰链。

    他啪一下就把电脑合上了。

    晚上九点左右,藤弈下课了,肚子空得慌,上路边买了根烤肠,慢慢吃着往回走。

    他这样的人,养一只狗应该很头疼吧?

    不是,陆琢?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块海蓝宝,若真要说,海蓝宝还是更适合陆琢一点。

    他的烤肠掉在地上,那大型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着那烤肠去了,舌头一卷,嚼都没嚼就给吞肚子里去了。

    萨摩耶以为他是逗它,激动地哼唧了几声,在他边上转了好几圈。

    下午,舞蹈课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是因为课程冲突,把他的课往后延后了两小时,晚上七点再去上课就行了。

    “他说不知道。”

    此话一出,藤弈立马就察觉到周围光速飞来好几十道视线,要把他看穿似的,他只好声明:“那个啊,我叫的网约车。”

    可是杜常森却兴奋起来了:“你不会比我先脱单吧?”

    在家倒是不会一个劲往沙发上扑,是上过小狗学校吗?藤弈又撸了把狗头,毛茸茸的,和葡萄的手感不大一样。

    “刚下舞蹈课。”藤弈想,他的关注点真奇怪。

    陆琢引他到客厅坐下,闻言看了下墙上的钟,“你还没吃?”

    他应了一声,接过文件时,姜文栋又问:“弈哥,昨天来接你的那个人是谁啊?”

    陆琢留他的视频,该不会是想告他性骚扰吧?真他妈的,总不能……还有别的原因吧?

    ……啊?

    陆琢见他不回答,以为他是疼得狠了,“很疼吗?”

    陆琢眉心微蹙:“去你家也行。”

    文件夹的名字很奇怪,只有一个符号“?”。

    陆琢握着他的手跟着抖了抖,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身后的人似乎在看他的腰链,停了许久,才开始往他背上抹药,一下一下的,很轻,像是怕弄疼他。

    ktv那次总归都是他的错,是他酒后发疯,冒犯了人家,如果陆琢要告他性骚扰,那该认的他必须要认。但是在cherry的舞台上跳舞,即便是跳的露骨了些,那也是他的私生活,他千方百计地弄到视频,到底是为了什么?

    “咕噜!”

    空调风扫过来,吹在藤弈裸露的脊背上,凉嗖嗖的,让人哆嗦了一下。但比空调风更凉的,大概是藤弈的心。

    藤弈哑着嗓子,支支吾吾地:“呃,没事,不疼。”

    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和杜常森聊了会天,赶着点才出门。

    转角处追来一人,短裤短袖,穿一双白色的空军鞋,看来是那位怨种主人。

    藤弈觉得挺有意思,趁它动弹不了,顺手撸了下狗头,“您居然会养狗。”

    “他怎么解释?”杜常森应该在店里头,背景dj有些响。

    陆琢给咕噜解开项圈,那家伙马上就冲着饭盆去了,甚至因为跑的太快,给家里的客人表演了一把跪滑。

    陆琢不大高兴地暼了它一眼,三两步走到藤弈身边来,握着他的手腕,一手从他腋下穿过去,把人慢慢扶起来,“摔着哪了?”

    “抱歉,我没拉住它。”陆琢弯腰捡起狗绳拉索,在手上绕了好几圈,又朝藤弈看过来一眼,“我家有药箱,你……”

    路上咕噜充分体现出了雪橇犬的体力与蛮力,起初陆琢还能忍耐,可是半路上咕噜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一个垃圾桶起了兴趣,陆琢拉了它一下,它不听,眼见着又要跑脱,陆琢终于忍无可忍,一只手拎着狗狗项圈,把它提了起来。

    “加钱就行了。”

    藤弈还想拒绝,但对上陆琢沉默认真的神色,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静了几秒后,自暴自弃地转过身去。

    藤弈有把重要资料存在邮箱里的习惯,因此只要找台电脑把资料发过去就行了。藤弈找到陆琢,彼时后者正拿着药箱走出来,“陆总,笔记本能借我用一下吗?客户那边,紧要个资料。”

    他这种人居然会养萨摩耶这种拆迁之子?

    还有,这不是陆琢第一次在他面前勃起了吧?难道他喜欢男人?就算是这样,藤弈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不过是看不顺眼和对资本家的憎恨的关系,绝不可能是杜常森说的“喜欢”云云。

    他当然也不想告诉杜常森,陆琢给他上完药,下体勃起的事情。

    藤弈腹诽,下班时间不想和上司有太多交集,老天爷,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吗?

    “陆总,我刚刚,不小心在你桌面上看到了一个……文件夹。”

    陆琢给他的手心上了点药水,贴上隔水贴,看他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出声提醒说:“上衣,脱了吧。”

    陆琢上好药,把藤弈的衣服拉下来,侧过身整理药箱。

    陆琢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藤弈手心上的伤精准地收进眼里,看他那姿势,背部应该也有伤口。

    藤弈缓过劲后,扶着腰从地上坐起来,疼得直抽气。他定神一看,原来是只白色萨摩耶,傻兮兮的,正吐着舌头冲着他笑。它脖子上拴着狗绳,这一看就是从哪个怨种主人手上跑脱的。

    陆琢家里有一种淡雅的香气,和他身上的一样,能让人瞬间放松下来。

    藤弈回过神,登录自己的邮箱,将资料发了出去。笔记本被他枕在腿上,鼠标不太好操作,关闭邮箱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任务栏上的路径,屏幕上忽然显示出一个存有视频的文件夹。

    “真的吗?”姜文栋说着掏出了手机,“得加多少钱啊?”

    “嗯。”他应一声,“你坐一会。”

    藤弈这才发现,陆琢被休闲裤包裹着的下体,此刻正高高鼓起。

    藤弈分神多看了他一眼,心口猛然跳了一下。除开别的,陆琢真的长得挺好看,不是那种荧幕明星的那种好看,陆琢的皮相很难形容,像是远山之后的远山,雪山之上无人之境,被自然雕刻得晶透、锋芒冷冽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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