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一眼粉身碎骨(2/8)
付沉觉得安浦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付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孩子怎么中午睡这啊？”歌剧老师一脸诧异。看着好可怜。难道是什么贫困生考上来的？歌剧老师是新来的，只听说过付沉的大名。却是和眼前这个闭着眼睛的清瘦少年对不上号。
付沉不可置信地看向易应礼，看着面无表情的易应礼，付沉沉着脸不说话。
“老子……随便。”付沉像要发脾气，又无故消了火。
医生来给易应礼喂了药，易应礼看着手上的针孔。笑着看安浦年：“你不是当看不见我吗？”
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两人在安浦年办公室外又打了一架。说是打架，易应礼更像是单方面挨揍，安浦年拉开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面如纸色，呕出几口血来的易应礼。
“付沉，实在不行你睡一会吧。”带篮球的老师人都麻了。这孩子打着球都能打瞌睡。他真怕一个不注意这大少爷被人砸了。
“没什么，我走了。”付沉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乱，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这件事看见的人不少，处分就不用了。”安浦年像口述什么寻常事。
黑色车窗玻璃阻隔了空气里的阳光。校园里的喧嚣也隔离开来。
教歌剧的老师路过b班教室教室折返回来给付沉盖了个毯子。
“做得不好吗？给我看看。”安浦年说。
安浦年在上手抽烟，易应礼趴在地上神色清冷地呕血。
美人在骨不在皮。安浦年靠着皮质沙发，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底的欲色看不分明。
“我为什么要骂你？”安浦年似是惊讶。
安浦年关上门，脚步加快，医务室门口停着司机开过来的车。安浦年面目温静平和，唯有眉心那一抹山雨欲来的郁气。“走吧。”
“别说老子打了你，谁知道你这么不经打？”
“人渣不喜欢玩寡淡的，还不喜欢玩听话的吗？你想让我崩给你看。你的眼睛不能放在我身上吗？”
安浦年看他一眼，看到少年眼底小心的期冀。黑漆漆的眼睛，蝴蝶一样的睫毛微颤。
“出什么事？”
“去买饭吧。”安浦年揉了揉他的头。
“付同学因为作业做得差，打我。”
“你别叫我这个。我能学吗？你看看我能学吗？”
“哦。”付沉也没走。
付沉嘟囔了几句话。没人听清。
“安浦年。”
安浦年去酒吧看着把自己喝吐血的易应礼，他拧着眉头把人揽出来。安浦年打了个出租把两人送到蓝烛会馆。
“那个，老子给你的医药费。”
付沉倔强地盯着易应礼，好像要在他脸上盯出朵花来。付沉也不说话，就是盯着易应礼看。
“付同学不去教室改错题，是不会吗。”
“安老师心理素质好，在安老师这里能有什么大事。”
付沉把木条扔下：“操你妈的，你有病是不是？”
也没说不好。
“他没一个做对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会给你看。”易应礼不温不火地开口。
“他因为我和你走的近找事。”易应礼这几天频繁出入办公室，频繁在交作业以外的时间出入安浦年的办公室。
“到饭点了，自己买点东西吃。”
那双清山远雾一般的眸子在风烟中灼亮。血色的腥味妖异失格，冷淡的清风清澈地凌在雪中。安浦年当真见识了好颜色。
“事实呢？”安浦年抽着烟，不急不缓地问。
易应礼拿着手上的卡，用他玉白的手指摩挲着卡上的条码：“你说你自己要赚到这么多钱，得花多少时间？”
那么用力。付沉抿了抿唇，在旁边垂下眼一言不发。
“你不骂我吗？”
他眉目微皱。
“周一去国旗台念个检讨。”
“沉哥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出来啊？”
易应礼哼了一声。没说好。
“我没有……”
易应礼睁开眼睛：“把我打成这样，念一个检讨就可以过去吗？”
“都躺着了，逗你开心还不肯。”安浦年笑着坐下，把教鞭搁在病房床头。
付沉恨恨地看了一眼安浦年，踹了一脚他的桌子，转身走了。
“谢谢我？”安浦年琢磨着三个字。
隔了一会。
“你他妈。”眼看拳头就要落下。
“几十万块吧。”付沉不甚在意。
付沉心情极好地算着公式。
“要么，你自己打回来？”
付沉买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一个在床上看书，一个在窗子那头站着打电话。
“那你觉得你错了吗？”
安浦年没在易应礼脸上看过如此明晰的表情，他觉得神奇。
“沉哥你不去玩啊？沉哥你什么时候成了书呆子啊？”慕恒不甘心地喊。
“可以。宝宝有天赋。”安浦年笑。
易应礼开始白天睡觉，晚上熬夜，作业不交，活动不去。反观付沉，却是出奇地听话好学，好学到其他任课老师就像见了鬼。
安浦年止住人：“打也打了。同学之间能有什么矛盾。”
“这是什么？”付沉举起床上的木条。
“你他妈……”
“做了一上午没一个对的，付沉，你天生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不是吗。”易应礼表情未变，淡淡开口。
“不用谢我。”易应礼端着保温杯站到他身侧。
安浦年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一根教鞭。握在手心，朝自己另一只没有戴玉戒的手拍了两下。
“啊？”
安浦年安顿好易应礼才看向从救护车一路像透明人一样跟到病房的付沉。
“他死了吗？”
付沉把本子交给安浦年：“我写得对吗？”
“不是什么大事。”
“医务室吗？这里有个学生需要抢救。”安浦年简单挂断电话，也没有理会愣在一旁的付沉。安浦年蹲下身检查着易应礼的身体状况。
易应礼关上办公室的门，对上外面靠着窗的付沉的眼神。窗外的栀子花藤绕进来，招招摇摇地落在窗台上。付沉站在那里，像一锋凌厉出刃的刀。
易应礼淡淡看着。
“真的吗？谢谢，谢谢你。”
看付沉来了，安浦年说了几句挂断。
“是。”
“你不是老师？我打了人，你不骂我？”
安浦年似是苦恼地皱眉。
“我去公司一趟，过几天回来。”安浦年穿着外套。“照顾好自己。”
付沉挂了电话，打饭回来的时候还哼着歌。付沉脚步轻快地进入教室，付沉脸色忽得一僵。付沉面容冷冽地看着本子上大大划着的几个叉。
安浦年摸了摸他脸上被打伤的地方，易应礼看着安浦年。
“他拿来教育你的。不巧你没赶上。”易应礼神态悠然地吃着饭。
易应礼看着安浦年玩笑一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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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打？”
易应礼只听到有人轻轻说。
紧接着，付沉神态别扭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易应礼偏头。
安浦年打开监控。
栀子花落寞的影子打在付沉身上。阳光分割一半。阴影凝固得像是一幅画。
安浦年看着上面的公式：“嗯，宝宝好棒。”
安浦年磕了磕烟灰：“找事？”
易应礼接过卡：“多少钱？”
易应礼一脸讽刺地看向安浦年。
付沉闻言一怔，去接水的手顿了一下。滚烫的水泼在指缝。顺着手指滴下。
安浦年看到因为打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他看看易应礼被打出伤口的脸，再看看付沉完完好好的模样。
安浦年笑了。
“你觉得我很好笑吗。”
“九千万，好啊。”
“还好。”
“他找事不是吗？”