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张玉卿改名初入花厅(1/1)

    13、张玉卿改名初入花厅

    情儿既担心姐姐,又担心阿赐,张淑贞从南方过来便一病不起,每日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情儿搬入偏院后偶尔被允许看望她。

    淑贞知道弟弟被人霸占一事,只能默默地抹眼泪,情儿却强颜欢笑的安慰她:“姐姐,我没事。”

    “咱们这辈子身不由己,不知道年年有没有逃出去?”

    “年年聪明,一定会想办法逃的,只是他尚且年幼,日后可怎么办呀。”

    张淑贞剧烈的咳嗽起来,情儿立刻去端水,可茶杯送来,就见张淑贞咳出了血,满嘴的红。

    “姐姐!”

    张淑贞缓缓出了一口气,眼神死气沉沉,“情儿,无论如何顾好阿赐。”

    情儿擦掉眼角的泪花,压抑着哭腔说道:“我知道的,姐姐你放心。”

    张家生带着人于下午出发,在。

    张玉卿不依,可碧琪不管,直接将名字上报花厅,不准他再用张家湛这个名字。

    张玉卿气的够呛,张怜儿这个名字又俗又难听,还不如张家湛这个假名。

    住了一个月,张玉卿都睡在客厅的地上,因为张碧琪家没多的地方给他住,张碧琪每月到手的钱都被自己肆意挥霍,他本是红楼里的戏子,不明原因出了红楼住在花厅。

    这个院子有一半纯麟是野妓,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些够他们挥霍的钱,住了两个月,张玉卿觉得院子里的氛围乱七八糟,经常看见隔壁邻居偷带不同的男人进屋。

    碧琪也靠着勾搭一些下层纯麒过活,每日与人打情骂俏,偶尔还做做皮肉生意,他做生意的时候不管外面多么天寒地冻,张玉卿都会被他赶出家门。

    张玉卿有一次跑出了花厅,可出去后却发现无处可去,很快被抓回去挨了一顿打,张碧琪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张玉卿怨恨的紧。

    “你这不识好歹的小畜生,告诉你别跟我摆什么架子,我让你住进来,你就该谢天谢地,再不听话把你卖进楼里给人做苦力去。”

    张玉卿啐了一声:“我不住你这儿。”

    张碧琪呵呵冷笑:“小畜生。”

    说完拎起阿年的衣领掐住他的脸:“你这丑摸样,怕是也不会有纯麒喜欢,不过好歹是个纯麟,对男人来说拉了灯,是美是丑都一样,纯麟就是给纯麒骑的!”

    张玉卿来了脾气:“你放屁!”

    “从明儿开始你跟着我学戏,学好了我就不打你,学不好就别想吃饭。”

    说完丢开张玉卿:“等什么时候戏学好,有纯麒要你,你才有床睡。”

    张玉卿恨了半夜挨不住睡意睡了过去,第二日那男麟果真教他唱戏,学不好便不能吃饭,开始的两日张玉卿连窝窝头都没能吃上一口。

    同院也有三个未成年的纯麟儿,有男有女,各个神情麻木,养父或养母不务正业,还私吞他们的养育费,都当成下人使唤。

    张玉卿一边学戏一边熬着年岁,打听到南方来的那群纯麟最开始在前面的院子学戏,长得漂亮的几个没待几天就送出去再也没回来,现在院子里也就剩下六、七个,还有更漂亮的大纯麟直接进了红楼。

    红楼就是窑子窝,据说张家最漂亮又没身份的纯麟都在那里面。也跟碧琪进过红楼,就像一间大的戏园子,园子内有三层,明面是吃饭听戏的地方,阁楼上的房间住着卖身的楼哥儿、楼姐儿,晚上大门一闭,里面灯火通明,彻夜欢愉。

    张碧琪除了做男人生意,其他时候会在院子里嗑瓜子闲聊。

    孩子们在一旁咿咿呀呀的唱,他们也不觉得吵,聊的热火朝天,红楼的事,花厅的事,包括外面大院听说到的消息,他们都会互相分享。

    张玉卿过的不好,情儿也身陷囹圄,一年后张淑贞病入膏肓,撒手人寰,情儿大哭一场。

    张瑞雷倒是为张淑贞的后事上了心眼子,他告诉情儿将他姐姐送入山里的族人坟场,祖坟是进不去的,只能安置到那里,这件事情儿是感激他的。

    张瑞雷将他当外室养了几年,肚子被养好,居然怀上了对方的孩子,张瑞雷很高兴,情儿却心思复杂,这个男人与人合谋害死他们赤蛇那么多人,不仅霸占自己还霸占自己的孩子,如今竟还想让自己给他生个。

    张瑞雷开始还想隐瞒,等情儿将孩子生下来,结果被嘴碎的下人捅到张玉莺面前,张玉莺跑去她娘面前哭诉谩骂,这一次女人终于忍受不了,带着一帮人找到情儿住的偏院,兴师问罪。

    张瑞雷安排的么么和丫鬟出声劝夫人离开,结果两人被女人指使下人愤怒殴打,情儿想护着这两个平日对他还不错的人,不免惊慌失措。结果双方争执中,情儿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摔到地上,肚子传来痛感,情儿感觉他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可心里却无端轻松了一截。

    见他身下见红,大夫人也瞬间慌了,赶紧让人去喊大夫。

    这样也好,也算没有背叛,情儿流着眼泪晕了过去。

    等再一次苏醒,张瑞雷沉着脸站在床边,低声告诉他孩子没了,情儿虽然不愿意给他生,却还是在听到孩子没了的那一刻流下泪来。

    男人心疼地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我给你换了一批下人,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

    张瑞雷很恼火,好不容易得个孩子,被这么一闹直接没了。

    情儿失去了孩子,男人居然准许阿赐来看望自己的母亲,阿赐还小懵懵懂懂,也不认识人,抱起阿赐痛哭一场,如今只求阿赐能长大活下去。

    下一步,张瑞雷堂而皇之的将人接进丹青内院,先去拜见母亲,张胜茉看着张情儿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她最讨厌赤蛇那群纯麟身上这股子柔弱,她有个老情人如今正是得了一个赤麟的纯麟儿,每日乐不思蜀都不惦记她了。

    “我说哪来的狐狸精迷了你的眼,惜琴、莺儿去闹事,还摔了我的孙儿?”

    张瑞雷板起一张冷脸:“这事您别管,情儿是怀了身孕,但现在没了,她们害死我儿子,我饶不了她!”

    情儿紧张的抓紧手里的真丝手绢,张胜茉摆手:“罢了,不要太过,否则我不好和亲家交代。”

    有了张胜茉点头,张瑞雷带着张情儿住进了内院,白日处理要务,晚上就缠着情儿亲热。

    情儿痛恨他,却屈服于纯麟的本能,他们离不开纯麒,发情期更是期盼缠着纯麒的触碰,渴望与之抵死缠绵。

    从张碧琪他们闲聊中,张玉卿知道了一件令人惊骇的事情,他小舅舅被他那个大伯强行霸占,做了外室,几天前刚被舅妈推掉了一个孩子,至于他娘据说病死了。

    张玉卿强压下心头的愤懑,娘没了,舅舅被人霸占,也不知道阿赐如今怎么样,不过毕竟是舅舅的孩子,应该不至于被虐待。

    一日黄昏时分,碧琪带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进屋,张玉卿被赶了出去,他拉紧身上的破棉衣,太阳下山后暖意瞬间消失,走到花厅院口窝在一旁,想凭着院口的火把和灯笼取取暖。

    看守院子的是两个麟卫,有个麟卫家贫如洗,和阿年住在一个院子里,对这个孩子也很熟悉。

    “怜儿。”

    “米叔。”

    “你嬷嬷又在做那档子生意呢?天气这般冷总把孩子赶出来,来,我这里只有一些酒,喝一口驱驱寒。”

    接过男人手里的酒喝了一口便还回去,烈酒辛辣呛口,张玉卿咳嗽几声,另外一个麟卫回头看了一眼:“不如让他进去,后面那厅里有火盆暖和,你躲在一个角落取个暖,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米叔也小声劝道:“估计要搞一晚上,怜儿,你偷偷进那楼里,找个角落待着,里面整晚都有火盆,今天门口守着的是若哥他还挺好说话,你乖乖的别惹事就好。”

    张玉卿揣着手进了红楼,轻车熟路的摸到大门口,门口几个守卫见他花厅过来,有人拦下他:“干什么的?”

    张玉卿低眉顺眼的说道:“给楼里少爷跑腿的。”

    对方打量着他,破烂的棉袄,干瘦蜡黄的小脸,一看就过的不好,叹了一口气,“别惹事,进去吧。”

    “是,谢谢叔叔。”

    “别看、别拿、别惹事。”

    “是的,我知道的。”

    红楼与花厅其实是一体的,只不过一个是窑子,另一个明面上是住处,大部分纯麟看见过的更惨更差的纯麟儿,一般都不会为难,这个小纯麟大晚上的不回家,就是无处可去。

    今夜寒冷,寒风裹挟着冰凌子只往人脸上扑,不让他进去,在外面游荡一晚说不定会被冻死。

    虽然之前来过,但每一次进窑子的感觉不一样。张玉卿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楼梯的背后窝在里面的死角坐下。

    里面的温度确实暖和许多,沉默的看着人来人往,听着大厅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而一门之外便是肃杀寂寥的天地。

    高台之上是那些“名角”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热闹,张玉卿安静的缩在楼梯背面,透过楼梯的缝隙静静地看着那布置精美的戏台。

    偶尔有红楼里的麟童和丫鬟看见他,可瞧他穿的破烂,长得又难看不免嫌弃,但没人管他,也没人驱赶,这是红楼里的潜规则,自己能活就得给其他纯麟留一丝活口,若是害人那就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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