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第二幕(1/3)

    第一幕

    神庙深处,乐女们低吟着古老的祭祀之音,外面却传来破城的厮杀声。

    有乐女迟疑,停下了吟诵。

    “继续——!”大祭司催促。

    这是三年一次的重要血祭,无论如何不能中断。

    大祭司手持匕首,踱步至中央祭坛,祭坛正中立有一只广口祭杯。她将左手置于祭器上方,毫不犹豫地割开了手腕的皮肉,让血流到杯里。她需要用自己的血把祭器注满三次,之后再由辅祭们献上山羊与公牛,宰杀于两侧的祭坛,仪式就算完成。

    女祭司焦急地看着祭杯被缓缓灌满,开启了祭坛的机关,让血通过祭器的中空管道流到神庙地底。然后关闭机关,等待杯子重新注满,如此反复三次。

    祭司需要献上自己三分之一的血为神献祭。这是一场赌博,并非所有祭司都能熬过这一关。有人运气不好,失血太多,就成了祭品的一部分。

    这是她第二次举行这个血祭。她还记得三年前的第一场血祭过后,她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后来又在神庙里休养了三个月才恢复。

    敌人的喧哗声、不断逼近的脚步声、兵刃的砍刺声……第二杯尚未注满,祭司便已手脚乏力,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咬着失血的嘴唇,右手撑在祭坛上,只求在敌兵到来之前完成血祭中最重要的一环。

    可惜终不如愿。

    一位高大的年轻将领闯了进来,身后是一队士兵。

    待看清那将领一身沾染血污的甲胄和滴血的刀刃,有位离得近的乐女尖叫了一声,其余人等也顿时惶恐不安,四散开来。

    祭司咬牙切齿。攻入时间之短,迫使仪式中断,她知道这群人是破城之后就直接杀向了神庙。

    年轻人与女祭司四目相交。

    他看见祭司血流不止的手腕,呵了一声:“停下!”与此同时,女祭司露出一个阴狠的表情。她用力掷出手中的匕首,直冲将领的颈部。

    那人没有料到有此一遭,堪堪躲过。他身后的士兵遭了殃,匕首直插眼窝,惨叫一声,倒地哀嚎不止。

    这一举动激怒了来犯者,纷纷拔出刀剑,誓要血洗神庙的架势。

    “把他们统统绑起来!反抗的,不必留情!”那年轻人道。

    “至于你……”他大步走到祭司身侧。

    祭司转身便取宰杀牲口的刀向对方劈去。

    他一个挑剑夺了对方武器,不待祭司有进一步动作,一只手抓过她的脖子,略微施力,压在两侧。

    “歇着吧。”他把那句话说完。

    祭司张了张嘴,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响,就晕厥了过去。

    年轻人搂着失去意识的祭司,把她轻轻靠在祭坛壁侧,看了一眼她的手腕。

    “失了这么多血。难怪…”

    他撕下对方袍袖的一缕布料,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环顾四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除了多出两具尸体外,其余的已被控制,等待发落。

    “把他们和其他俘虏关在一起。”

    第二幕

    女祭司睁开眼睛,觉得头晕目眩。

    她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全然陌生的地方。

    祭司赶紧坐起来,片刻之后她意识到这晕眩感并非来自自身,而是整个房间都在轻轻晃动。

    “怎么回事?我在哪?”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闯入者掐着脖子。

    “我还活着……”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起身从床榻上下来。

    站起来感受到更强烈的晃动,她顿时变了脸色。

    “不…不——!”

    她冲到一扇窄小的窗前,急切地向外看。

    ——大海。

    第三幕

    他听到船舱内传来的一阵尖啸就立刻赶去打开了舱门。进去便看见女祭司瘫跪在窗下,低着头,长发掩面。

    “喂,你怎么起来了,还好吗?”

    他上前扶起对方,被她反手甩开。

    “……你、都干了什么——!”她怒吼,抬起头来。

    不等他答话,她又急促地问:“我昏睡了多久?”

    “你…!”年轻人有了怒意,祭司就像没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样。末了,他硬邦邦地说:“一天一夜。”

    祭司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她的黑袍被人换下,现在是一身米色亚麻。

    “你碰了我吗?”

    祭司必须是纯洁之身。

    战争之下的女性俘虏会有什么下场,她当然清楚。

    “告诉我。”她抓着他的手臂,一字一句地问。

    见她问得如此认真,年轻人也没了别的心思。

    “没有。”他答。

    女祭司垂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对年轻人说:“调头,把我送回去,在祭坛上砍下我的头。还来得及,一切还可以挽回。”

    第四幕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你在说什么?!你以为我费了那么大劲把你抓来就是为了让你回去送死?!”

    年轻人死死抓着她的双手,把对方从地板上拽起来。

    女祭司手腕的伤口被压到,皱了皱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他怒目而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侍奉的神是魔神。仪式被打断,必有大难!不光我们,罪魁的你们也逃不过!你自己遭殃倒是无所谓,可你效忠的国王呢?你守卫的国民呢?你不在乎?”

    “别想唬我。”

    他把她推倒在榻上,压了上去。

    “六年前……六年前的那场瘟疫,你可还记得?”

    祭司平复自己的呼吸,冷静地看向眼前人。她看着他,又像是透过对方,望向过去。

    他松开手,坐了起来。

    他当然记得。那场瘟疫突如其来,从她的国家快速蔓延到各个邻国。染病的人无药可救,很快便死了,他的家人也不例外。那时他还是个少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叔叔相继病亡却无能为力。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与绝望,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瘟疫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月,从来没有哪场瘟疫来得如此凶猛又结束得如此迅速。

    人们窃窃私语是天降神怒。

    “是你们……”

    他肌肉紧绷,震惊于自己的推测。

    “上一任的大祭司,他在献祭仪式的时候犯了个错。有只母山羊不洁,他未能察觉。提供山羊的农民后来才发现自己酿成大祸,也许是因为害怕,他隐瞒了。仪式完毕的三天后那个农民就暴毙而亡,接着是他的全部家人,然后是整个村庄……”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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